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裝什麽硬氣

青緹還想說兩句,院子裏忽然驚呼一聲,青緹和虞錦溪皆嚇了一跳。

“出去看看!”

虞錦溪連忙起身出去查看,發現是錢嬤嬤站在院子裏。

青緹連忙問道,“怎麽了?”

錢嬤嬤指了指隔壁院子裏的樓塔。

虞錦溪走出院子,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下,隻見宴淮正拿著弓箭。

“小姐,這是郡王剛才射過來的。”

錢嬤嬤將掉在不遠處的箭羽拾了起來,交給虞錦溪。

虞錦溪見箭羽上綁著一封信,便拆開看,信裏是那張大額銀票,還放了一張薄薄的紙條,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大字,“裝什麽硬氣?”

虞錦溪在抬眸,宴淮已經轉身離開。

“小姐,郡王這是什麽意思?”

青緹看不懂了,她將銀子送去郡王府的時候,還是青峰收的,而且也沒說什麽,這會兒怎麽用這種方式送了回來?

還配上這麽一句話,郡王這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虞錦溪眸色暗了暗,宴淮大概以為她賣宅子又是為了顧啟恒辦事,以為自己故意多給他銀子,也是為顧啟恒撐麵子。

從前他也不過是看在她爹娘的份上一再相幫,而她一心隻想著避嫌,若非兩家交情在,宴淮估計都懶得多看她一眼。

她的父親和宴淮的父親在年幼時就有過命的交情,而且在七年前,邊境暴亂,宴父在邊境苦戰,可朝廷的糧草一直未到,是她父親偷偷運了糧草過去幫助宴父渡過難關。

這件事虞父雖然一直閉口不談,而且宴父也有意壓住消息,但虞錦溪總覺得這件事被泄露了風聲。

而且當年虞家雖然搬到定州,但每隔一兩年她就會隨父親進京,父親會去看宴淮,還會給宴淮帶去宴父的書信。

現在細細想來,皇上針對虞家,大概就是從那件事起了心,而且兩家交往過密,讓皇上不舒服了。

皇上上位以來雖然廣布仁政,但虞錦溪重活過一世,她深知皇上是個笑麵虎,猜疑心很重。

宴淮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他在京城中看似風光無兩,無人爭鋒,但他的母親與妹妹皆隨宴父在邊境,唯有他一人在京城。

其實,他就是皇上手中轄製宴父的質子。

宴淮的父親與聖上是親兄弟,而且受先帝遺詔,掌十萬大軍戍邊,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哪怕是當今聖上也無權收回兵權。

龍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親弟弟掌握十萬大軍,皇上怎麽可能安心?

七年前的事情看似是官員貪腐,故意斷宴父生路,安知不是皇上暗中授意?

這些事情隻要深想,就讓人渾身發寒,冷汗涔涔。

虞錦溪隻覺得在暗處有無數柄長槍短劍對準了自己,稍稍異動,就會萬劫不複。

回頭再想顧啟恒……他就是皇上的一條走狗。

她之前想岔了,不是顧啟恒向皇上諂媚,而是皇上利用他整治虞家,一是為了國庫,二是斷宴父的臂膀。

她現在或許傷不了別人,可顧啟恒這條走狗,她還收拾得了。

……

虞錦溪收好宴淮還回來的銀票,安靜的在家呆了兩天,顧啟恒天天都來問雲瀧綢的消息,整個人十分焦灼,坐立不安。

虞錦溪每一次給的回答都是派人去了,但是需要時間。

她脾氣看著很軟,而且字字句句都為他著想,顧啟恒沒起疑心,但因為他往虞錦溪的院子裏跑的太勤,反而讓顧承軒心裏起疑。

他進不去虞錦溪的院子,便在外麵守著,一次次的數著顧啟恒在院子裏呆的時間。

青緹看的一清二楚,便將這事告訴了虞錦溪。

“這小公子日日都盯著咱們院子,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虞錦溪冷笑,還能幹什麽?當然是盯著顧啟恒,不讓顧啟恒與她親近,不然奪了寵,他娘柳如煙還怎麽進門?

見虞錦溪沒開口,青緹又道,“小姐,您讓春芽找的地方,她找到了。這個柳如煙是什麽來頭?您怎麽讓春芽專門盯著她呀?”

聽青緹說出柳如煙這個名字,虞錦溪眼神閃過一抹暗色,可語氣卻很平靜,“顧承軒的親娘!”

“什麽?”

青緹大驚失色,“可姑爺…不是說小少爺無父無母嗎?”

虞錦溪冷聲道,“怎麽會無父無母?不過是現在的父母不配為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認他罷了。”

青緹疑惑道,“春芽說柳如煙住的宅子不錯,看著不像是沒錢的人家,怎麽把兒子扔了不要了?”

虞錦溪眼神如利刃,“怎麽會扔呢?人家是要讓兒子認祖歸宗,跟親爹,親祖母在一起。”

青緹聽了這話,好半天才反省過來,“小少爺…是姑爺的親兒子?”

虞錦溪點了點頭。

青緹怔了一會,隨後忽然暴起,“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還有那個…小雜種,竟然敢這麽欺騙小姐,我殺了他們去…”

說著,挽起袖子就要衝出去打人,卻被虞錦溪按了下來。

“小姐,你別攔我,也別心疼姑爺,他當初上虞家求親的時候明明說過,他沒有娶親,結果冒出來這麽大一個兒子,他分明就是騙您,還騙老爺夫人。”

青緹說著,便紅了眼睛。

當初小姐在定州多好,結果孤零零的嫁來京城,被這起子狼心狗肺東西騙,青緹恨不能拎起扁擔狠狠的將顧啟恒揍一頓。

虞錦溪知道青緹忠心,便拉著她坐下,耐心的說道,“打一頓能出什麽氣?不過是些皮肉之苦,養兩天就好了。”

青緹咬牙道,“可不打一頓,奴婢心裏氣不順。”

虞錦溪道,“那你趁天黑,打悶棍,更解氣。”

青緹握緊拳頭,“我非得打爆他的狗頭。”

說著,青緹立刻看向虞錦溪,神色裏布滿了擔憂,“小姐,你…你不要傷心,奴婢會給你出氣的。”

“傻丫頭,我傷心什麽,一個狗東西還不值得我這樣。”虞錦溪笑了一下,神色平靜的很。

上輩子的心早就傷透了,這輩子,她除了複仇,不會為這些人動一下心。

青緹見她笑吟吟的,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下午,褚大山從定州老家回來見她,虞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