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代銷
將傳單捏成一團，塞進兜裏，林立揣著手走過附近的片區，最終在一棟老舊的樓房前停下。
早就生鏽的折疊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常年潮濕積水的房間甚至散發著一股黴味，林立甚至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上到二樓，便發現有幾人正在打包裝著什麽，似乎是一些正在裝箱的電子設備。
為首的是個凶巴巴的光頭，麵上還有一處猙獰的刀疤，抬頭見到林立進來，皺了皺眉：“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我來找你們老板。”林立毫不露怯，走上前低頭看了看，箱子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是些皺巴巴包在防水袋裏的小靈通。
“你？找我們老板？”光頭慶打量了林立幾眼，看了看他身上的校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我們老板不在，你去別的地方玩吧。”
本以為他會就此離開，哪知林立不卑不亢，從兜裏展開那張皺巴巴的紙張：“我來找你們老板談合作。”
“小弟弟，你還在上學吧？”一個人停下搬貨，對林立笑了笑：“你這個年紀，你要來找我們老板談什麽合作？”
“你們是在賣小靈通吧？我來應聘校園銷售的代理。”
“你？”那人搖了搖頭，“前麵已經來過好幾個人了，我們老板暫時用不到，你還是回去吧。
“那可不行，我連你們老板都沒見到，你怎麽知道我就不行了？”
光頭慶皺了皺眉，直起身走到他麵前。
一米九幾的大個子身材魁梧，他低頭盯著甚至還未發育完全的林立，配上凶巴巴的樣子，壓迫感十足。
“別讓我出手趕你，那樣可就不好看了。”他冷漠道。
林立卻無動於衷，甚至挺起胸膛跟他對視：“我要見你們老板。”
“小子，我再重複一遍，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要見你們老板。”林立重複道，那雙眼神直盯著眼前的中年，竟毫無懼色，甚至隱隱有種命令的意思。
光頭慶冷著臉，本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點教訓，轉頭看到林立這張臉時，卻是愣了兩秒。
那雙眼神漠然盯著他，竟讓他心中不自覺的有些發毛。
那凶性他隻在寥寥幾個人的眼神中見到過，無一不是大老板，亦或是老板的合作商朋友，他們隻有在談判時才會偶爾露出這樣的表情。
對峙了兩秒，光頭慶深深看了他一眼，將道路讓開：“你自己去吧，我們老板在三樓，老板脾氣差，被轟出來別說我沒提醒你。”
“借過。”林立對幾人笑了笑，穿過他們，自顧上了樓梯。
樓梯是鐵製的，踩在上麵咯吱咯吱，有些地方生鏽的慘不忍睹，仿佛要掉落下去。
林立輕輕上了樓，最終站在一扇門前。
沒有猶豫，他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並不怎麽雄厚的聲音從內裏傳出。
隨著‘嘎吱’聲想起，林立推開木門，大方走了進去。
內裏空****的，側邊就是辦公桌椅，皮椅子上，身穿西裝的人正在箱子裏翻找些什麽，也不抬頭。
過了一會，中年人似乎是找累了，歎了口氣，從桌上拿起一瓶水灌了幾口。
抬起頭，才發現眼前的少年，微微一愣。
“你好。”林立朝他一笑。
“你是……”劉山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
“我是來應聘代銷的。”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林立也在打量著此人。
中年人留著一撮胡茬，頭發禿了一半，嘴裏還叼著根煙，身上的江湖痞氣跟那套打扮有些格格不入，卻又奇怪的讓人產生合理的感覺。
林立默默緩了兩口氣，他心中自然也有壓力，畢竟對方似乎是這邊整個片區數碼設備的銷商，而自己重生歸來，就算經驗再老道，再聰明，手中也沒有任何的籌碼。
劉山河盯著林立身上的校服看了幾秒，“你還是學生吧？我沒記錯的話，這是高中校服？”
林立點點頭。
劉山河挑了挑眉，隨意從抽屜裏抽出五毛錢來，丟在桌上，“聽話，拿去買冰棍吃。”
說完，他再次低下頭，翻找起來。
過了一會，抬起頭，卻見到林立依舊站在辦公桌前。
“你怎麽還沒走，我不是讓你去買冰棍吃嗎？”劉山河不耐煩起來。
“你一個小毛孩子，在家待著不好嗎？滾，能滾多遠滾多遠，別來煩我。”劉山河臉色變了變，冷冷道。
林立卻不依，走到他辦公桌前，隨手抄起一份觀察許久的表格：“這大學城片區附近幾個學院的銷貨量才這麽點？”
劉山河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微疑惑，“你看得懂這個？”
上麵是一些銷貨數量的統計情況，沒有這方麵經驗的人還真看不懂。
“不僅如此，拿貨量也很低，光靠這樣賺不了多少錢吧？”
劉山河微微皺眉，“有總比沒有強，我這邊的大學生代理已經夠多了，不需要你一個高中生來插手，我沒記錯，這就是附近那所七中的校服吧？”
林立笑道：“隻要能賺到錢，高中大學也沒什麽區別吧？而且讓他們去賣，不定能賣出多少，我從小在這邊長大，各個地理位置還是很熟悉的。”
劉山河冷笑，不屑道：“就是我給你賣，你賣的又能比他們多多少？這些人能在我這裏拿到貨，少說也是有實力的。”
“這些人當中，平均每個月能有二十台的訂單就不錯了吧？”
林立指了指賬目：“如果要我去賣，一個學區每月的銷貨肯定在六十以上。”
“六十以上？”劉山河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如果能做到六十以上，這個區域的貨我全部都給你負責，你從我手上拿貨，一台便宜十塊錢。”
林立卻是一拍桌案，直視著他：“此言當真？”
劉山河愣了一會，眯起雙眼：“小子，你知道耍我的後果是什麽嗎？”
林立輕笑，“一個月時間，你給我六十台，我隻要那所銷率最低的代理，多出來一台，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