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居
太陽逐漸升高，氣溫開始回升，星城從沉睡中喚醒活力。
暗綠色的皮卡靈巧的在街道上行駛，坐後麵的陳楓見清姨熟練的姿勢，心裏也有些癢癢，貌似十八歲可以考駕照了啊。
駕駛，是特工的必備技能，從小的自行車到大的坦克，飛機，這些都需要一步步學習和掌握，本來陳楓是不會開車的，但此刻見到清姨的一舉一動，卻恍如熟悉無比，記憶影響下，本能在身體裏慢慢覺醒。
“楓哥，色眯眯的看著我媽幹什麽？”
洛施突然在陳楓耳邊說道，把他嚇的一身冷汗，這丫頭怎麽什麽話都敢說啊。
“胡說什麽呢？小心清姨聽見揍你。”陳楓沒好氣道。
“你們男生不是最喜歡上了年紀，有味道的女人麽？難道我剛才看錯了，你明明就盯著我媽看，還一幅幅色眯眯的樣子，真惡心。”洛施撇撇嘴，一副你就招了的模樣道。
“你個小丫頭都從哪聽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清姨是我的長輩，又是你媽，亂說什麽呢？”陳楓瞪著她道。
“真沒有？那你……”洛施狐疑的看著他。
“我那是想看清姨怎麽開車，想著以後有時間把駕照搞到手，想什麽呢？思想真黑暗。”陳楓沒好氣的拍拍她的腦袋道，“都上高中了，別去看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切，某人還有資格說我？”洛施故作高傲的撇過頭去，耳根卻悄然升起一抹緋紅。
陳楓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也轉頭看向窗外，心道，這死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事說來也尷尬，那是一個微風和煦的午後，正值假期，楓同學感覺春心浮動，加上被院子裏穿熱褲的幾個丫頭刺激的不行，躲在幽暗的房間裏行那泄欲之事，誰料被莽撞的洛施踢開了門，逮個正著，從此以後楓同學就栽了，見到洛施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能避則避，能躲則躲，一直過了這麽久，見麵還有些疙瘩。
如今聽她暗諷一聲，自然勾起了往事，心中難免尷尬，不過他現在好歹也有了來自未來的記憶，心智成熟了很多，很快就自我調節了過來，竟自打開車窗，聽大頭和清姨漫無目的的談話。
星城雖然隻是個落後的小縣城，可街麵上的車流不少，而之前陳楓住的旅館前偏偏又是車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因此皮卡幾乎是挪著走通過了中心路段，花了不少時間才繞向湖岸。
隻是湖岸地區，路況明顯糟糕起來。
“媽，小姨家不會在這裏吧？這破地方還有人住啊，光這路就讓人暈死。”洛施緊緊抓住扶手，不滿道。
“就是，這路也太遭了吧，不說水泥，好歹也弄平整了吧，得虧是咱家的皮卡，要換了輛車，還不得心疼死。”大頭也在前麵說到。
“你們兩個抱怨什麽呢？讓你們來是為了認真讀書，又不是在這裏生活，再說你們去上學又不用開車，走幾步就到了，學校近的很，到地方就好了。”清姨小心的開車，嘴裏快速道。
“別管他們，清姨您小心點。”陳楓在一旁附和道。
這地方陳楓很清楚，屬於縣城與近郊的交匯處，附近聚集的都是世代農民和一些從農村來的居民，是當地有名的貧民地區，房子並不見得多好，隻是能住人，左對麵便是一中的新校區，右邊就是護堤。
別看這裏環境不怎麽樣，過兩年就不同了，記憶中這裏被圈化成臨湖住宅區，當地居民光拆遷費就不少，不知道肥了多少人家，羨煞多少人。
當車子緩慢的在路上顛簸一段時間後，眾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入眼是一棟三層紅磚房，外麵沒有裝修粉飾，從車子裏就能看見兩邊和後院牆壁上爬滿青藤。
“沒想到小姨家還有這麽棟房子，我們怎麽都沒來過啊？”洛施看著眼前的房子，驚奇的問道。
“你小姨好幾年前重建的，沒過一年你姨夫發財了，在縣城東頭又買了新的房子，這裏就荒廢了。”清姨把車停好，道：“行了，要看進去看，快把行禮拿下去，我們進去還要打掃一番呢。”
三個小家夥很聽話的去搬行李，陳楓背著包抬頭看著這棟不小的房子，對大頭小姨家暗自驚奇，這麽大的房子，即便有些老舊，在縣城依舊不簡單。
在這臨湖區，像這樣的大房子也很少，頗有一副鶴立雞群的味道，更別說還帶了前後兩個院子，占地麵積大的驚人。
隨著清姨進了大院，入眼是兩顆人高的枇杷樹，上麵碩果累累，把大頭看的眼饞，直接奔過去，摘了就往嘴裏塞。洛施也大呼小叫的跑了過去，專挑大個的，臨了還不忘陳楓。
清姨沒和幾個小家夥鬧，自個打開門，進去安置好行李，便開始清掃起來，陳楓很有眼力，吃了兩個枇杷，也過去幫忙，乘著打掃的時機，他打量裏麵的環境。
結果讓他吃驚不已，內裏裝飾雖然有些跟不上時代，可風格卻很合理，設計的非常大氣，可見原主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雖然與他的年紀格格不入，但他卻很喜歡，特別是那些木製家具，很有一番古樸的韻味。
進門是一個大大的客廳，右邊是旋轉的樓梯，扶手純紅木製作，打磨的很亮滑，盡管落了灰塵，卻一點也掩飾不了格調，右邊牆壁前是一個不足半米的方木桌，上麵放的是四十多寸的大彩電，被白色長布遮掩。
對麵是長條沙發，左邊有一個門通往廚房，裏麵是現代化櫥櫃，這在當時置辦就要花費不少，關鍵還要有門路。整個一層除了客廳和廚房外，還有一個向陽的大房間，裏麵有一張空床和一副書桌，樓梯下麵是洗手間。
清姨在廚房裏打水，陳楓則在擦洗家具，那些被白布遮住的就先不動，他從樓梯開始，從裏到外，一遍遍清理。幹的起勁時，兩兄妹終於過來幫忙了，大頭拿了拖把在擦地，洛施在廚房接水擦門窗。
房子的二樓有三間客房和一個客廳，比一樓小了點，重要的是裏麵都配有洗手間，門框都是膠木包裹，鋁合金加綠色玻璃做窗戶，大大的落地簾能把整扇牆壁遮住，更別提兩扇大窗戶了。
至於三樓，因為房間足夠，陳楓就沒讓去打掃，其實就算上去了也沒法打掃，聽清姨說上麵都是些雜物，大多是大頭小姨家從老房子裏拿來的東西，因為老人家不舍得都放在了上麵。
臨近午時，裏裏外外，整整兩層才打掃完畢，去除了灰塵的房間裏，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讓裏麵顯得格外明亮，洛施還嫌氣悶，勤快的去小商店裏買了一瓶空氣清新劑，歡快的噴灑一番，空氣裏很快就彌漫一股桂花香。
“我就住這裏了，空間大，采光也不錯，很合我意。”陳楓把書包甩在長條書桌上，滿意的道。
“隨你吧，我可是要住樓上的。”大頭把行李箱推過來嚷嚷道，他覺得樓上幹淨些，洗手間又在室內，所以看不上這裏。
“哥，快來，快過來！”後院，洛施叫道。
陳楓和大頭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的挪動身子，這丫頭精力十足，即便是打掃了這麽久，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都不見停歇的。
來到後院，發現清姨也在這裏，不過此刻兩人的視線都不在她的身上，陳楓有些忍不住的問道，“清姨，小姨家是幹什麽的？”
不怪他這麽問，因為後院實在讓他打開眼界，一個五米寬的葡萄架搭在院子的角落，下麵是一張破爛了的躺椅，院子左邊是一排的鍛煉設施，什麽雙杠，轉椅，俯臥器，跑步機，最讓人無語的是還有一個不小的滑滑梯。
整個左邊院子，被大大的塑膠瓦遮蓋，儼然是個半露天的廣場，除此之外，葡萄架邊上還有半塊菜地，雖然現在裏麵雜草叢生，但看圍著的籬笆，也能看見以前的主人怕是常常侍弄。
“都是農家子弟，隻是他姨夫後來有錢了，為了孝敬老人家，所以才建了這房子，這些恐怕是為了老人家弄的，聽說身體不好，前幾年我與你包叔忙著生意，也很少見，也隻是去世的時候來送了送。”
清姨的話剛說完，洛施就蹦躂著跑了過來，“媽，媽，我決定了。”
“我在這裏，叫那麽大聲幹什麽？決定什麽了你？”清姨一臉嗔怪的摸摸她的頭發，道。
“我決定搬過來和老哥一起住，好不好？”洛施希冀的看著母親道，“反正我也是去一中，你們早起晚睡的又不能顧忌到我，每天從家裏到學校也有不少的距離，住這裏也能近點不是？”
“這……”清姨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她小了點。
“媽，有哥和小楓哥在這裏呢，不會有事的，況且我才高一，要是有不懂的問題，也有人幫我解決不是？我這也是為了你和爸創造獨處的機會啊。”洛施撒嬌道。
“你這孩子，亂說什麽呢？”清姨沒好氣的給了她一鼻子刮，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陳楓，“小楓，你看……”
“沒事，清姨，你就讓洛施留下來吧，反正房間又多，還能幫著我監督大頭的學習，省的到時候他不聽話。”陳楓點頭道，這完全沒問題，雖然她是女孩子難免有些不方便，可交情在這，他自然一視同仁，會好好照顧。
“那就這樣吧，我們去吃午飯，你們兩兄妹再回家收拾東西，早點過來。”清姨當機立斷。
陳楓點頭，正要走時，對上了大頭那幽怨的眼神，頓時樂出聲來，他知道大頭這是責怪自己不該讓洛施搬過來呢？對此他隻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