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證據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距離開學典禮的時間已經延遲了十幾分鍾，上千人站在操場上早已經不耐煩了，就是班主任老師都很難止住滿場地的嘈雜聲。
“呲……”
“咳咳，靜一下。”臨時搭建的台上，半百教師正安坐其上，在他們的前麵是一個擺在正中的講台，麥克風前站著的正是萬校長。
台下的人還是很賣校長的麵子的，沒過一會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整個操場上就隻響起麥克風的聲音。
“金秋九月，我……”嘮叨一大堆後，萬校長恭請縣長講話。
而也就是在此時，陳楓正跟在王秘書後麵，下了教學樓來到了一層空****的大廳裏，聚集在這裏的老師們紛紛對王秘書打招呼，而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身後的陳楓。
這本來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畢竟王秘書是縣長身邊的紅人，突然帶著一個學生，非常怪異和反常，心思靈活的人自然會暗地裏揣摩兩人的關係，耿直的人就會在心裏罵開，又是一個關係戶。
好吧，這和陳楓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根本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這些視線，壓根不想去猜測這些老師們的心思。
他隻是非常不屑的看著講台上滔滔不絕，歌頌稱讚的縣長大人，這種不屑甚至夾雜著一股道不明說不清的憤怒，以至於讓他很罕見的沒控製住，嘴裏說道，“哼，政治……”
“政治不好麽？”
陳楓嚇一跳，才發現這位喜歡占輩分的王秘書，正好奇的回過頭，笑眯眯的看著他，眼中滿是探尋之意。
“政治不在於好於不好，而在於妥協和調和，但很少有人懂這些，很自以為是的濫用權力，如果我們有百分之十的人懂政治，有政治思想那麽這個社會和我們的生活將會比現在好幾倍。”
陳楓淡淡的說著，頭也不回的從他身旁走過，絲毫不理會陷入沉思的王秘書。
“有意思，嗬嗬！”王秘書看著陳楓的身影笑了笑，跟了上去。
一中的監控室在綜合樓的一樓，掌控學校包括院牆，宿舍大門，學校大門，以及食堂大門的所有攝像頭。
負責監控室的是學校的保全部，聽說縣長秘書要掉看畫麵，自無不可，但讓人尷尬的是學校的保全都是年過五十，沒什麽文化水平的社招人員，平時看看攝像還好，這一到要用時，竟然不會。
“我來吧！”看著滿臉尷尬的保全，陳楓說了一句，而後當仁不讓的坐上了電腦前的椅子上擺弄起來，對於曾經的特工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怎麽樣了？”宋主任也呼吸急促的跑了進來問道。
“這位同學正在掉出當時的畫麵，宋主任怎麽這麽快跑過來了？”王秘書解釋後問道。
“畢竟是在我們學校發生的事情，我作為年級主任自然責無旁貸。”實際上，老王說暫時處理完傷勢後，宋主任就拚命的跟在兩人後麵跑了過來，作為一中的老師，他必須要保證第一時間了解事情的原委。
“好了，你們過來吧。”擺弄了沒幾分，就傳來了陳楓的聲音。
王秘書和宋主任連忙走了過來，隨著他們的靠近，電腦上正把過去幾十分鍾的畫麵播放出來。
“這是包同學和她的妹妹，兩點十三分進的學校大門，今天是開學典禮，同時也是高一新生開始軍訓的日子，所以，你們看，沿著校門到宿舍，都有記錄。”陳楓在一旁解釋到。
“快進一下，我在食堂大門找到了分開的包同學，有一個人和他說了什麽，隨後就跟著一起走了。”
畫麵上出現大頭被陰狠少年帶走的場景。
“然後，”陳楓手指連點，“你們看這裏……”
“沒有了？”王秘書疑惑的道。
“沒錯，在綜合樓的右側以及教學樓的後麵，正是一段監控盲點，沒有拍到什麽，但是，”陳楓說著又點開了一段畫麵。
屏幕上，出現的正是幾個少年駕著大頭上樓的場景，而此時的大頭已經被他們打的鼻青臉腫了，而其中還有陰狠少年撿到大頭手機的那段。
“接下來不用我多什麽吧？你們可以檢查我的手機，那個時間我正在和包同學通電話，隨後我坐了出租車趕來。對了，”陳楓想起什麽，又掉來一場畫麵。
他指著屏幕道，”這是我當時進學校的場景，你們可以看時間，完全對的上，而且我可沒帶什麽管製刀具，嘿嘿，三把西瓜刀。”
這意味不明的笑聲到讓宋主任有些臉紅，因為一開始他也有些懷疑是陳楓帶著刀，畢竟一個人對五六個，特別還是個看起來的胖子，實在有些難以相信，別說還打贏了。
現在想想還真說不通，畢竟刀有一把就夠了。
“我去告訴校長。”事情已經很明了了，有監控畫麵作證，一切都真相大白，可這也正是最讓人頭疼的，畢竟是一位局長的兒子。
等宋主任離去後，王秘書也找了個借口支開了保安，對陳楓說道，“能不能把畫麵拷貝下來？”
“可以，不過你現在最想要的應該刪掉這個吧？”陳楓嘴角泛笑，隨手點開了一段畫麵。
看著畫麵裏的自己和趙·縣長，王秘書臉色有些發燙，旋即道，“你很聰明，那麽能刪掉麽？”
“可以，不過有條件。”陳楓說道。
“什麽條件？”王秘書不愉的看著他道。
“給我你的電話號碼，確保我能找到你，”陳楓淡淡的轉過頭來，看著他道，“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怎麽樣？”
“可以。”王秘書考慮了一會道，之所以輕易答應，一方麵是對這個聰明的小子有些興趣，更多的則是不認為他有什麽能損害道自己的地方。
“聰明的選擇。”陳楓說著，要過他的手機，隨手把幾段畫麵給拷貝下來，當然也不會忘了把鑽圍牆的那段刪除。
一切解決，王秘書也鬆了口氣，倒不是他多麽的虛偽或者顧忌麵子，作為秘書他得為縣長的形象考慮，一切不利的因素都要鏟除，這是他的責任。
“給你。”重新把手機交給王秘書後，陳楓似乎並不著急走，反而問道，“你們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這些是你們老師要考慮的問題，別問我。”王秘書推諉道，心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你覺得縣長在這裏，有誰能越俎代庖麽？”陳楓不屑的撇撇嘴。
“那麽你希望怎麽樣解決呢？”王秘書好笑道。
“當然是讓那小子滾出一中，在賠點醫療費，精神損失費什麽的，如果可以的話，去蹲幾天也是好的。”想起大頭的慘樣，他就有些憤恨。
“這是不可能的，畢竟……”
“我明白，妥協嘛，誰不懂。”陳楓繼續諷刺道，“一個縣長，一個是交通局長，都是體製裏的人，派係不同，利益不同，都是有能量的人，憑借著這點東西還真難讓那小子滾蛋。”
“哦？說說你的見解。”王秘書感興趣道，這小子竟然還知道派係，這是叫人驚訝。
“沒什麽見解，隻是擺明著有了個好爹，學校不會重手處理的。”陳楓擺擺手道，“再說，這畫麵裏也沒有許冠傑的影子，隻要他的手下咬緊牙關，真追究起來他小子屁事都沒有。”
“所以，你才下這麽重的手？”王秘書反問道。
“以牙還牙罷了，你也不是沒看見我那哥們的慘樣。”
“年輕人，嘿嘿。”王秘書搖搖頭。
“是啊，年輕人，衝動，熱血，你說為什麽不帶點腦子呢？”陳楓也跟著歎息道。
好像說的沒有你一樣，王秘書瞬間幾分無語。
“你說這貨喜歡卓青遙去表白就行了，非得七拐八拐在老子身上做文章，這回好了，當孫子了吧，在卓大美女麵前丟麵子了，唉，你說他還有臉去追求麽？”陳楓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這是在……問我？”王秘書有些搞不懂了。
“當然，難道你還沒戀愛過？難道還是老處男，這真是稀奇，嘖嘖。”陳楓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笑道。
“你個臭小子，說什麽呢？”王秘書頓時失笑，這小子真是膽大，玩笑都開在自己的身上了。
整理情緒，王秘書想了想說道，“要是我們不出現，你覺得學校會怎麽辦？或者說你認為你能沒事麽？”
陳楓沒有立馬答話，反而看著他說道，“你知道我今天中午為什麽去街上吃飯麽？而又是和誰吃的飯？”
“這我怎麽知道？”王秘書哭笑不得道。
“你問我啊，我可以告訴你。”陳楓調皮道。
“這和我的問題有關係麽？”
“有關係，你問唄！”陳楓笑道。
“那好，你今天為什麽要去街上吃飯，誰又和你一起吃？”
“哈哈，你終於問了，等等，先讓我享受片刻，嗬嗬。”陳楓有些神經質的說道，眼見王秘書露出不耐地的神色，他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今天去吃飯，是因為我媽打電話邀我去的，目的是為了讓我見一見她的新男人，也就是我和我一起吃飯的是我的母親和即將到來的繼父。”
“你倒底想說什麽？”王秘書無語道。
“聽我說完啊，重點不在這裏，重點在於你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麽？猜一猜，猜一猜啊？”陳楓期待的說道。
“猜不到。”王秘書渾身無力。
“那，我就大發的告訴你吧，他叫鄒華，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陳楓大聲叫道，“你覺得我我有了這麽一個牛逼的繼父，還會怕他許冠傑，還會怕自己會吃虧麽？”
“鄒華？他是誰？很有名麽？”王秘書嘴裏念叨道。
歡喜的聲音戛然而止，陳楓一臉愕然的看著他道，“你竟然不知道鄒華，外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