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都是因為一罐草莓醬

殷構已經跟接替他的新任縣令做好了交接,調令上的時間有限,帶著家人趕往京城。

一路上,夫妻兩個都在琢磨,是什麽原因導致他們提前回京,隻是想了一路,也沒有想明白。

殷翰跟著錢雲坐車,一張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個小籠包子,他不開心很生氣。

這次回京,走得太急了,他都沒有跟九寶妹妹告別。

而且娘親說京城很遠,不能像以前一樣去找就九寶妹妹玩了,最重要的是,再也吃不到他喜歡的草莓了!

殷構夫妻隻能一路上哄著兒子,說是回京後,就可以見到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家也有小妹妹陪他玩。

殷翰對爹娘的話嗤之以鼻,心裏想著,他是一個隨便的孩子嗎?不是每一個妹妹都可以取代他的九寶妹妹的,九寶可是他媳婦!

回京以後,謹慎的殷構夫妻並沒有直接回衛國公府,而是直接去了錢雲的娘家忠勇將軍府。

他們怕此次回京,是殷構的那些兄弟的陰謀,衛國公府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龍潭虎穴,所以先要打聽清楚,也好見招拆招。

跟著嶽父去了書房,關上門後一番交談,殷構一頭霧水。據嶽父講,他這次突然被調回京,跟衛國公府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吏部已經擬了公文,他會接任告老還鄉的馬大人,就任大理寺卿,聽見這個消息他就蒙了。

要知道,雖然為了搶他的世子之位,他那些兄弟不惜殺了他,但隻要他老爹衛國公不死,這個世子身份也就是在家裏好使,在朝堂屁都不是。

因為世子隻是一個預備役,不是體製內的朝廷命官,所以他三年前,也隻能做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

而大理寺卿,是大理寺的最高負責人,位列九卿,相當於大周的最高法院院長,正三品。

是掌握全國刑獄,複審機關的最高長官,要做到推情定法,刑必當罪,使獄以無冤。

所以大理寺卿這個位置是非常重要的,往往是皇帝欽定,吏部都無權決定。

“嶽父大人,小婿有一事不明,陛下日理萬機,為什麽會突然想到我,還如此委以重任。

按理說,我遠在清丘縣,而且三年沒有回京,陛下應該記不起我這個衛國公世子,七品縣令吧?”

想到大理寺卿肩負的重任,殷構誠惶誠恐,跟嶽父問道,他做了三年的縣令,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的紈絝。

不會傻乎乎的認為,是自己天縱奇才,讓平德帝慧眼識珠的賞識他。

“這回啊,你要好好地謝謝雲兒,上次我過生辰,雲兒不是送回來幾瓶野果子醬嗎?

你祖母就給宮裏送了一瓶,傳話給太後,說是雲兒孝敬她的。

這不就得了太後娘娘的歡心,親自找了陛下,將你調了回來,還委以重任。”

忠勇將軍笑得見眉不見眼,看著殷構心中滿意,這個女婿不僅對女兒好,對自己也孝順,上次送他的那把刀,帶出去特別有麵子。

而且馬上就要是大理寺卿了,雖然隻是正三品,但卻是妥妥的實權,要知道,他這個忠勇將軍,也隻是個虛職。

他老爹出身農家,參軍後,在戰場上拚殺了半輩子,也隻是個中郎將。姐姐進宮後也不得寵,能活著就不錯了,根本顧不上娘家。

好在當今陛下登基後,覺得太後娘家的身份太低,才冊封父親為忠勇將軍,但老爺子沒福氣,做了半輩子中郎將都健健康康的,做了兩個月將軍就駕鶴西遊了。

平德帝無奈,讓他這個表哥襲了忠勇將軍之位,不過也隻是虛職,雖是將軍,不領兵,不上戰場。

殷構的老爹衛國公,跟他一樣,也是虛職,沒有實權,聽上去好聽,隻能嚇唬一下小老百姓。

在京城的勳貴眼裏,他們就是皇家養的閑人,根本就看不起,但自從吏部放出口風,殷構要接任大理寺卿,上朝的時候,百官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錢安杜現在是越看殷構這個女婿越順眼,見他有疑問,馬上解釋。

“太後?原來如此,看來九寶還真是個小福星!”

殷構知道了原委,沒想到自己從一個七品芝麻官,一躍成為正三品的大理寺卿,都是因為一罐草莓醬。

歸根到底,還是九寶的功勞,要不是這孩子從山裏移植的野果子,哪來他的平步青雲,官運亨通?

他在李家村聽見村民稱呼九寶小福星,當時一笑了之,並沒有放在心上,心中還嘲笑村民愚昧。

但現在想起來,九寶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孩子,不僅救了自己的兒子,無意之舉還成全了自己,還真是一條小錦鯉,有些運道在身的。

“嶽父大人,不對啊?就算太後娘娘看在娘家的麵子上提拔小婿,但後宮不得參政,陛下又怎麽同意把這麽重要的官職給我?”

殷構高興過後,越想越不對,太後一直在鳳祥宮深居簡出,而且從不會對娘家特殊的照顧。

他也是在跟錢雲大婚的時候見過一次麵,恐怕現在來自己長什麽樣,太後都不記得了。

雖然前段時間,自己幫過太後一次忙,但並沒有幫成,太後不會為了一瓶草莓醬,就將他調回京城,跟陛下舉薦他做大理寺卿吧?

再說,就算太後舉薦,這麽重要的官職,陛下也不會同意,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不光是太後,還有逍遙王。”

錢安杜看著女婿並沒有因為驚喜喪失理智,讚許地看著他,然後收斂笑容,嚴肅地說到。

“逍!逍遙王死而複生了?”

殷構驚叫,他遠在清丘縣,不知道蕭寒高調進京的事,還以為嶽父口中的逍遙王,是以前的逍遙王。

“是已故逍遙王的世子蕭寒,他現在已經承襲王位,成為新一代的逍遙王了。”

錢安杜將當日蕭寒回京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聽得殷構的臉色都變了。

“嶽父,這個大理寺卿能不做嗎?逍遙王的舉薦小婿,那我的身上不就打上了逍遙王的標簽,這不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站隊嗎?

按照陛下和逍遙王現在的關係,他不可能同意將這麽重要的位置,交到逍遙王一派的手上。

既然同意了,那就一定有後手,不知道想著怎麽收拾我呢?

我隻想守著雲兒和翰兒,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不想卷入是非,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嶽父,這可怎麽辦啊?”

殷構不是草包,仔細思索之後,苦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