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女帝的清冷小侍衛(20)

三天之後,宋挽風便起程去往聖武國。

南陌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離宮,一雙漆黑的眸子滿是陰沉。

“幾時出發的?為何沒人通知我?”

南陌冷冷的目光看向好友秦業。

“你可別用著吃人的眼神看我,我也是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咱們這位陛下主意大得很,估摸著那天在朝堂之上,她心裏就已經做了決定,下朝之後單獨留下李太傅,聽宮人說,聊了許久,之後幾日一點動靜也沒有,我還以為這事兒不了了之了,誰曾想,一早,一道聖旨下來,讓本將軍留守京都。”

秦業手裏拿著個果子,大口大口地咬著,餘光時不時地看向南陌。

“聖武國是什麽地方,她就帶著幾個侍衛,是想去送死嗎?”

南陌緊鎖著眉梢,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在擔心她。

“嘖——南陌,我發現,你變了,以往你提到她的時候,都是滿臉的厭煩,她的性命你什麽時候在意過?”

話音一落,南陌整個人一僵,他明明從不在意這個女人,為什麽會突然擔心她的死活?

宋攬月一身青煙色的留仙裙,手上端著一盤糕點,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托盤,眼神有些不安的盯著南陌。

他們認識十多年了,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心思。

回京這幾日,他雖日日留在南相府,陪她下棋,陪她賞花……可她總覺得,他的心思不在這兒。

如今,她明白了。

離開的這兩年多,果然一切都變了。

“咳咳,公主,微臣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秦業瞧了一眼宋攬月,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果子,便溜之大吉了。

說實話,他和這位攬月公主接觸了兩次,並不覺得兩人相配,不過這青菜蘿卜各有所愛,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

秦業走後,宋攬月這才低聲開口說道:“南陌哥哥,過幾日便是我父皇的忌日,我想去祭拜一下。”

“好。”

“你之前答應過我,我想要什麽,你都會送給我的,對不對?”

“嗯。”

南陌有些心不在焉,點了點頭。

見他這麽敷衍,宋攬月隻覺得心髒一陣刺痛,然後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子上,走到他的麵前,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道:“我恨她,要不是因為她,我父皇,我的皇兄都不會死,她殺兄弑父,根本就不配坐在那個位置。”

南陌聞言,這才低頭看著宋攬月,眼底隱過一抹愧疚之色。

“南陌哥哥,兩年前你問我願不願意坐上那個位置,我拒絕了,離開了這個讓我難過的地方,但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不要在躲躲藏藏,也不想再到處流浪,宋挽風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攬月,那個位置,並不輕鬆,甚至不會開心。”

“可她不是好好的做了這麽久的女帝,南陌哥哥,是不是……你對她,你……”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動了一下,然後後退了兩步,眼底滿是失望和委屈。

宋攬月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她從小就比我厲害,比我聰明,習文練武,樣樣出色,就連父皇也曾說過,她若是男子,就好了。你會喜歡上她,我早就該料到的……”

“不。”南陌藏在袖中的手,不由的攥緊了拳頭,掌心的刺痛讓他清醒了些許,然後啞聲道:“你莫要胡思亂想,我隻是希望你開心。你若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我幫你。”

“南陌哥哥,你真的願意輔佐我?”

“傻丫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宋挽風將朝堂之事交給李太傅,李太傅是老臣,半數以上的大臣都是他的學生,待我從長計議。”

南陌上前,輕輕摟住宋攬月,語氣溫柔的不像他。

隻是,即便如此,宋攬月也感受不到一丁點他的愛意,就好像,真的隻是把她當成妹妹而已。

這種認知,讓宋攬月有些心慌意亂,她愛南陌,從十二三歲情竇初開,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年了。

回到房中,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這張和宋挽風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眼底滿是恨意。

而此時,宋挽風和白硯之已經踏上了去往聖武國之路。

兩國雖然毗鄰,但路上也需要大半個月,這對宋挽風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才不過幾個時辰,宋挽風的小臉就蔫兒了,有氣無力地躺在馬車裏麵,手邊是劉公公特意為她準備的柑橘,說是能緩解一下頭暈的症狀。

此次出行,宋挽風隻帶了二十人,當然,這些全是白硯之精挑細選的長影軍。

看似隻有這麽點人,但各個以一當百!

“白硯之,咱們已經出京有段距離了吧?”

她掀開簾子,眼巴巴地看著為她駕車的男人。

“嗯,到了前麵,屬下讓人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主子可以騎馬前行了。”

“太好了!”

這馬車,她是一刻鍾都不想坐了,這一程下來,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胃更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主子,今晚我們恐怕要在這裏過夜了,距離前麵的驛站還有不少路程,前麵的燕山一直都有山匪,晚上行路不安全。”

“嗯,你安排就好。”

不得不說軍人的執行力就是厲害,白硯之剛下完命令,這不才過了一刻鍾,撿柴燒火打獵,還沒等宋挽風回過神來,肉香都已經飄出來了。

山裏的夜晚很冷,好在都是習武之人,比較耐寒,幾人休息,幾人守夜,倒也沒發生什麽意外。

接下來幾天也十分順利。

“白硯之,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聖武國和宋國聯盟之事,並不是秘密,按照正常劇情發展,其他幾個國家肯定會按捺不住,若她在路上發生意外,兩國就無法結盟……

可這五六天過去了,別說意外,他們一路上連個土匪都沒遇到。

“嗯?”

“你沒發現?你看啊,我在京都的時候,都能幾次三番遇到刺殺,出了京都,這沿路的山匪,還有那些應該出現的刺客,一個都沒見著。這不奇怪嗎?該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她有些擔憂,這長影軍的戰鬥能力,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這條小命。

“也許是主子多慮了。”

“是嗎?”

宋挽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沒有刺客也不算是壞事兒,不然,這些跟著她出來的少年,少不了有死傷。

“時候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今晚屬下守夜。”

宋挽風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包糕點塞給他,“晚上餓了再吃。”

她靠著樹幹,身上蓋著狐裘,不一會兒便睡著了,這幾天一直在趕路,雖說沒發生什麽意外,但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來說,還是會累的。

等她睡著,白硯之這才蹙了蹙眉,伸手摸了一下後背,果然,傷口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