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先把事情捂住

弘文館孫禮跪在此刻已經臉色蒼白,得罪了長孫家想來現在是自己的前程已經盡毀,當初就不該想著占那個小子的便宜。

孫禮說道:“事已至此,在下願意辭去弘文館管事一職,這段時間有愧趙國公和長孫公子的照拂。”

長孫無忌說道:“這事兒也不都怪你,也是那小子一心隻想要錢。”

話語頓了頓,長孫無忌用更低的語氣說道:“你還是留在弘文館做你的管事,好好做事別再讓老夫失望了。”

“多謝趙國公,多謝長孫公子。”

孫禮不停地行禮,如蒙大赦。

長孫衝心中思量著,父親控製人的能力果然厲害,先給孫禮一棒,再安撫他。

讓手下更加忠心,也讓他更以長孫家馬首是瞻。

長孫衝拿著畫像說道:“父親,孩兒去見太子,看看能不能問出此人是誰。”

長孫無忌稍稍點頭。

離開自家的府邸,長孫衝走向東宮。

東宮還能處處可見荒草,前兩年朝中連年對外征戰,這導致了朝中用度緊張。

這東宮也有些年頭沒有修繕過了。

李承乾正在看著手中的書籍,一旁的侍女搖著扇子,時刻關注著太子的神色,生怕太子覺得熱。

東宮侍衛急匆匆而來,“太子殿下,長孫公子來了。”

李承乾低聲說道:“把人請進來吧。”

“喏。”

長孫衝走入東宮殿內,躬身行禮,“太子殿下。”

李承乾笑了笑說道;“不用多禮,父皇馬上就要安排秋獵了,這一次你可一定要和孤一起走。”

聽李承乾這麽說,長孫衝又是行禮說道:“一定。”

兩人年紀相彷,長孫無忌又是李承乾的舅舅,長孫衝和太子平日裏經常玩在一起。

李承乾站起身說道:“這兩日聽老師講課早就聽煩了,孤真想現在就策馬去驪山秋獵。”

說著話,李承乾的眼神已經望著驪山方向,心馳神往。

一旁的侍衛聽到這話,心中也明白太子殿下再怎麽說也才十四歲,正是玩心最重的時候。

李承乾又說道:“河間郡王最近得了一把好刀,天天都在顯擺。”

“聽說了,就是沒找到鑄造之人。”

“確實可惜了,要是能找到鑄造之人就好了。”

李承乾神情惋惜。

話畢,長孫衝拿出一卷畫像說道:“今日父親與我遇到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李承乾來了興致,“與孤說說,你遇到了什麽古怪的事情。”

整日留在東宮裏,李承乾對長安的很多事情都很好奇。

看著長孫衝把畫卷打開,李承乾又說道:“有時候孤還挺羨慕你的,你不在東宮,你比孤自在多了。”

等畫卷全部打開,李承乾看到眼前的畫像便皺起了眉頭。

長孫衝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認識此人。”

李承乾看了一眼長孫衝,又看了看畫像說道:“孤……孤確實認識此人,此人是犯了什麽事了嗎?”

“那倒沒有。”

眼前畫像應該就是李玥的丈夫,李承乾眉頭緊皺有了些擔憂。

長孫衝解釋道:“這件事要從弘文館說起……”

將弘文館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李承乾這才了然地點頭說道:“你說那人呀,孤確實知道他。”

長孫衝追問道:“此人如何與太子殿下認識的。”

對於李玥的丈夫,李承乾苦惱地扶著腦袋,從中元節之後才明白這個張陽何止書籍歸類的本事。

當初他和那個吐蕃人智鬥,那種從容澹定的神色,對數術的高深見解頗有一代數術大家的風範。

莫非長孫家也想要拉攏張陽?

玥兒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甚至連玥兒的婚事都瞞著。

外界的人或許不知道汝南公主的下落,更不知道玥兒現在已經成婚了。

玥兒的丈夫能夠有如此本領父皇自然也樂意見到。

李承乾也打心裏高興,至少這個張陽並不是一開始孤所知道的那樣不學無術。

如果玥兒活不到成年,父皇該有多難受。

更別說玥兒從小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見過。

在深宮中被宮女撫養長大。

父皇對與玥兒是虧欠的。

按父皇的想法隻要玥兒過得開心,禮數都不重要。

張陽脾性古怪,但對玥兒確實很不錯,照顧玥兒的宮女經常會來匯報。

李承乾心中矛盾,一邊是非常有才能的張陽,一邊是或許活不到成年的玥兒。

玥兒能夠好好活著就已經很辛苦了,就讓她過得好一些,孤也能心安。

而不是讓長孫衝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李承乾回過神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說這個家夥啊,他是一個非常自傲,而且有些小聰明便在孤麵前擺架子,喜歡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長孫衝回想起當初弘文館中的議論,大家也是這麽說的。

李承乾又說道;“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而已,這種人市井上多得是。”

長孫衝這才了然地點頭,“此人當初就得罪太子殿下了?”

李承乾歎息道:“衝,孤勸你莫要和這種小人來往,自以為有些小聰明就敢故弄玄虛。”

“太子殿下說得在理,書籍歸類之法看起來讓人眼前一亮,但細想之下確實隻是小聰明。”

“而且此類人一旦招攬之後,往後會不斷要好處,父皇常常告戒孤識人要明。”

“是在下唐突了。”

長孫衝自然不會傻到拉攏一個人就去得罪當今太子。

像這種得罪太子的人誰敢用他。

李承乾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市井中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以後注意就好了。”

“太子殿下說的是。”

說完這些,李承乾長出一口氣,總算是捂過去了。

藍田縣外,三人站在店門口,此刻店內一個客人都沒有,秋風吹過卷起一片黃沙。

丁溜正在講述著如今店裏的窘境。

“張小兄弟,咱們店是不是要開不下去了,這兩天就四五個客人。”

丁溜委屈地說道。

張陽思索著快餐的方式在現在的大唐難道水土不服?

丁溜吸了吸鼻子接著說道:“再這樣下去還不如去長安賣餅呢。”

何必低聲說道:“我們的買賣確實很慘澹,不如多加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