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什麽味道的？
“那個、要不要試試……”
公交車行駛的不算平穩，轟轟隆隆的，車玻璃嗡嗡的震動。
林晚粥心跳不斷加速，胸腔裏麵小鹿亂撞似的。
“要試什麽？”
她小手已經摸索進了書包裏麵，要是徐橙敢說親親，她就掏出水瓶來砸他的頭。
超用力那種！
還不算完……要再用防狼手電筒晃他，然後把鞋子都給他塞進嘴裏！
兩隻他的，兩隻自己的。
“你忽然間這麽緊張幹什麽？”
徐橙詫異，把手上的糖果給她遞遞，“喏，榴蓮味的，要不要試試？”
林晚粥愣愣，把頭扭向一邊。
“不要……”
臉還紅紅的。
誰要吃你的破糖啊……
因為要轉一次車，二人半路上在路邊的一個公交站牌前下車，等另一班公交過來。
快到正午，太陽有點大，溫度漸漸升高，露珠都來不及從彎著腰的草上滴落就被蒸發。
站牌很破舊，道路略微狹窄，兩側就是綠油油的稻田，數不盡的雜草叢生，徐橙忽然想起《菊次郎的夏天》裏菊次郎和正男等車的那個車站。
“我們在這裏坐一下吧。”
他指指站牌前髒兮兮的長椅。
林晚粥揪揪他的衣角，沒讓他直接坐下。
“嗯……先等等……”
她邁著小碎步跑去徐橙身後，撕開他背上書包的拉鏈，從最外麵的夾層中，取出兩張舊報紙遞給他。
“看，我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了，報紙可以用來墊屁股。”
“很好，為你的機智點讚。”
周圍人影稀疏，隻看到遠處矮矮的村落，小小的車站隻有他們兩個。
草叢裏，不知什麽小蟲在低聲輕鳴，蝸牛背著重重的殼順著站牌杆子往上爬。
林晚粥滑嫩的小腿斜斜撐在地麵上，小白鞋腳跟點地，興許是被大太陽曬得灼熱，手掌時不時的在腿上摩挲。
她心情不錯，忘卻了剛才心裏小小的不快，微揚著嘴角輕聲哼唱起來。
“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心裏頭有些思念，思念著你的臉～”
唱歌的時候，她稍稍昂著逐漸尖翹的下巴，俏皮的輕輕搖晃腦袋，身子跟著左傾右斜，腳尖輕輕在空中畫著半圓。
雖然唱的一般，但勝在甜美，尤其是在這幅場景裏，徐橙眼中仿佛在她身旁看到有蝴蝶繚繞飛舞。
有點渴了，少女便抱著大大的塑料水瓶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幾滴水珠調皮的順著嘴角滑下，一路沿著下巴滑進白色T恤的領口裏麵。
徐橙從她手裏接過水瓶，舉高高的放在半空也喝了幾口，心情不錯的少女這次沒怎麽在意。
“徐橙，我們要等哪路公交來著？”
“2路。”
“是不是那輛？來了來了！”
“不是了，那是13路，你是不是需要戴眼鏡了……”
“我才看到嘛，剛才我看的時候車子離得還很遠！”
13路汽車呼嘯而過，兩人等了幾分鍾，都沒等到要等的那輛。
徐橙左右張望了一下，把包遞進林晚粥懷裏。
“你先在這等我一下，不要亂跑。”
林晚粥愣愣的看著他，他一站起身來，少女便趕緊跟著站起來。
徐橙疑惑道，“你跟著我幹嘛？”
“你、你要去哪啊？”
她顯得有點緊張，雖然她已經是大女孩了，會一個人坐車，知道怎麽回靜海，而且現在光天化日的，根本不用擔心阿飄出來。
但她就是不敢從他身邊離開。
徐橙無奈道，“我、我去後麵草裏尿個尿，你別跟著我了……”
“噢。”
又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林晚粥還是緊緊跟著。
“你尿你的，我又不看。”
少女努努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你就算把褲子脫了，讓我看我都不看，有什麽好看的，很美嗎？再說以前都看過一次了……”
徐橙滿腦袋黑線。
怎麽幼兒園那點破事她還記得啊？
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給她解釋，男孩子被人家看著就噓不出來了。
“我就在站牌後麵，不會丟下你的……”
林晚粥鬱悶的雙手抱胸，“誰、誰怕你丟下我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等到徐橙放水放到一半，少女又著急的大喊，“徐橙，我們是坐2路汽車對吧？”
“對。”
澆灌著大自然的徐橙答應一聲。
他知道，她隻是想確認一下他還在不在。
按照國際慣例抖一抖，然後緩步回到站牌前。
林晚粥看起來很是不安，小腳不時搓搓地麵，手揪揪衣角，扯扯書包帶子。
見到徐橙回來，在他胳膊上輕錘一下，抱怨道。
“怎麽尿那麽久，是不是尿頻啊你。”
“什麽尿頻……你從哪學的這些破詞，而且時間長也應該是尿等待、尿不盡好吧。”
“我在電視劇中間插播的廣告上看的啊，你就不能等去到銀澤再尿嘛，徐橙肯定是什麽尿急。”
“尿急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好吧！”
兩人探討了一陣子尿尿文學，2路汽車朝車站駛來。
車門打開，少女已經從徐橙現在尿尿的問題，聊到他幼兒園時候尿尿的問題上了。
“……都讀大班了還尿褲子，丟臉死了，還是小羊老師抱著你的時候……唔唔！”
看到售票員滿臉笑意的守在門口，徐橙趕緊伸手去捂住了林晚粥的嘴巴，阻止她繼續泄露自己的童年糗事。
林晚粥的小臉特別嫩滑，像是軟軟糯糯的雪媚娘，摸了之後，還讓人忍不住想再啃上一口。
她反應過來之後，臉紅刷的一下紅成個番茄，溫溫軟軟的身軀在徐橙懷裏來回翻騰，扭來扭去，一個勁的用手肘捅他肚子。
“嘶……鬆嘴鬆嘴……”
徐橙啃她一小口的願望沒實現，反倒被她啃了一大口。
“你們兩個走不走？”，端著個小簿子的售票員在車上催促一聲。
“走、走、走……”
徐橙忍痛拉著還在生氣的林晚粥上車，車上已經沒有座位了，兩個人隻好站著，身高去夠車頂的把手還很吃力，隻好扶著一旁的座椅。
林晚粥臉還是燙燙的，想起剛才的場景，心裏小鹿亂撞，氣呼呼的踩了徐橙一腳。
“徐橙你完蛋了！我回家一定要告訴賀姨你怎麽欺負我的。”
“是我一個人的原因麽……”
車子轟隆一下發動，少女背對著徐橙，看著窗外的破站牌緩緩遠去，心底忽然十分不舍。
瞳孔始終盯著那座小小的站牌，一直到它消失在視野之中。
徐橙拍拍她的肩膀，她沒好氣的轉過身來。
“幹什麽？”
徐橙把手上的糖果衝她遞遞，“喏，要試試不？”
林晚粥還能看到他那隻手上留著自己咬下的牙印。
也不知道還疼不疼了……
“那、給我剝一個吃吧。”
徐橙撕開糖衣，手指夾著糖果遞到她嘴邊，她啊嗚一下含進嘴裏，過了幾秒鍾，小嘴微動，表情有點怪異。
“什麽味道的啊？”
“榴蓮味的啊。”
“榴蓮味？那怎麽有點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