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招分勝負
林焱並不著急，反而衝著顧章拱了拱手。
“總旗大人，我學功夫時間不長，力道不穩，把握不住分寸，若是在交手的過程中不小心傷了顧旗長，還請大人莫怪。”
眾人聽得哈哈大笑。
顧章心頭更是一陣不屑至極，但卻裝出淡然處之的樣子，輕笑道：“你隻管放手去戰，若你真能傷了他，我不僅不會怪你，還會私人獎勵你一百兩銀子。”
聞言，四周的錦衣衛全都露出羨慕之色。
不過……
嗬嗬，就這新來的小子，十個他也賺不到這一百兩，還會被修理得很慘，也就沒什麽可羨慕的，反而還有點同情他了。
林焱心頭一笑，但卻故作認真地道：“既然如此，那顧旗長請出手吧。”
練武場上的顧蒼聽得一笑：“我先出手，怕你連一招都接不住。”
林焱毫不在意地道：“來吧。”
這語氣讓顧蒼一陣冷笑：“嗬嗬……好！好得很！”
呼！！
顧蒼動了。
腳步狂奔疾進的同時，他以手代刀，一招腕花撩刃，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一招，卻也頗有幾分威勢。
“快到大成境了？！”
顧章第一時間看出了端倪，對侄子顧蒼更為欣賞。
能將繡春刀法修煉到小成境的人，就算是不錯了。
大成境，極難！
就算是顧章，也花費了十幾年，才將繡春刀法修煉到大成境。
而顧蒼才學了不到七年，便已經摸到大成境的這層膜了。
絕對是天賦極佳。
其他錦衣衛在看到顧蒼以掌代刀，還能施展出如此頗具威勢的一招之後，也是紛紛暗自心驚。
周德明更是心頭一緊。
替林焱捏了一把冷汗。
而練武場上。
林焱卻是淡然鎮定地看著正朝自己衝來的顧蒼。
突然。
顧蒼的在疾步掠進的過程中，一腳猛地踏在地麵上，砰的一聲，他前衝的速度驟然暴增，幾乎是電光石火間便橫跨了最後一丈。
瞬間！
顧蒼就衝到了林焱的跟前。
“小心！”
周德明忍不住擔心地大喊。
其他人也是暗自搖頭，知道林焱這下要慘了。
可練武場上的林焱卻依舊是一臉淡然鎮定，手中的繡春刀隨手一挽，行雲流水般的完成了化刃轉柄，直接以刀柄迎向顧蒼猛然撞斬而來的一記暴力掌刀。
僅僅隻是一刹那。
刀柄直接撞開顧蒼那霸道的掌刀，然後又筆直地撞在對方胸口上。
瞬間。
一絲蘊含著天雷地火之威的恐怖力量，直接透過刀柄撞入顧蒼體內。
砰！！
暴衝而來的顧蒼猛然倒飛，朝著練武場外的人群中飛撞而去。
那些圍觀看熱鬧的錦衣衛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
直接被撞個人仰馬翻。
整個現場，一片寂靜。
太快了！
這才一個眨眼的時間，比試就結束了。
整個過程看上去。
就像是林焱根本沒動，站在原地硬接了顧蒼的全力一擊，可最後飛出去的卻是顧蒼。
眾人感覺就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全都看傻眼了。
“這……就敗了？”
“顧旗長可是二流巔峰武者，竟……竟一招落敗？”
“這怎麽可能？”
“那個林焱，他就隨手用刀柄打了這麽一下，能有這麽恐怖的威力？”
“太強了！”
四周的一眾錦衣衛全都忍不住低聲議論著，很多人更是流露出各種羨慕嫉妒。
而顧章回過神來，更是臉色微凝地脫口而出。
“氣貫兵刃，你是一流武者！！”
“什麽？！”
一眾錦衣衛聽到這句話後，無不是再次露出驚愕之色。
“他是一流武者？！”
“仔細想想，能一招擊敗顧旗長，他的的確確應該是一流武者，我們剛才隻顧著震驚去了，根本就沒仔細想，現在聽顧總旗這麽一說，總算反應過來。”
“對！他肯定是一流武者！”
武者的每一個境界。
都各有對應的標誌。
不入流武者：隻懂招式，沒有心法。
三流武者：招式純熟，心法小成。
二流武者：氣達四肢，力量倍增。
一流武者：氣貫兵刃，威力暴增。
先天武者：內氣外放，隔空殺人。
宗師：以氣凝形，神威彰顯。
大宗師：罡氣護體，氣渾如牆。
這些是最基本的標誌。
身為錦衣衛。
必須得知道。
“難怪剛才他用刀柄就能將顧旗長震飛，原來竟是一流武者！”
四周的一眾錦衣衛還在忍不住議論著。
絲毫不覺得這樣很無聊。
相反。
他們越議論就越興奮。
“這麽年輕的一流武者？到底是真的假的？”
“他有二十歲嗎？”
“十八歲不到，我記得老酒鬼旗長曾提到過。”
“嘶……十八歲不到的一流武者？！”
不少錦衣衛倒吸了一口冷氣。
各種羨慕！
各種嫉妒！
要是他們也能擁有這樣的天賦和實力。
早就已經不再是緹騎了。
至少也能混個小旗當當。
而小旗的俸祿收入，一年下來比他們能翻出三倍以上。
站在旁邊的周德明，也愣了好片刻才回過神來。
“小焱……這麽強？！”
林焱其實隻用了很少很少的一點點功力而已，但也不是區區一個二流巔峰武者能擋住的。
他朝著顧蒼走了過去。
但卻沒有扶他。
隻是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顧旗長，你沒事吧？我都說了我練武時間不長，力道把握不好，你瞧瞧，這一招就打傷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反正已經得罪了這叔侄二人。
就算現在收手，對方也不會領情，反而還會覺得林焱好欺負，以後說不定還要怎麽折騰他。
所以。
林焱也不怕繼續得罪他們。
當然，明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不然容易被人拿來當把柄，所以，林焱的這句詢問，就是要堵死對方的嘴。
顧蒼隻感覺胸膛中五內翻湧，極其難受。
聽完林焱的話。
又想起自己開始時說的那句話“我先出手，怕你連一招都接不住”，頓時感覺氣血猛然上湧，一口鮮血直接噴吐而出。
“噗……”
血霧噴灑一地。
一招！！
堂堂旗長，二流巔峰武者，雖然算不上什麽大高手，但也絕對不弱，輕易就能收拾數十個不會功夫的普通人。
可現在，卻被一個剛來的新人一招打敗！
偏偏還是自己主動請纓的。
這臉，丟大了！
周德明也走了過來：“愣著做什麽？你們幾個還不扶顧旗長下去療傷？”
喝斥完後，他又安慰林焱道：“小焱，你不用擔心，總旗大人剛才已經說過了，此事是絕對不會怪你的。
“總旗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他又轉頭看向顧章。
此刻的顧章，心裏震驚憤怒之餘，臉上卻是露出頗為讚賞的笑容。
“哈哈哈……沒錯，今日之事不僅不會怪罪於你，而且剛才許諾的一百兩銀子，我也會馬上兌現，以資嘉獎。
“還有！
“我們第八十一旗能多出一個一流武者，這是件大好事！
“值得高興的大好事！
“哈哈哈……”
顧章十分“豪爽”地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做為獎勵，交到林焱手中，並且又鼓勵了幾句，讓林焱以後跟著他好好幹。
仿佛一個長輩叮囑晚輩一般。
親切得不得了。
顧章那笑意盈盈的樣子，就像是真的在替林焱高興一樣，誰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不過！
一直注意著顧章的林焱，卻在其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冷意。
對此，林焱並不意外。
畢竟他這麽做也算是狠狠地打了顧章的臉。
就顧章那突然給自己增加考核難度的脾性，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好人，要說他以後不報複自己，還重用自己，那才是真的奇怪。
隨後。
周德明拿著顧章給的考核通過信物，帶著林焱去上交了老酒鬼留下的漆木令牌，又進行登記造冊，領取了屬於自己的錦衣衛令牌。
還有飛魚服和繡春刀。
一整套流程下來，花費了近三個時辰。
主要是因為製作代表身份信息的漆木令牌，最為耗時。
這令牌需要進行防偽製作。
其中工序頗為複雜。
“小焱，我得提醒你，顧總旗這個人表麵很好說話，其實就是個小心眼，你今日算是將他們叔侄倆全都得罪了，以後行事可要小心一些。”
周德明小聲提醒道。
林焱點點頭，正在換剛拿到手的飛魚服，隨後將繡春刀也挎在腰間。
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頓時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看上去更為帥氣。
“不錯不錯，確實帥氣！比我和你仲叔年輕的時候帥多了。
“走，我先帶你去見見你手底下的十個緹騎，然後再去一趟藏武閣，將繡春刀法後十八路的秘籍領了，這後十八路……”
話還沒說完。
周德明就看見一個臉上染血的小旗急急匆匆地跑過，朝著千戶堂方向而去。
而那個小旗，他認得。
是陳仲手底下的人。
他臉色頓時一變：“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