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苦行
第三卷 築基 第十一章 苦行
往西，萬裏之外便是縱橫綠海，資源豐富，得天獨厚，靈石妖獸，丹草靈材，天材地寶，什麽東西都有，但那是八大上門之一縱橫的地盤，想到那地方搶食，先得應付無盡妖獸……
往南，五萬裏外就是穹天碧海最大的煉丹門派——丹宗，此為一流門派，百草門便是丹宗一位棄徒所建。再往南去，便是隔海相望的孤島天涯海角——傳說那也是八大上門之一的駐地，但此宗隱而不彰，便是《穹天碧海萬裏山河圖》中都沒有記載，而天涯海角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修士禁地，從無人敢私自上島。
實際上，天涯海角已經算是大陸最南端，除開八大上門之一名聲不顯的隱宗外，丹宗就是修真界最南邊的宗門，好望角雲霧山便是其駐地，那裏氣候溫暖潮濕，靈氣充足，有利於各種丹草靈材的生長培育。
往北，十萬裏遙則是大陸三大帝國之一的宋唐帝國，其背後則是八大上門中最富盛名的浩然正氣宗。
東南方向二十萬裏有山脈名為武夷，則是一流門派天符宗駐地，靈符之道，具在此宗。再去三十萬裏，便是無窮無盡的蒼穹海，也叫碧海。傳說碧海比整個大陸都大，但從無人能穿越，也無法證實傳說的真假。
躊躇半晌，林無鋒破空而起，飛向西北……
煉丹非其所好，製符也非他喜歡，他更不想跟蒼穹海上的妖獸打交道，因此東南兩處便可剔除。剛宰了一條金丹飛鼠的他，自是不能再去縱橫綠海找不自在，因此一路向北，便成了他唯一選擇。不過，雖然不進縱橫綠海，但在邊緣逛逛還是不錯的，誰讓那地方資源眾多，說不定又能找到上品級的靈脈，所以，他的方向便成了西北偏北。
事實上，北上，一直是他所向往，他所處的百草門隻能算是邊陲貧瘠之地，想想看，三大帝國之一的宋唐帝國已經是最南端的大國，便可知曉遙遠的北方，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所在。
那裏有最古老的上門仙秦，最悠久的帝國仙秦；有最大的上門五行門，最強盛的帝國大漢；有最富盛名的上門浩然正氣宗，有政權剛剛更迭不久的帝國宋唐。
有總部設在仙秦的天機商城，有居無定所的地下城，有詭異莫測的魔道十三宗，還有綿延整個大陸西部的綠海縱橫……
可以說，除了傳說宗門駐地在天涯海角的隱宗外，八大上門有七門都在北方，那裏才是修道的中心，那地方，才是大陸最波瀾壯闊的舞台……
向北，一路向北……
當然，林無鋒也沒那麽急，確定方向目的後，便有些優哉遊哉了。
散修，沒有山門，沒有任務，自由自在，隨心所欲，除了提升境界的壓力外，別的什麽都無所謂。
搜尋資源，提升境界自然也是林無鋒現在唯一目標，趕路隻是順帶罷了——他就算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北方又能幹啥？
所以，他的速度並不快，總要讓天眼將周遭五十裏範圍搜索一遍，看有沒有丹草靈材，有沒有靈脈靈地，有沒有妖獸煉材……每找到一株二品以上的丹草靈材，林無鋒便落下采摘，而這些丹草靈草往往不是單個存在，往往一出現便是一群，隻是需要眼力去搜尋，但林無鋒別的可能沒有，眼力這東西他從來沒缺過，因此，一停就是大半天……
往往發現一兩個二三品靈脈，林無鋒停留得也便更久，總要將靈脈裏的天地靈氣汲取幹淨才走。
積少成多，蚊子腿也是肉……何況，便是沒有靈脈，他每天也會停下找地方修煉，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一個月，林無鋒也沒走出萬裏，但就在這萬裏中，林無鋒終於徹底將築基後的一切身體變化都熟練掌握，無論經脈穴位還是意識法識，無論流雲劍雙靈甲，還是靈符攻防威力，無論金性真元還是真言九印。
他現在是個正正經經的築基修士，而且還是築基三階，再不會發生眼高手低的狀況，也不會再以練氣眼光看待一切事物……不過，出於賺錢本能，隻要有價值的東西，一經發現，定然斬草除根……
一個月，他衝開五道穴位，順利從築基一階提升到築基三階，不過，還有六個穴位留著隨時可以突破。藏拙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在沒有一口氣衝到築基九階前，他都準備這樣做。
在練氣九層時，林無鋒發現以前衝開的穴位全都閉合，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他以為從此以後再不能這樣隨心所欲提升境界，但後來一試，依然可以，便猜測穴位閉合應是大圓滿境界後特有狀況。
如此一來，他還可以再衝開六個穴位，然後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入築基九階……再多穴位純屬浪費，因為到了築基九階後很可能再次閉合，還要重來。
已經顯露出來的五個穴位，依然全是金屬性，可以確定，他離變身刺蝟的目標已經不遠。
餘下六個半遮半隱的穴位，還是以金屬性為主，但還有一個水屬性，一個則是土屬性。
土屬性穴位是另一隻腳的湧泉穴，這樣他雙腳皆可遁，便可多出一倍遁距。水屬性穴位則是為了得自血盜老大的鈴鐺。
那名為落魂鈴的靈器功效跟真言九印差不多，以前林無鋒並沒有太在意，且又需要水屬性真氣才可祭煉，便就放在一邊沒有管它，現在他則打算祭煉試試。畢竟專攻神魂的法寶太過稀少，關鍵時刻使出來就是大殺器，而真言九印雖然威力巨大，但持續性卻有限，有了這東西則可互補。
但老實說，是不是真的祭煉這件靈器，林無鋒心裏還有些猶豫不決。
到底是專攻劍氣，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一劍破萬法好，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走全能路線好。
劍修殺傷力巨大，可以越級挑戰，但他現在才築基修為，又能挑戰到哪兒去？何況，沒有任何人指導，也沒看過任何劍修秘籍，他現在的劍氣雖然強悍，但這條路是不是真的正確，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都隻是摸著石頭過河……
全能路線，雜卻未必能精，但雜也有雜的好處，什麽都懂一點，什麽都知道一些。
這是個難以抉擇的問題，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弊端。
想了幾天，林無鋒決定還是折中一下，走一專多能路線，等找到一個品級稍微高點的靈竅，便將其祭煉入體，到時就溫養在膻中穴——這個傳統意義上的中丹田，以後就專門儲存水性真氣。
實際上，他也隻能走一專多能的路線。
沒辦法，他五行俱全，而且是地地道道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五行均衡。根據玉簡所給的資料，人身大小七百二十穴，他數了數，這麽多穴位中每一行占據一百四十三穴，算上七個透明穴位，便是一共七百一十八穴，貌似還有兩個穴位天眼也沒找到，不知藏在哪兒……
如此狀況，他便是想專修劍氣，但一百四十三個穴位衝完後，他還能幹嗎？想要再提升境界修為，隻能修煉其他四行……他再專也專不過天生金屬性的天賦劍修者。
可以說，五行俱全的根骨屬性，便已經注定他隻能走全能路線，而現今狀況下，一專多能便是最好選擇。
真到衝開一百四十四穴時，他應該已經是元嬰神君了，那時他的劍氣縱使不能再越級挑戰，但自保有餘，再修其他四行，也無所謂……
如今他衝破的十五穴，待破的六穴，除了尾閭，雙手掌心勞宮，雙足湧泉，雙手食指商陽，以及最新的水屬性穴位腎腧這八大穴位外，其餘十三穴全是金屬性穴位。
以後，他還將以金屬性穴位為主，這過程中多一個少一個水屬性穴位，似無所謂，通過腎腧，他還想試試腎髒是否也跟肺髒一樣，也能儲存真元。當然，便是可以儲存，也隻能是水屬性真元罷了。
打定主意，原本有些猶豫的心頓時恢複清明，就等著找個機會，將落魂鈴也變成自己的靈器，又一個出其不意的殺手鐧……
一路看著風景，時走時停，林無鋒像個遊客一樣，不緊不慢地向北而去……
忽有一日，林無鋒突發奇想，修道修道，修的就是自己的心，心境強大才是真的強大，心定則誌堅，則萬魔不侵……昔日老家有苦行僧，赤腳萬裏苦行天下，以萬種痛苦來磨練心境，自己何妨一試？
未必要去主動追求痛苦煎熬，但若是能以凡人之身軀，走過數萬裏之遙，曆經種種艱難困苦之境，定能更加堅定自己的求道之心，別的不說，心劫一事，再無憂矣。
心動則行動，林無鋒按落疾風符，關閉天眼，換上普通衣飾，如凡人一般一步一步行走在荒山野嶺……
遇山則攀，太高太險則繞；遇水則漟，太急太深便另尋他路……
凡此種種，皆以凡人之身而過，也以凡人之心看待，絕不借用修士之能，雖一日不過數十裏，還比不上疾風符飛上一刻鍾，但林無鋒卻不以為苦，甘之如飴，滿心歡欣……
一月，兩月……
如今的他，赤腳**，衣服破破爛爛，僅能遮住要害，膚色風吹日曬後也變得黝黑油亮，地地道道一與天掙命的土著居民……隻是那日漸平靜深邃的目光，某種程度上出賣了他。
終有一日，走出大山，來到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