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照顧 “還有沒有哪裏疼？”
走出超市，雲霓一臉幽怨地抱著懷中的零食，雲楓看著她，笑：“還生氣啊小矮子？”
剛才陸驍塵把薯片放到她夠不到的地方後就走了，雲霓反應過來他是在欺負她矮，又氣又羞，最後雲楓過來，得知陸驍塵幹了什麽，笑了半天才幫她把薯片拿下來。
雲霓瞪他，“你再說……”
這時，陸驍塵和另外兩個男生也從超市走了出來。
周飛馳問雲楓在笑什麽，他說完後，周飛馳聽完直樂，去捶陸驍塵的肩膀：“你他媽太過分了，竟然欺負雲霓妹妹！”
潘學嘖嘖：“陸驍塵，沒想到你報複心這麽強啊？”
雲霓耳根發紅，抬頭就對上陸驍塵的目光，男生將她羞惱的表情盡收眼底，唇角勾起的弧度明顯。
好氣噢。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壞了……
雲楓不愧是親哥，嘲笑起親妹來是最狠的，“你們不知道剛剛我過去看到我妹跳起來拿薯片的樣子——一米六之信仰一躍，感動中國。”
大家爆笑，陸驍塵斂睫，唇角也勾了起來。
雲霓氣得跑去打雲楓。
周飛馳很快嚴肅起來，罵他：“你個當哥哥的怎麽能嘲笑人呢！”
他安慰雲霓：“沒事，一米六就一米六，一米六多可愛啊，小巧玲瓏的多好啊！”
……好是挺好的。
可關鍵是，她還沒一米六呢。
嗚嗚嗚更鬱悶了。
九月底的儀容儀表規範周結束後，大家終於迎來了國慶放假。
放假第一天早上，雲霓舒服得睡到了自然醒。
十點多，她起床洗漱完，雲楓也走出了臥室。
“醒了啊，媽說買了生煎包，我們下樓吃。”他說。
“我以為你要睡到中午呢。”
一到放假，她這個懶豬哥哥都是睡到昏天黑地的。
“今天和陸驍塵他們約去打羽毛球，他們幾個都在樓下了。”
“……你們高三了還這麽悠閑嗎？”
天天牌局球局酒吧網吧的，生活那叫一個多姿多彩。
雲楓嗤笑一聲，走去飲水機前倒水，“你看他們像是會讀書的人嗎？”
“……”
“驍塵哥哥也不讀書嗎？”
她感覺他也不像是不學無術的樣子啊？
“他啊。”雲楓眼底泛開笑意，“要看他心情。”
“？”
雲楓沒多說，帶著她下樓。店裏，幾個男生坐在角落的沙發椅上，除了陸驍塵外，還有周飛馳、潘學和賈飛，此刻邊喝著奶茶邊打牌。
兩人走上前，男生們看到雲霓，熱情地給她讓了個座位。
雲楓把一袋煎包放在桌上，“一起吃啊，我媽買了好多。”
“我們都吃過了，你和雲霓多吃點。”
“打什麽呢你們？”
“五十K，我靠我今天手氣好差……”
“我看看。”雲楓直接把他牌拿了過來，和他們玩了起來。
雲霓坐在旁邊，戴上一次性手套，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生煎，咬了一口。
她抬頭看到陸驍塵窩在對麵的沙發裏，懶散地耷拉著眼皮子，握著副牌，食指和拇指從中撚出一張，扔到桌上。
雲霓看不懂規則，專心吃著煎包，誰知一個沒注意就突然被噎到了。
“咳咳……”
她小聲咳嗽著，突然麵前的桌麵上出現了杯奶茶。
“沒喝過的。”
陸驍塵閑散的聲音在對麵響起。
她抬頭對上他看過來的黑眸，愣了下，小聲道謝。
雲楓這才注意過來，把奶茶端起來給她，調侃道：“十幾個包子呢，沒人和你搶。”
雲霓瞪他一眼，等吃完了包子，又去給陸驍塵點了一杯。
幾個男生本來說要去打羽毛球，誰知玩牌上了頭就到了中午，幹脆在店裏吃了午飯。
午後，大家打算出發，雲霓被邀請著一起，她想著可以放鬆下，便答應了。
要走時，店裏新買的空調剛好送來，因為原來的幾個老機子都需要換了，此時店裏就杜琴在，雲楓便讓他們先去打球，他留下來幫個忙，再去找他們。
最後雲霓便跟著他們先過去。
走在路上，周飛馳問雲霓羽毛球打得怎麽樣，雲霓搖搖頭：“我平時不經常打羽毛球，打得一般般。”
周飛馳笑：“沒事，我們都挺一般。”
到了球場後，周飛馳就提出要打雙打，四個男生剛好，雲霓便說先在旁邊觀摩一下。
潘學和陸驍塵一隊，周飛馳和賈飛一隊。
比賽開始後，兩方是打得有來有回。
雲霓看著，目光不經意地更多落在陸驍塵身上——
男生穿著寬鬆的無袖灰色短袖，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寬鬆的上衣隨著動作的擺動時不時貼在身上，隱隱勾勒出緊實的腰線和胸肌輪廓，汗珠從脖頸滑落，透出滿滿的荷爾蒙氣息。
好幾波漂亮的絕殺都是他打出來的。
雲霓不禁回想起他和馬紹元切磋的那個場景，也是這樣帥氣。
難怪她總感覺陸驍塵很招女孩子喜歡，例如之前那個夏菀菀。
打了會兒，潘學這個文弱書生很快累了，走下場休息，周飛馳便喊：“雲霓，你來啊！”
“來、來了。”
她拿著球拍，緊張地朝陸驍塵那邊走去。
賈飛卻也走向陸驍塵：“雲霓，你和周飛馳一組，我和他沒半點默契，我要和陸驍塵一起。”
“誒你幾個意思……”
雲霓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邊。
下一刻，陸驍塵看向她，低沉出聲：“過來。”
賈飛：“為啥？！”
陸驍塵勾唇：“增加點難度，我不想等會兒又吊打你們。”
臥槽這是人話嗎！
“賈飛你過來！”
“我來了我來了！咱倆狠狠虐他！”
另一邊，“遊戲難度”雲霓慢慢走到陸驍塵麵前，緊張地抹著手心的汗，不想拖累他：“我羽毛球打得很差，要不你還是等潘學哥一起玩吧……”
陸驍塵垂眸看她一眼，十分淡然：“沒事，能接就接，不能接就在前麵站著。”
“……”
好吧。
比賽開始後，雲霓果然跟不上他們的節奏，好幾個球都沒接到，都是陸驍塵在一對二。
她多餘得就像個陸驍塵的場上掛件。
雲霓有點尷尬，想著自己也要為隊伍做點貢獻，便拚了命跑動起來，努力去接球。
漸入佳境後，有幾個球是她自己打回去而贏了。
“臥槽雲霓可以啊！”
“這球不錯不錯……”
女孩展顏，一臉驕傲地轉頭看向陸驍塵，男生唇角也挑起淺淺的弧度。
比賽繼續，有一個高球從對麵飛過來，雲霓快速後退去接，誰知自己的兩隻腳互相一絆，身子失去平衡，往後倒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雙手下意識往水泥地一撐，一下子磨破了皮。
陸驍塵眉間一沉，快步走到她麵前，俯身看她：
“有沒事？”
幾個男生也被嚇到了，趕了過來問她，雲霓手撐了下地麵，趕緊站起來，被自己蠢到了，紅著臉搖頭：“沒事……”
陸驍塵視線下落，看到女孩冒出血絲的掌心，沉聲開口：
“先過去坐著。”
雲霓跟著他過去，周飛馳跟在她旁邊，“沒事吧，能走嗎？”
“沒事，能走……”
雲霓坐到旁邊的看台上，周飛馳一臉歉意：“怪我，剛才不應該打那麽高的，等會兒你哥過來要找我算賬了。”
“今晚周飛馳你要請客吃飯，好好給人家賠個罪。”賈飛笑。
“那肯定的，雲霓你今晚想吃啥都行……”
雲霓莞爾說自己真沒什麽大事，而後陸驍塵拿著一瓶礦泉水走了過來，旋開瓶蓋，“手先衝一下。”
雲霓剛想要接過水杯，下一刻指尖被他溫熱的手輕輕握住舉起，帶著滲入皮膚的熱度。
她微呆了一下。
陸驍塵把冰涼的礦泉水倒在她掌心，衝掉上麵的灰塵和沙子。
她忍著疼，抬眸就看到男生微鎖的眉骨冷冽，宛若冰霜凝結。
他怎麽看過去一副……比她還緊張的樣子？
衝著水，陸驍塵說沒什麽事了，讓其餘三人可以先去打球，見雲霓有陸驍塵照顧著，他們便安心離開了。
衝完後，他問：“還有沒有哪裏疼？”
她搖了搖頭，陸驍塵輕咳一聲，“屁股沒事吧？”
雲霓臉紅了，“沒事……”
他俯下身，把礦泉水放到她旁邊，衣裳微微蹭了下她衣袖，低懶的聲音從她耳畔掠過：“在這坐著，我去給你買個創可貼。”
“唔好……”
陸驍塵離開，五分鍾後就回到了羽毛球場。
雲霓接過創可貼，撕開，陸驍塵垂眸看她，回想起她剛剛笨乎乎的樣子，無奈挑眉：“你多大了，自己的左腳都能絆到自己的右腳？”
雲霓羞赧：“我想接球來著。”
“下次接不到就算了，我不是還在你後麵麽？”
“嗯……”
貼完了創可貼，雲霓和他道謝，說她坐在這裏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讓他繼續去打球。
男生見她沒什麽事，就先離開了，過了會兒，雲楓就來了。
雲楓得知她受傷，還以為多麽嚴重，直到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笑了：“就破點皮還要貼創可貼啊？嬌不嬌氣。”
“……”雲霓懶得理他。
雲楓也去打球，怕她一個人坐著無聊，把手機留給了她打發時間。
傍晚，夕陽西下，天邊盛開起一朵朵火燒雲，視野內的一切仿佛浸染在橙黃混沌之中。
打了將近兩個小時後，陸驍塵先下了場。
走到看台旁，他拿起礦泉水喝水。
衣裳被汗浸濕，貼在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
轉頭一看，不遠處的雲霓正在專心看手機，末了，他收回目光，低頭懶懶撈起礦泉水旁邊的煙盒和打火機，走到了稍遠的地方。
倚在球場的隔離網上，男生從煙盒裏倒出根煙，按下金屬打火機。
煙頭染上淡淡的火星。
他垂著頭，唇中溢出一縷白色的煙霧。
他抽著煙，過了會兒雲楓也下了場，看到他後，拿著水杯朝他走來。
喝完水，雲楓對他道：“給我也來一根。”
陸驍塵隨手丟給他，雲楓靠在一旁，摩挲著煙盒，最後還是還給她：“算了，等會兒被我妹看到了，回家肯定要找我麻煩。”
“嗯？”
“她不讓我抽，每次看到了都要跟爸媽告狀。”
陸驍塵扯起嘴角，“那以後你別在我麵前抽了，我也會告訴她。”
“靠，陸驍塵你特麽是不是人啊，”雲楓笑，“你真別和她說啊，我等會兒真要死了。”
陸驍塵哼笑了聲，沒說話。
“國慶過後我要去外地參加個集訓，有段時間不在淮城了。”
雲楓拍拍陸驍塵的肩膀，“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妹就交給你了，你得幫我好好照顧著，其他人我不放心。”
陸驍塵掀開眼，目光落在遠處的女孩身上。
天邊落下的金光打亮她白若凝脂的皮膚，雲霓馬尾微晃，烏發紅唇，靈氣動人。
視線停留良久，陸驍塵吐了口煙，偏頭看向雲楓，語調一貫漫不經心：
“你就這麽放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