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船幫傾江來援

說曹操,曹操就到。麥軻正想著彼得該回來了,“嘩啦”一聲,河水中跳出一道黑影,一看正是彼得。

隻見彼得渾身淌流著河水,兩手各提一個袋子,呼哧帶喘地走向麥軻,嘴裏還嘟囔著,“真累死我了!”

麥軻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袋子,覺得還挺沉重的。這家夥難道也掏到寶貝了?

打過招呼,彼得喘息還沒有平靜下來,就開始跟麥軻說他起的探險經曆。

開始時一切順利,潛行到大約五十公裏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前麵的河水異常。注意一看,不但水波震動,而且水質變得十分混濁。

裏麵似乎有不少龐然大物,正在快速遊動。看方向正是衝著他來的。

“這是什麽東西?難道是中國傳說中的龍?不會真有那種古老的生物吧。”彼得努力尋找他記憶中保留的生物知識,卻浮現出麥軻跟他們閑聊時提到的中國龍。

即使真有那些東西,彼得也不怕。但是他怕麻煩。能躲還是躲躲吧。

於是,他讓開正路,躲讓到右邊一個石洞之中,當然裏麵都是水。

不過,彼得顯然是想得太美了。對麵來得家夥好似有導航儀一樣,見彼得轉到旁邊,也不約而同地調整了方向,對準彼得藏身之處衝了過來。

原來是盯上我了啊。好吧,來而不往非禮也,那就活該你們倒黴了。

見到麻煩躲不過去,彼得順手抽出兩把軍用武器,迎向前去。

這時彼得已經看清楚十米之外的大家夥的模樣了。它們和美洲的一種巨型鱷魚相似,那種鱷魚經常群居在海邊的濕地地帶。

這群鱷魚的區別在於它們沒有眼睛,或者有眼睛卻沒有睜開。

彼得的猜測其實非常接近事實。這些龐然大物實際上是一種類似濕地鱷魚的變異。不知多久以前,它們逆流而上,來到這裏,由於暗河裏沒有光亮,它們的視力久而久之,就退化了,現在已經完全喪失。

視力沒有了,眼睛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它們也就不用費事睜眼閉眼地折騰了。因此,這種鱷魚應該稱為”盲鱷”。

生物都有一種奇妙的現象,一種能力沒有了,往往可以用另一種能力的加強來彌補。盲鱷也是這樣,視力沒有了,它們的嗅覺變得特別靈敏,尤其是對那些跟吃有關的東西。

所以彼得在一公裏以外的時候,眾盲鱷就知道了,“又有美味來了。”它們的上一餐都忘了是什麽時候吃的了。

於是,它們各個聞風而動,唯恐落後,急速地向彼得衝過來。

這時彼得已經一往無前地衝入盲鱷群中,或者說眾多盲鱷成功地把它們的美食團團圍住。一場激烈的廝殺就此展開。

彼得兩手同時揮舞,左手的短柄軍刀圓掄,“刷”的一聲,把左前方一個碩大魚頭削去半邊。那條有半噸重的大家夥,一下子喪命,無聲沉入水中。

與此同時,右手的長刃匕首,“哧”的一聲,把右前方一隻張開大口咬過來的腦袋,整個刺穿。這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家夥,馬上斷絕了生機。

但是,不僅僅隻有這兩條被殺死的鱷魚。前麵的戰鬥剛有結果,後麵的戰鬥也結束了。隻聽“哢哢”兩聲,彼得的兩條腿,同時被兩隻從後麵襲來的鱷魚咬中。

那兩條鱷魚正在高興,自己終於吃到了夢寐以求的美味!不想,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嘴裏傳來。原來剛才用盡全力的一咬,斷的並不是來人的大腿,而是自己滿口的牙齒。

這當然又是那身衣服的特殊功能保護了彼得。沒有這個倚仗,他再勇猛,也不敢深入鱷魚群。

這樣一來,隻有殺魚,而不虞被殺,彼得就放手大幹起來。這時他獨戰群鱷,不是寡不敵眾,而是眾不敵寡了。

再加上彼得每殺一隻鱷魚,馬上就有七八條搶過去分食,大大地分散了對彼得的壓力,使他很快就擺脫了被困的局麵。

彼得也沒有戀戰,留下那些轉移了目標的家夥,繼續向下遊前行,接著他沒有完成的探險。

潛行了大約兩公裏,彼得忽然聞到一股熏人的臭味。舉目前看,有一個寬闊的灘塗,高於水麵。那裏的暗河頂端,也比剛才經過的那段暗河高出許多。

彼得從水裏跳到岸上,隻見這裏屍骨狼藉,臭味更加濃烈。想必這裏就是臭味的來源了。

在這些成堆的垃圾中間,竟然有一些鱷魚。或者躺臥不動,或者遊弋爬行。

一定是鱷魚的老巢,彼得斷定。否則不會有小鱷魚。看它們有的半大不小,有的小巧玲瓏,就知道這裏是鱷魚世代延續的地方。

既然它們對彼得沒有威脅,彼得也沒有理它們,隻是繞這塊灘塗走了一圈。他驚愕地發現,這些垃圾有相當大一部分是人的骨頭!

彼得又細看了幾塊人骨,確定都不是近期的,起碼有三百年時間了。今天遇到的這些鱷魚應該不是殺人凶手。

彼得看到一處離地麵高三米的十台上,有兩個袋狀物。他就跳了上去,發現袋子是一種皮袋,裏麵也是累累白骨。不同的是,一個袋子裏的骨殖應該隻屬於一個人。

“還有這些東西,我也帶來了,你自己看吧。”

彼得把一塊駱駝皮遞給麥軻。

其實,從接過彼得手中袋子開始,麥軻就已經猜測到那些人的結局了。聽過彼得的曆險記,他更肯定這些人都成了鱷魚口中的食物。

別說這些在水中的古人了,就是現代人在陸地,也隻能接受被鱷魚吃掉的命運。他聽老前輩說過,有那麽整整一個中隊的入侵者,被人引領誤入歧途,進入了鱷魚的領地,最後都成了鱷魚口中的美餐。

果然,那張皮子證實了麥軻的判斷。寫在上麵的,是李雙喜將軍的絕筆,雖然字跡大不如前,剛剛看完他的三個文件的麥軻,還是很輕易地認出這正是他的親筆。

他們也是和彼得一樣,在那個地段遇到了鱷魚的襲擊。

不過他們的本事就和彼得差得太多了,一輪才過,就有一半的弟兄被咬死。這時,如果他們退走,也許那些鱷魚也就罷休了,有了死的人可以吃,至少可以減輕他們的凶惡。

可是,他們無路可退。隻有前行,衝破鱷魚的阻擋。所以後來就成了他們主動攻擊鱷魚了。

結果,在衝擊的過程中,鱷魚沒有殺死幾條,弟兄們卻幾乎死傷殆盡。

在這裏,傷也就等於死。別說沒有藥治療,有藥也沒有條件治。

何況,那些嗜血的鱷魚,也會循著血腥盯緊目標,咬住不放。

於是,凡是受傷的弟兄,都自動地給那些沒有受傷的做盾牌,用生命最後的力量保護他們撤走。

即使如此,最終逃到二公裏之外灘塗的,也隻剩下五個人。

其餘盡數喪生。累累白骨和沒有被鱷魚吃盡的屍體,重疊交錯,河水為之不流。

在衝往他們最後棲身的石台過程中,又有兩位兄弟死去。

最後隻有三個人上了石台,這裏鱷魚是上不來的。

不久,大隊鱷魚返回,把這三人重重包圍。

三人又饑又累,困病交加。一個兄弟實在沒支持住,一頭栽下了石台,掉入鱷魚群中,慘遭鱷吻。

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得救的出路,李雙喜匆匆地寫下絕筆信,最後長歎“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奈何!”

麥軻心情無比沉重。有多少英雄壯誌未酬身先死!李自成如此,洪秀全何嚐不是一樣。但願我們的到來可以讓他們一了心願。

他看了看彼得帶來的袋子,見裏麵除了最後兩位死亡者的白骨以外,還有一些兵器,都是一些短小精幹類型的。

麥軻也沒有太在意,放在一邊。

“你就探究到那裏嗎?”麥軻接著問道。

“那哪成?”彼得有點氣憤地說,他可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過。“我是把這些東西留在那裏,繼續探險,到頭以後,轉頭回來,才帶著這些回來的。”

接著,他向麥軻說明,他已經探明了出口,就在光州往東一點,竹江剛起頭的地方。原來沒有想到那麽遠,再加上去的路上,鬥鱷魚有所耽擱,回來他可是開足了馬力,才沒有太晚。

接著二人開始返回他們的船上去。所有東西都放在這裏,隻有麥軻取了兩條九節鞭,繞在腰間。

麥軻和彼得在這裏杳無聲息地探險,外麵的溪江這時正在千舸爭流,萬船競渡。

自從接到路叔的飛鴿傳信,知道自己的愛女遇險,並且知道是自己的老對手做的手腳,船幫幫主立刻命令全幫,傾巢出動。

結果形成了江麵上所有的船都是船幫的,其他的船不是被征用,就是被禁行。

這些在兆州上遊的船一律船頭向東;兆州下遊至光州以西的船,全部船頭向西,大小船隻不下幾萬,都往一個目的地急行。

這時船幫老大正在一條大船上負手而立,麵沉似水,不怒而威。敢動我女兒?哼,天王老子我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孟老大有個威猛的名字,霸西。他曾經和人透露過他的雄心。他要把整個光東以西的土地都拿到手。

這個西,不僅是光東以西的光西,還包括勻楠,桂州,甚至思川。也就是所有溪江上遊支流地域。

他和寧家可謂勢均力敵。“陸上寧虎,水中孟龍”,就是並稱這雙雄並立局麵的。當然這種爭鬥大多是在暗中進行。大家都知道撕開麵皮爭鬥,結果隻有兩敗俱傷。

像這次寧伭公然攻擊他女兒,既打破了兩家默認的慣例,又觸犯了他的逆鱗,他是既忍無可忍,又趁機而動;救回女兒的同時,也打破兩家的均衡,占到上風。

因此,他孤注一擲,動員了所有的力量,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把那個討厭的寧伭拿下。不但為女兒出一口氣,也為霸西大業準備一個新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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