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質疑
兩個年級第一？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一個年級第一，班上的同學們都不會表示驚奇，因為他們班有卓青遙，從高一開始，她都是製霸年級榜首，習慣成自然，他們連妒忌的心都沒有，隻能選擇無視。
但是現在，竟然有兩個年級第一？那不是意味著兩個一樣的分數？心思活絡的同學已經開始小聲的說了出來，這更是引起一片議論之聲，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巧的事情麽？
大家都被老吳扔出來的這個手雷炸的暈暈乎乎的，有些同學心裏不可避免的有些嫉妒，腦袋一熱說些不著腦子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什麽狗屎運，作弊，抄答案等等很快各種版本喧囂而上。
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麽人呢，就開始一個個不服氣，各種猜測開了，這樣的表現讓老吳一點也不意外，說實話若不是真實的成績擺在他的麵前他也不相信，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些懷疑，畢竟……
他又看向陳楓處。
隨著議論聲的加大，某些同學甚至都沒壓低聲音，直接大聲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家最多的想法就是作弊了。旋即有部分同學開始幸災樂禍，更有人罵傻子，作弊考第一不是傻子是什麽？
“好啦，安靜！”眼見教室變成菜市場，老吳終於開始製止。
同學們紛紛安靜下來，卻一個個眼珠亂轉，大部分的同學都看向講台下坐著的卓青遙，無論成績是否真實，他們最想知道此時的卓青遙有什麽想法。
“現在發試卷，叫到名字的同學上台來。”老吳說著，開始把試卷發了下去，他沒有把第二個年級第一的名字說出來，因為他打算先找陳楓聊一聊。
試卷一一發了下去，鮮紅的分數讓有些人麵紅耳赤，又有些不甘心的打量同桌的分數，若比自己差些心裏還好受點，如果比自己好，就會埋怨自己怎麽這麽不爭氣。
林同學就是這樣，她這次考的還行，最起碼上了一百一十分，考慮到沒正兒八經的上過課，這樣的成績算是很不錯的了，帶著有些得意的心情，她掃了一眼同桌的試卷。
“一百四十四分！”
鮮紅的數字在此刻是那麽的耀眼，真是要亮瞎，這一秒鍾之內她有種眩暈的感覺，這怎麽可能？這家夥怎麽可能有這麽高的分數？開學以來他可從沒有認真聽過課啊？難道是偏科生？
一定是了，她自我安慰道，偏科生沒什麽出息，隻有一科拿的出手，有這麽高的分數也沒什麽。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隻有這樣她才能好受一些，臉色也不會變的很難看。
但事情注定不能讓她如願，今天也可能是林同學的黑色星期五，接下來的時間裏不斷的被打臉，老吳發試卷的時候雖然刻意低調，沒有把各人的分數念出來，但其他的老師們可沒這麽多心思。
早上語文課一過，先是曆史老師上場，一進門就滿臉欣慰的宣布班上出了個滿分試卷，好好誇耀一番的同時自然又引起一陣嘩然，接著政治老師又進門，同樣揚起手中的滿分試卷，一臉興奮。
到了上午最後一節課，全班的同學都知道第二個年級第一的人就是陳楓了，年級成績表也張貼在門口邊的牆壁上，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眾多圍觀。
此次考試，年級第一的成績是七百二十二分，距離滿分七百五十分也隻有二十八分的差距，分差平均到六門科目上也不過每門不到五分的誤差，實在讓人覺得可怖。
而所有人關心的兩個人，即卓青遙和陳楓的成績裏，失分的科目完全不一樣，陳楓此次丟掉的二十八分，被分攤在數學、英語、語文上麵，而卓青遙則是除英語外都有失分。
也就是說，論滿分試卷，卓青遙竟然比陳楓少兩張。
巨大的議論聲還沒完全起來，質疑聲就四起，上課鈴隨後響了起來，所有人都被迫返回了座位，但嘴巴都沒停下來，即便是冷如卓青遙，也在人前看不到的地方，蹙起了眉頭。
竟然輸了？這還是第一次。
在她這天之驕女看來，滿分試卷比陳楓少，就是輸了，哪怕分數一樣，而這樣的結果給她帶來的除了品嚐了一股從沒感受到的失敗外，竟然隻有……
班上討論的聲音，隨著老師遲遲不來而愈加熱烈，對此陳楓充耳不聞，抱著手機不斷的碼字，可惜這樣的時間沒過多久，老吳就親自把他請到辦公室去了。
前文提到，高三年紀的辦公室就在教學樓的後麵，同樣是在三層，兩棟樓就一條走廊相連，老吳帶著陳楓進了辦公室，惹來不少目光。
辦公室沒有隔間，每位老師都有自己的辦公區域，除了擁有一張辦公桌和一台電腦外，連一個擋板都沒有，而陳楓此次的風頭出的實在太大，不僅在學生人群中引起轟動，就連這些老師都忍不住討論起來，在陳楓進門後他們很自然的住嘴，倒是讓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老吳沒管這些吃著飯沒事幹的同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後，他就把陳楓晾在一邊，埋頭翻閱一番，又喝了一口清茶，過了好一會後，才靠在椅子上，扶著眼睛看著他道，“沒什麽想和我說的麽？”
“沒有！”陳楓道，
語氣很平淡，平淡到老吳聽不出任何異樣。
老吳眯著眼睛，看著陳楓，一手放在扶手上，一手放在桌麵上，手裏的簽字筆輕輕的在桌麵上敲打著，
‘咚咚....’
一下一下的很有規律，就像牆壁上掛的時鍾，裏麵秒針走動的聲音，老吳內心表示看不懂現在的陳楓了。
“關於這次考試的成績，有許多老師都對你讚賞有加，認為無論是卷麵的整潔程度還是字跡工整或者答題的技巧方麵都比較完美。”老吳決定開門見山了，
“但也有一部分老師認為，試卷答的太過完美了，他們質疑成績的真實性，這部分老師裏也包括我。”
陳楓抬頭看著他，眼睛眨呀眨，不知道什麽意思。
老吳伸了伸腿躺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左手鬆了鬆白色襯衫上靠近頸脖的扣子，眼睛緊盯著他道：“你過去的成績我知道，不僅是我，大部分的老師都知道，按照道理來講你是不可能考出這樣的成績，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呢？或者告訴我，你有沒有作弊？”
陳楓滿臉無辜的攤著手道，“我沒作弊！”
老吳翻翻白眼，沒有和他爭辯，而是翹著腿道：“六門功課總成績七百五十分，你有三門都拿到了滿分，至於其他三門都失分的問題都不大，甚至有的老師說都可以做滿分試卷。”
“英語是在作文上扣了分，因為用了比較高級的語法和句型，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高級的詞匯和俚語，”說著老吳拿下眼鏡揉揉腦仁，看也不看陳楓道，“就這閱卷老師還稱讚你字跡優美，即便拿給老外看也會長臉。”
陳楓認真的聽著，心裏也在反思，以後習慣性的東西一定要改正。
“失分最嚴重的是數學，”老吳繼續道，“一百五十分的數學，你考了一百三十三分，閱卷老師說你在後麵的大題裏，運用了過多的大學知識，這超出了知識範疇，尤其最後一題，計算的太精確步驟繁瑣，看起來不像解題，倒像做研究課題。”
聽到這，陳楓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這真是沒控製住，最後一道數學題有點深度，他興致之下多寫了一點，倒沒說的那麽誇張。
“還有語文試卷，”老吳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試卷批改的時候，我就見到了，通篇沒有一個字的錯誤，扣分的還是作文，所有的閱卷老師都認為那是一篇優秀的作文能入選範文，是我的意見扣了六分。”
陳楓平淡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辭藻並不華麗，但蘊含真情，讓人通讀過後很有觸動，”老吳先揚後抑，先褒後貶道，“字跡也不錯，但超出了規定的寫作區域，不僅把最後兩句話寫出了框外，還亂用標點，使得整個試卷變的不完美。”
陳楓這次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完全是因為寫小說的習慣，喜歡用標點符號湊字數，沒想到最後竟然容不下了，字數一下超出，他刪刪減減還是很勉強。
“三門被扣二十八分，都不是明顯的錯誤，甚至都稱不上錯誤，對於這些你有什麽說的麽？或者有什麽和我解釋的麽？”老吳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道。
陳楓想了想認真的看著他道，“我沒作弊。”
“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老吳被氣笑了一下，身體向前靠近辦公桌，眼神緊盯著他道，“口說無憑，你拿什麽證明？”
“我……”陳楓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巨大的聲音打斷。
“吳隆！！！！！！”
一個婦女的聲音猛然從門口處響起，本來就很空曠的辦公室，被這一聲炸響顯的更加空曠了，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的老師都下意識的停住了手中的事情，都愣愣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