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鄭氏虎穴,立儲風雲!

二皇子吐著苦水,抬頭時,看見鄭修表情古怪,像是在憋著笑。

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殿下你稍等片刻!”

鄭修伸出巴掌,壓下二皇子後麵的話。

二皇子:“?”

“我……捋一捋。”

二皇子的意思是,自從他發家後,他鄭家, 開始量產奇術師了?

然後越來越多,多到某些人都害怕的程度?

這些年有人偷偷溜進鄭家想吊我路燈,最後全被暗中解決了?

慶批竟如此給力?

鄭修麵色古怪,一時間很難相信。

世界兜兜轉轉地變,不料世界越變,他的鄭家越離譜。

以前他是首富。

現在他不僅是首富, 鄭家還成了許多人眼中的虎穴。

可是。

仔細一想, 似乎也說得通。

窺得門徑的核心是扮演法。

某些人在某個領域越專注, 越遵從規矩,就越容易踏入門徑。

當然這是概率問題,但越專注扮演某個職業,這概率就越高。

他當年發家時,的確是重金招攬了不少專業人才,各行各業。

鄭修甚至會按照現代化生產的標準要求他們,就拿他最初發跡的香滿樓來說,他從一開始就會要求廚師們,在做菜時要科學烹飪, 將各種搭配得出的味道作出對比。

比如加四分之一匙鹽是什麽味, 加半匙鹽是什麽味, 一道菜悶煮時間多長最合適,肉塊切成什麽形狀最合適, 菜名要講究,擺盤要有意境韻味,再總結成最完美的菜譜,才能碾壓同行。

再譬如他的鄭氏打人,他會要求他們打在什麽部位,對方叫得最慘, 看起來最腫,但最後不痛不癢,兩邊收錢,皆大歡喜。

再譬如畫舫唱歌吹彈的姑娘,他當年會親自去聽,說在哪個位置唱效果最好,最有混響效果。

天上人間的姑娘的技藝,都是鄭修手把手指導。他會親自指導,姑娘們怎麽穿,穿什麽顏色,用什麽嗓音調調說話,最能勾起人類的原始興致。

年年月月下來,他的產業在他的指引下,已經超出預期,向產業鏈方向進階。

他講究細節到連天上人間門前的柱子浮雕,都能令人嘖嘖回味、浮想聯翩。

千裏眼、順風耳,鄭修會要求他們做到隱秘、用哨聲交流。

兄弟會,鄭修會要求他們穿上統一的服裝、配件,在行動前喊出固定的口號。

他以前總說:我們鄭家,無論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專業, 不然就別做。

眾所周知他鄭修是講究人,但在他手下混飯吃的行當,都服鄭修。

因為鄭老爺要求雖嚴格,但給的錢,至少是其他同行的兩倍。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況且鄭氏產業行當裏的人,都知道鄭老爺平日和善待人,誰家有事,

他們不知這隻是資本家的基操罷了。

於是,在蝴蝶效應之前,鄭修的要求與挖角,造就了一群行業內最頂尖的人物。

而蝴蝶效應後,他的這些要求與講究,反倒造就了一群默默無聞、踏入門徑的奇術師。

鄭修不知道的是,這也是為什麽,鄭家掀起渡鴉擾動,會驚動全城的夜衛與星宿。

連那上弦叁鳳北在進入鄭家時,也會禮貌敲門。

原來如此!

門徑修行,在於一字:耕。越想深入門徑,就越要遵從規矩,深耕本行當。

他們一邊拿錢,一邊修行,自然樂得不行。

久而久之,名為“鄭氏”的奇術師超級組織,便成了?

鄭修一路捋下,心道離譜,但這卻是最可能的原因。

千絲萬縷的變化,最終循起源頭,都是時辰的錯!一切都是那麽地剛剛好!

都是鄭老爺的原因!

想明白其中糾葛的鄭修,恍然大悟。

他想起了二十八星宿壁水,在“鎮靈”結束後,拿錢的熟練手勢。

這讓鄭修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對鄭氏旗下的那些門內人而言,連“收錢辦事”也成了一種“規矩”?

必須收他鄭老爺的錢?

天道好輪回呀!

這可算是無心插柳,柳成陰!

可是。

鄭修仍有一事不明,這和他入獄有何聯係?

難道是有人坐不住了?

鄭修稍稍捋清前因後果,壓下心中驚訝,稍作思考,便淡然道:“那你們為何故意陷害鄭某,讓鄭某鋃鐺入獄?”

“我們?”二皇子驚道:“你果真認為是‘我們’?”

“不然?”

二皇子再次露出苦笑:“果然!這真是一石三鳥的絕計!”

每當二皇子露出這幅表情,鄭修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二皇子他黑著臉說“你可知死字怎寫”。

太怪了。

有點不習慣。

“殿下細說。”

二皇子奇怪地看了鄭修一眼,暗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在裝傻,但嘴上仍是說道:“一是能讓我們三人心生疑慮,二是能讓你鄭氏的家眷坐不住動手,三則是,一旦你鄭家家眷動手,父皇他再無理由對你鄭氏置之不理!”

鄭修暗暗搖頭,心道不對。

他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若他鄭氏真的如二皇子所說,發展得那麽牛逼,以老魏那性子,怎麽坐得住?

自己當初為何會乖乖入獄?

慶十三等人又遲遲不來劫獄?

一周目老魏那帝王三問,讓鄭修知道老魏心中鬼得很,怎麽可能坐視鄭氏做大做強?

等等。

莫非是……鄭善?

鄭善留下的傳說?

鄭修想到這個可能時,心中一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對了,當年活下來的,除了鳳北,還有魏辰!

鄭修其實早就懷疑,夜未央的誕生,一定與魏辰或鳳北有關,如今鳳北隻是夜未央中的上弦叁,那麽親手創建了夜未央的人,莫非是魏辰?

若是魏辰是夜未央幕後的首領,那這事便說得通了,他像鳳北一樣,知道鄭修其實有一位二十年前就強得離譜的叔叔,不敢輕易對鄭家出手?

可該如何從二皇子口中探到這個口風呢。

還是遲點問問鳳北?

一想起鳳北盯著自己的眼神,鄭修便有幾分頭痛,不知該怎麽解釋仙姑廟中發生的一切。

他的說辭忽悠月燕與鬥獬倒是可以,鳳北卻是在二十年前白鯉村親眼見過鄭善的,單單天生異人的說法,很難將鄭惡與鄭善幾乎一模一樣的猙獰姿態解釋清楚。

在鄭修思考時,二皇子忽然壓低聲音:“我知道侯爺如今仍心生疑慮,但相信本殿,讓侯爺入獄,對我們兄弟三人,並沒有半點好處!既然侯爺懷疑,那麽對方的目的,也達到了!甚至連父皇都認為,是我們兄弟三人其中之一,對侯爺動手!要試探侯爺的意向!”

鄭修默默聽著。

“可是!”二皇子呼吸頓促,神色擰結,頓了好一會,才說出今夜來的真正意圖:“就算侯爺你不信,本殿也必須告訴侯爺!今夜有人指使那姓陳的來鞭笞侯爺,在動手前,有一封信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送到本殿的寢室桌前!逼我前來此處攔下此事!”

“若侯爺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侯爺被活活打死,皇城中,必定大亂!”

“就連父皇,也會懷疑到我們三兄弟頭上!”

“我們三人,誰也不願看見侯爺出事!以至於,即便明知被人當了槍使,也非得入望天獄一趟,阻攔此事!”

“如今皇城當中,能夠輕易進出皇城、視宮內禁軍如無物的,一隻有你侯爺麾下的兄弟會!至於

鄭修訝然,麵色微驚:“你想說,夜未央?”

當鄭修說出“夜未央”三字時,二皇子露出一副“你他媽之前果然在和我裝傻”的神情,繼續道:“是!侯爺果然心中雪亮,明白是非!”

鄭修皺眉:“可你來……”

“時間無多了!侯爺莫不是忘了,那夜你與父皇促膝長談,談了何事?”

鄭修一愣,他原本是知道的,可現在鄭修也不確定那晚到底和老魏談了什麽。

老魏既然身體健康,自然談不上會問什麽長生秘術了。

見鄭修再次裝傻,二皇子咬咬牙:“父皇他是不是問你,我們三人,誰適合登上那帝王寶座?”

鄭修還是沉默。

二皇子麵色陰沉,死死看著鄭修的眼睛,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答了,我們三人,皆有大帝之姿?”

鄭修瞪了瞪眼。

二皇子牙齒呲出了血:“侯爺你卻不知,你這無心一答,卻要害死我們三人!逼我們鬥個你死我活!”

“啊?”二皇子越說越像那麽回事,而且那大帝之姿的確是他答的沒錯,但語境是不是像以前那樣,鄭修也不敢確定,於是他試探著問:“怎麽說?”

“父皇他已決定,要在明年三月三的祭祖大典上,”

二皇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最終沉聲說出今晚最沉重的兩個字。

“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