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回是自願的
我本以為，按照鬼故事定律，這次我一睜開眼，肯定又回到了山上鬼屋。
之前已經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了。
我心裏暗想。
蔣麗麗那女人為了讓我留下，可是費了不少腦筋。
但是，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個漂浮著無數氣泡的碎石板地麵。
往下看看，還是那個倒過來的屋頂。
旁邊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大喘氣。
“想好了嗎？”
“是留下，還是去死？”
怪魚仰著腦袋，看著頭頂上的那些碎石塊。
我感覺是不是自己腦袋受到重擊後，所以產生了幻覺。
我居然看到有一個籠在一團黑霧中的月亮，正在緩緩升起。
而那月亮升到正上方的時候，一絲暗紅色的光芒，自那黑霧中散發開來。
“嗬嗬，血月東升，你將會跟我一樣，永生永世被困在這裏，就連做鬼都不得安生。”
怪魚在一邊冷笑。
“答應我的條件，我就保你一命。”
條件？
答應拿兩萬塊的月薪，然後留在這個鏡象鬼屋裏？
“你不是一天到晚都想著發財嗎？”
“我能給你的，比蔣麗麗多得多。”
我笑了。
“確實，這世上誰不愛錢呢？”
“但是，跟著你個怪物，那我還不如跟著蔣麗麗那個凶婆娘。”
至少人家還是個人。
我把手伸進了褲袋裏。
那裏裝著我之前備下的沾了童子尿的抹布。
這玩意兒對鬼童沒啥用，就不知道對付這條魚會怎麽樣。
抹布被我塞在褲袋裏老半天，現在一拿出來，頓時開始散發出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
“媽的，你這什麽垃圾？拿走！拿走！”
那魚一陣怪叫，巴掌大的尾巴甩到劈啪作響，好險沒有甩到我臉上。
我死死地攥著那塊氣味感人的抹布，對著魚腦袋就甩了過去。
也讓這條該死的魚也嚐嚐被人打臉的滋味。
怪魚很顯然沒有料到，我居然也會反擊。
一個不小心，那腦袋就被我的抹布給打了個正著。
“你敢打我？”
怪魚暴怒，那原本隻有巴掌粗細的魚身子，一下子就跟個吹了氣的皮球似的，迅速膨脹起來。
我看著那魚肚子越鼓越大，也越來越透明，十分害怕這魚的肚子要是突然間炸了，我離得這麽近，怕是第一個得遭殃。
就在我把那手裏的抹布再一次打到了怪魚身上。
就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響，這魚的肚子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直接就破了一個大口子。
而原本已經膨脹到差不多有我一人高的魚，頓時像是漏了氣一樣，直接就扁了下去。
眨眼間的功夫，這魚就變成了拇指大小。
不要說立起來，它連翻個身都費勁。
那雙腫泡眼還是死死地盯著我，一張魚嘴巴一開一合，一股粘液不斷地從那嘴裏冒出來。
雖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但我總覺得，這魚是在罵我。
嘿，罵就罵吧，又不會少層皮。
媽的，老子再饞錢，也不樂意被條魚妖拿捏得死死的。
當那條魚妖被我那童子尿抹布打得連話都不會說之後，原本上下顛倒的鬼屋開始發出一陣陣巨大的震動。
而那被一團黑霧籠罩著的血月，徹底地顯現出原來的模樣。
沒有了黑霧的遮擋，那血色的月光，可以**地照到我的身上。
血月，一向是個不祥的象征。
我盡可能地躲避著被這樣的月光照到。
但收效甚微。
那月光落在我的身上，手臂上就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字符。
那字符就好像是一個個會跳動的音符一樣，一下子浮現，又一下子消失。
而那條手臂，就好像是被扔進了沸水鍋裏煮著一樣，越來越燙。
我拿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按了一下這隻手的手背，居然被燙出了一個碩大的水泡。
慢慢的，那字符消失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像一個個烙印一般，出現在我的手臂上。
那字符一個個像刻我的血肉裏一樣，鋒芒畢露。
但拿手摸上去，那字符表麵卻十分光潔平整。
看著這些字符，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出現的那個“鬼印”。
難道這次，我又被刻上了許許多多的鬼印？
真要是這樣，先不說會不會嚇到別人，我自己肯定第一個被嚇死。
隨著最後一個字符徹底顯現，原本昏暗無光的水底開始有了光。
這些光漏進來的地方，不時地想起一道接著一道尖厲而又刺耳的喊叫聲。
還有似哭非哭的討饒，怨天咒地的唾罵……
種種聲音攪和在一起，使得我的腦袋一陣陣地刺痛。
但這些聲音，很快就弱下去了。
直到完全聽不見。
而聲音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整個水底突然間就亮了。
隨後，蔣麗麗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看來兩萬塊的月薪確實比較誘人，拐得你連人都不想做了。”
我瞪著眼睛對著她：“蔣麗麗，好好說話你會死啊？”
“嗬！”
“不想死的就趕緊上岸，不然等會兒你就是想活都沒機會了。”
被她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現在好像還在水底？
我又不是魚，在這水裏還能自主呼吸不成？
剛才一直沒事，肯定是那條魚妖幹的好事。
魚妖已經被我那抹布打成了一條小魚幹，那麽這個以它的妖鬼之力幻化出來的水底世界，也將在不久之後徹底地坍塌！
一想到這個結果，我連罵人的心思都沒有了，一心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上岸。
果然，等到我從那個倒著開的鬼屋大門衝出去之後，偌大一個鬼屋鏡象空間就開始扭曲。
就如同絞根麻花一樣，那鬼屋瞬間被絞成了三截。
而那三截又很快被截成了六截，直到被絞得成了一片片如雪花一樣，四散在了水裏。
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是我晚出來那麽一會兒，說不定我現在就已經成了那無數“雪花”中的一片。
從此永遠地融入這片無邊的水域之中。
我憋著一口氣，雙腳不斷地劃動著，整個人借著那股子推力，迅速地往上升。
嘩啦一下，我的腦袋終於衝出了水麵。
當新鮮的空氣開始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肺腑，我不由得感慨。
活著真好啊。
“恭喜你，通過了我們的考驗。”
蔣麗麗站在岸邊上，注視著還漂浮在水裏的我。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遊樂園的正式員工了。”
“鬼妖那裏沒有得到的東西，現在，你可以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