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將軍震怒坊市見聞
沈堂等人一路疾行數千裏,總算是可以好好安睡一番。可是,城內卻是有人無法入眠!
“忠武將軍府!”
雖然已近子時,可是將軍府之內,正廳依舊是燈火輝煌!
烈陽軍主將辛飛光端坐堂中,滿麵雷霆震怒!
一名黑衣軍卒叩拜於前,卻是垂首不敢出聲。
“你是說,探查了十餘日,竟是沒有半點消息?就連五十名暗刃也是毫無蹤跡?”辛飛光壓抑著怒火一字一頓的問道。
黑衣軍卒雖然畏懼,但是也隻能點頭,“將軍,我們在其他軍中的暗探,已經盡皆傳回消息。不管是光化軍、棗陽軍還是無為軍,都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這個……卑職猜測,會不會有其他勢力出手!”
“嘭!”
辛飛光震怒之下,一腳將黑衣軍卒踢翻在地,“其他勢力?你是白癡嗎?那是五十名暗刃!你告訴我,在周圍州府中,有幾個勢力可以悄無聲息的消滅我們五十名暗刃,甚至連絲毫線索都讓我們無法察覺的到?”
暗刃軍,乃是烈陽軍的精銳。雖然,與聲名赫赫的背嵬軍相差甚遠,但是每一個暗刃也都是在近萬兵卒中,精挑細選出來,在戰場上熬過了無數次生死的悍卒!遍數周圍州府所知的勢力,除了同樣的幾方邊軍之外,實在難以想象有誰能夠悄無聲息的滅殺了這五十名精銳,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好半晌,辛飛光臉上的怒火方才消退了幾分,他寒聲說道:“傳令,不惜一切代價,打探棗陽軍最近的動靜!有任何異常狀況,隨時來報。另外,命鄧衝率兩千軍馬,以絞殺山匪的名義進入隨州,不過,若沒有本將之令,不允許與棗陽軍發生衝突!”
腦海中思索半晌,辛飛光還是將懷疑的對象放在了自己的老對手身上。
雖然,按照查探的情況來看,出事的地點應該是在無為軍的勢力範圍之內。不過,無為軍隻是實力極為普通的一隻地方軍而已,人數也隻有三千。與烈日軍並無夙願,也沒有挑釁烈日軍的實力。
至於北方的光化軍,離著出事之地實在太遠。而且,光化軍一向隻經營光化之地,就算是朝廷爭端,也是鮮有發出自己話語的時候。
隻有隨州的棗陽軍!隨州與郢州比鄰,棗陽軍與烈陽軍乃是多年的對手!實力也不比烈陽軍遜色分毫!哪怕是在平日間,襄陽府與隨州交界之處,也屢有兩軍爭端摩擦出現。還有一點就是,棗陽軍背後的力量,同樣是盯著柳香菱的勢力之一!
有動機,有實力,有地利,有背景!
雖然還沒有任何證據,但是辛飛光幾乎已經認定,滅殺五十名暗刃,在自己手中奪食的,絕對便是隨州棗陽軍!
“卞喜,這一次若真的是你在背後作祟,就算是拚著朝廷責罰,本將也要與你廝殺一場!”
卞喜,正是那棗陽軍主將!
第二日清晨,沈堂先去買了一個偏僻的小宅院,讓程玉虎帶著十餘個兄弟安頓下來,而其他兄弟,則是各自找酒店分散。
略作安排,陸風引著兩三個不起眼的漢子悄然進入了襄陽城。而沈堂,則是在這繁鬧的坊市隨意觀看!
不得不說,這邊野的坊市,讓沈堂大開眼界,各種貨物類別齊全,價格也是高低不等!
不說一些平常的貨物,哪怕是一些禁物,在這裏也是大張旗鼓的采買!大宋對於兵器管製雖然不算太嚴格,可是對於弓弩和鎧甲,把控的卻極嚴。但是,在這坊市中,各式各樣的弓弩和鎧甲,任由人挑選試用!甚至,有一些看起來根本就是製式軍備。
除了這些,在其他地方極為罕見的馬匹竟是也有販賣。而且,這裏的馬匹,並非是騾馬或者矮小的駑馬,而是真正的北地的高頭大馬!隻不過,馬匹的價格也十分誘人,一匹精壯的純種年輕西北蕃馬,價格竟是高達二百餘兩銀子,即便是秦馬或者東馬等雜交馬匹,竟是也需要一百五十兩往上!
這價格雖然駭人,但是倒也算不上奇怪!大宋除了本地的一些雜交馬之外,並不產出馬匹,與遼、金多年的征戰使得馬匹價格一路飛漲。甚至,即便是以一國之力想要組成一隻強大的騎兵也極為困難!因此,這高昂的價格也就可以理解了。
除了這些東西之外,沈堂也第一次見識到了販賣人口的牙行子!
西北的蕃人,北方來的蒙古族奴隸,大宋的百姓,都成了他們手中販賣的貨物!這些人就如同牲口一般,任人挑選采買,而被采買之人除了滿臉的麻木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反抗。
這一幕讓沈堂有些心冷,想到自己的妻子,當初也許就是這樣衣衫襤褸的任人挑選,沈堂心中如同針刺一般!當然,沈堂並非衝動之人,雖然恨極了這些牙子,可是也知道,以現在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改變什麽。所以,他隻能壓抑著心中怒火,繼續朝前走去。
雖然,不管是兵刃、鎧甲還是馬匹,都是沈堂急需之物,但是他並未冒然采買。
這坊市看似自由,但是若說沒有烈日軍的暗哨盯著,沈堂自己都不相信。一旦采買這些禁物,定然會引來他人的注意。
不過,沈堂卻是暗中吩咐了滕武,讓他引著幾名兄弟前去采買。而且,交易之後,直接便是離開襄陽。想來,即便是有人盯著,也不會追出幾百裏看看這些東西的去向。等甩掉了可能盯梢之人以後,滕武再帶著這些人馬暗中歸來,甚至,不再來到襄陽城外,而是在十餘裏之外的一座荒山處暫時隱身,並隨時等待著沈堂的命令。
時間緩緩流逝,在沈堂焦心的等待下,足足一個日夜,到了第二日清晨,一個隨陸風前去的兄弟方才悄然趕出城來對沈堂匯報事情進展。
陸風做了多年捕役,對於一些拉攏人心,邀買交情的事情自然是極為擅長。他裝作是南方販賣絲綢的貨商,大筆銀錢撒出去之後,自然是有人上鉤。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陸風運氣好,這一次他結交的一個人,竟然是忠武將軍府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