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要皮不要臉
綢緞莊的事越鬧越凶，虞錦溪有意放任不管，而且還讓褚大山在幕後推波助瀾，讓買雲瀧綢的顧客鬧著要跟之前一樣退一賠三。
等了一天沒拿到銀子，鋪子還關了門，直接易主，那些人惱了，拿著白條圍了顧家門口。
雲瀧綢貴，買的人大部分家底殷實，自己舍不下臉來鬧騰，可身邊有的是丫頭老媽子，指揮著他們來鬧，場麵更是難堪。
而且此事不光虞錦溪在後麵推波助瀾，還有旁人也在背地裏拱火。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顧啟恒當初就憑一句妄言得了皇上的青睞，朝中有的是人看他不順眼，沒茬兒還找茬兒呢，更何況他最近頻頻出事，自然有人收拾他。
不明著出手，背地裏肯定多踩他幾腳。
一大早，顧家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買菜的丫環都出不去。
老夫人氣的大叫，她兒子是朝廷命官，這些人是不想活了，竟然敢圍堵顧家？
然而這句話說出去非但沒有任何的威懾，反而更像是捅了馬蜂窩，直接被人給啐了回來。
還是那句話，朝廷命官也不能欠老百姓的銀子不還。
老夫人被臭雞蛋砸了一身，連忙躲了回去，花妞見狀，扶著腦袋就地一暈，躲回房間裏不敢吭氣。
老夫人氣的臉色漲紅，最後叉著腰去找虞錦溪。
“賤人，自己經管不好鋪子，讓人鬧到了府裏，你怎麽不去收拾？在屋裏躲什麽清閑？”
老夫人人還沒到，尖銳的嗓門就已經傳遍整個小院。
屋裏顧啟恒說話的聲音一頓，神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虞錦溪眼眶一紅，直接哭出聲來。
“明明是你挪用了店鋪的款項，現在賠不出銀子，怎麽都是我的事了？”
“我…我知道不是你的責任，錦溪，我娘那我去解釋，你別著急。”
顧啟恒急的嘴瓢，疾步朝外走去，攔住來找事的老夫人。
“娘，你怎麽來了？這沒你的事，你回去吧！”
老夫人叉著腰道，“我要是不來，整個顧家都要讓你屋裏這個賤人給敗禍完了，你看看咱們顧家門口那些潑皮，那都是來找她事的。”
“依我說，就把她趕出去，咱們顧家也沒這麽多禍事。”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啟恒還沒哄好虞錦溪拿錢，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將自己的親娘往外拉。
誰知老夫人根本不按照他的來，一把推開他就是不走，“你什麽時候這麽懼內了？我供你讀書做大官，可不是讓你這麽窩囊的。”
“你怕她，我可不怕她，顧家的臉可不是讓她這麽丟的，今兒這事要是妥善處理不了，就讓她從顧家滾出去。”
這話讓顧啟恒臉色一變，“娘，這話不能這麽說…”
話沒說完，虞錦溪的聲音響起，“顧家這攤子事我沒本事管，我現在就出去。”
虞錦溪抬腳就往門口走，顧啟恒拉都沒拉住。
沒等他好言好語的哄，老夫人一手就把他給拽了回來，還在虞錦溪後頭喋喋不休的罵，“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能嫁給我兒子做正頭夫人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誰知道你不光是個掃把星，還是個不生蛋的母雞，看著就晦氣。”
虞錦溪猛地站住腳，回頭，淩厲的雙眼看向老夫人，戾氣叢生。
老夫人瞪圓了眼睛，“你看什麽看？我說的都是實話……”
“娘，你快住嘴吧。”
顧啟恒著急上火，恨不得將自己親娘的嘴給糊上，他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娘，那銀子是我拿的，不能讓虞錦溪查賬，不然她就知道從前那銀子都是我匿了，那都是她的嫁妝錢，真要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完了。”
虞錦溪用嫁妝錢補貼顧家，和他偷匿虞錦溪的嫁妝錢，那可不是一回事。
虞錦溪冷眼看著他們母子在那嘀嘀咕咕，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青緹緊跟在她身側，咬牙道，“小姐，我去撕了她的嘴，給您出氣。”
“不必。”
虞錦溪讓青緹跟著她走，小聲的囑托了幾句。
主仆兩還沒走到大門口，老夫人和顧啟恒急忙趕了過來，直接攔在她麵前。
虞錦溪冷冷的看著他們，“怎麽？還沒罵夠？要不出去，當著外頭那些要賬的一起罵？”
“錦溪，娘是來給你道錯的，她剛才不應該那麽說話。”
顧啟恒捧著笑臉說著，隨後用力的扯了一下老夫人的胳膊，老夫人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口，“剛才我不該那麽說話，可你畢竟是顧家的媳婦，顧家的事就是你的事，外頭那麽些人鬧成那樣，你怎麽也該拿出些銀子來將這事平了。”
虞錦溪直截了當的說，“鋪子都賣了，我沒錢。”
老夫人腆著厚臉說，“你怎麽沒有？你那麽多嫁妝…不說別的，就是那些古玩字畫都值不少錢，怎麽就不能賣一賣，應應急？”
虞錦溪見顧啟恒縮著脖子不說話，便知道他是默認了的。
青緹壓著火氣道，“那些怎麽賣？一賣全京城都知道顧大人用了我家小姐的嫁妝錢。”
老夫人脖子一梗，“別人知道就知道，那又怎麽樣？嫁進顧家來了，那些就都是顧家的財產。”
之前顧啟恒還在乎自己的名聲，不讓人知道他動了她的嫁妝錢，現在這也顧不上這麽多，什麽名聲，臉麵他都不要，他隻要錢。
虞錦溪朝著青緹看了一眼，青緹會意抬腳就走。
老夫人指著她問，“你去哪？”
青緹頭也不回，跑的更快了。
沒等老夫人去追，虞錦溪主動開口道，“我那些古玩字畫要碰見喜歡它們的人才會賣，愛著視若珍寶，不愛者棄若敝履，我喜歡那些東西自然不會賤賣了它們，再者那些金銀玉器，我說過了，那都是我娘專門打造的，上麵都有虞家的印記，不是隨便能賣。”
“怎麽不能賣？什麽虞家？那些東西進了顧家的門，就都是顧家的了。”
老夫人指著她問，“你到底賣不賣？”
虞錦溪態度堅定，“不賣！”
老夫人氣絕，沒想到虞錦溪態度這麽強硬，她忽的想起花妞說過的話，一抹臉就哭了起來，“你…你守著你的金貴東西不賣，任由外頭的人圍著顧家，叫人看顧家的笑話，你這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婆子呀…”
“我兒好不容易當了大官，卻叫人這般看笑話，兒媳婦也不聽我的，踩著我的臉頂撞我，我還活著幹什麽？我幹脆不活了…”
說著，老夫人身子一咧就要去撞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