第二十一章 吃人嘴短
太寶藏了吧！
徐橙沒想到餘漁有著一雙動人眸子的同時，聲音也這樣的好聽，這也否定了賀瑛的猜測，她不說話，並不是因為啞的緣故。
在徐橙看來，餘漁隻是極度的社恐，像所有內向的小孩一樣，脆弱而又敏感，因為怯懦不敢和任何人接觸，還有一顆既自卑又自強的內心，害怕被傷害，更害怕施舍的友好。
徐橙把手中的雞腿往餘漁麵前一遞，“你要吃嗎？”
“我……我不要……”，餘漁搖著頭拒絕。
“那就別攔著我啊。”徐橙作勢又要往自己嘴裏麵塞，餘漁馬上用力把他攔住，小臉寫滿堅決。
“不行！不能間接接吻的。”
“那怎麽辦，這是我的雞腿，你不讓我吃，你又不吃，我總不能扔掉吧。”
餘漁抿著嘴唇，目光飄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
“那這樣吧，這個給你吃了……”
“我……我不吃。”
餘漁馬上用力搖著頭拒絕，盡量讓自己不去看，生怕自己真的答應下來。
徐橙繼續補充，“又不白給你，下午放學別走……”
“啊？”，餘漁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呃……今天我要打掃兩份衛生，你替我打掃一份，怎麽樣？”
餘漁看著徐橙，又看看那根雞腿，猶豫半天，終究是沒抵擋住美味的**，點頭答應下來。
把雞腿遞給她，徐橙把食盒鋪在桌子上，對著美味的菜肴大快朵頤起來，餘漁盯著手中的雞腿咽了口口水，四溢的肉香時時刻刻勾引著她的味蕾，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再次將小嘴輕覆上去，矜持的咬一小口。
好香！
如果說剛才嚐的第一口，隻是淺淺嚐了下鹹淡，那這一口，肉香幾乎是瞬間在她口中炸開。
餘漁記得自己和婆婆擺攤的時候，看到過店裏賣這樣的雞腿，店主阿姨想要送一個給她的，她卻搖著頭拒絕了，後來她一直在想象那根雞腿是什麽味道。
原來就是這樣子啊。
“你怎麽哭了？”
餘漁這才意識到，自己眼角滾落下去的水珠，連忙用寬大的校服袖子去擦拭。
徐橙從林晚粥課桌裏撕了張紙巾遞給她，“別哭啊，要是不想打掃衛生的話也沒事的。”
“沒有不想打掃。”餘漁紅著眼眶低聲說著，“要打掃的。”
“對了，你為什麽轉學啊，能告訴我麽？”，好不容易撬開餘漁的嘴，徐橙當然要問一下這個他好奇已久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人嘴短，餘漁難得的講了點自己的事情給他。
“他們說會給我免學費，其他事情也不用我管……”
徐橙立馬了然，實驗身為靜海第一小學，次次聯考第一被英才小學的餘漁搶走，屬實掛不住麵子，搶學生這種操作……嗯，見怪不怪了。
下午放學後。
值日的另外兩人見到餘漁，還挺驚訝的，但也沒搭話，因為是周五，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回家，匆匆搞完自己的事情就溜走了。
餘漁負責掃地，她掃的格外賣力，徐橙看完直呼血虧，很想再用一根雞腿把她騙回自己家打掃衛生。
因為徐橙負責拖地，所以必須等餘漁把地掃完，餘漁把笤帚整齊的收好，走去徐橙身前細聲問道。
“我可以走了嗎？”
徐橙點點頭，“走吧，剩下我拖完地就好了。”
提著濕拖布上了戰場，卻發現餘漁還站在剛才的位置沒走，他抬起頭來詫異的問了一句。
“還有事嗎？”
“那個……”，餘漁捏著自己的衣角，“東樓文化角是在哪裏呀？”
“東樓就最東邊紅色的樓，文化角你過去就看到了，在那個樓南側，對麵就是車棚。”
“喔。”
知道了這個位置，餘漁邁著小碎步離開了教室。
徐橙一直把地拖完，才回想起來昨天江雨露讓餘漁去做黑板報的事情。
這個憨憨不會真要去做吧？
鎖好教室門，徐橙打算去文化角那裏看看，因為是周五的緣故，老師學生們溜得都賊快，此刻在夕陽下顯得分外安靜，依稀還能燕雀嘰嘰喳喳的叫喊聲。
文化角在車棚對麵，算是騎車老師們的必經路線之一，有兩大塊黑板，這樣的工作量，四個人站桌子上搞，也得花足足一整個下午，這還刨去了準備題材和內容的時間。
徐橙走去文化角附近一看，那裏還真矗立了個人影，抬著頭看著兩張大大的黑板，滿臉的不知所措，正是餘漁。
他蹲在一旁的桃樹下觀察了許久，夕陽下，餘漁的影子拉的很長，與小小的身體不成正比，抓著手裏的一兩根粉筆，時而踮起腳尖，想要寫什麽上去，但又在碰到黑板的一刹那停滯，然後繼續沮喪著臉左右徘徊。
三月正是桃花盛開，粉紅色的花瓣時而隨著春風灑落一兩粒，形單影隻的身影在這幅場景裏，顯得那樣孤獨無助。
徐橙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朝她走去。
“要不要我幫你？”
餘漁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猛的一抖，然後一臉茫然的看著徐橙。
“不……不用。”
她用力搖搖腦袋。
“啊，我不白幫你，我幫你做這個，然後你給我打工，怎麽樣？”，徐橙給她解釋。
“打……打工？”，餘漁白皙的臉上充滿疑惑。
“簡而言之就是我有一個網站，每天要更新和檢查一下鏈接……”，徐橙看到餘漁滿眼問號的表情，隻好咳嗽兩聲，“反正就是簡單但是繁瑣的事情，我教你一下你很快就學會了，回頭幫我去做就行，怎麽樣，同不同意？”
徐橙願意給餘漁說出這些也是有自己考量的，以餘漁的性格，就算覺得他很奇怪，也不會和任何人去說。
因為她沒朋友……
所以在徐橙眼裏，她是一個可以很好的給自己保守秘密的打工仔，忽悠她去當童工，自己就有更多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餘漁輕咬著嘴唇，雖然沒太聽懂，但是感覺這個徐橙說的也不是什麽無法接受的事。
徐橙也不等待她開口，自顧自的從她手裏拿過粉筆，開始在黑板上繪製起來。
其實從剛才看到餘漁的那副場景開始，黑板報的靈感就已經在徐橙腦中浮現了……
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傾注於筆尖，將它繪製出來。
他的繪畫功底不差，甚至可以說專業，線條柔美而流暢的繪製，在夜幕低垂之前，借著最後的黃昏，黑板報上精心繪製第一個圖案完成了。
那是白色與藍色的交織，那是讓人驚豔的美輪美奐，在朦朧的夜色中閃爍著晶瑩，仿佛要遊動著活過來一樣。
而一旁的餘漁，從疑惑不解的看他作畫，到被這份美麗震撼的張大了嘴巴。
那是一隻魚，一隻很大很大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