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婚,今天我是離定了!
工作人員表情更嚴肅了,“那當初又是誰主張的結婚?”
程銳麵無表情,繼續指著文殊蘭。
“也是她追的你?”
程銳還是點頭。
確實是文殊蘭追著他,要死要活,非要嫁給他的。
說文殊蘭追他,沒毛病。
民政局工作人員見狀,看文殊蘭的眼神,那叫一個義憤填膺,充滿譴責,“姑娘,做人要厚道,不能太過分了!”
文殊蘭:“……”
她比竇娥還冤好嗎!
所以這婚,還能不能離了?
“不管怎麽樣,這婚,今天我是離定了!”
話音未落,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似乎是民政局的領導,從旁邊走過來。
看了一眼離婚申請書,他粗粗的眉毛頓時豎起來,“軍婚是說離就能離的嗎?知道這對部隊的聲譽,對軍人形象是多大的打擊嗎?”
“呯!”
他重重放下搪瓷杯,發出的巨大聲音,把民政局裏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又轉頭看向文殊蘭,嚴厲訓斥道:“雖然你是女同誌,我不該對你橫加指責,但你知道你對象年紀輕輕就當上營長,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代價嗎?”
他似乎是聽說過程銳的。
“小夥子,你馬上要麵臨升遷評審了吧?這時候離婚,
影響惡劣到足夠讓你被踢出升遷評審名單,三年甚至五年內,都沒有機會再升遷,你可想清楚了。”
文殊蘭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銳。
這麽重要的事,他竟沒有跟她提過半句。
“你們確定考慮好了,今天就離婚?”
那領導拿起印章,說:“明白離婚的代價是什麽,也不惜代價要離,那我們民政局也是通情達理的,尊重你們的決定,把表格填了,離婚證簽好字,我現在就給你們蓋章,讓你們的離婚證生效。”
“等等!”
文殊蘭突然站起來,迅速把戶口本這些資料收好。
“我們再商量一下,下次再來!”
然後,一把拽住程銳的手,直接把人拽出民政局。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轉頭看向自家領導,“領導怎麽知道這位程長官要升遷?離婚對他升遷,影響真這麽大嗎?”
“影響要真這麽大,羅首長能簽了他的離婚申請書,批準他離婚?要知道,他可是羅首長親手帶出來的兵,羅首長可寶貝著他呢,怎麽可能在這種會斷送他前程的東西上簽字?”
“可你剛才明明說……”
那領導端起搪瓷杯,幽幽喝了一口茶,笑得像個千年老狐狸,“不這麽說,那小子的媳婦不就
沒了?”
“可他既然同意來離婚,而且離婚申請書也簽字了,說明是自願的。”
“你瞧他那樣子,像真心實意想離婚的嗎?眼珠子都巴巴地黏在媳婦身上了,我要是不攔著,這婚真離了,他還沒走出民政局就得後悔!”
民政局一眾工作人員歎為觀止,“領導,還得是您親自出馬。”
薑還是老的辣啊。
文殊蘭壓根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套,她一路把程銳拽到民政局外,柳眉都豎了起來。
再看上身邊麵無表情的男人,她氣不打一處來,“離婚會影響升遷評審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程銳很意外她會這麽生氣,“沒有的事,民政局的人瞎說的。”
“你還騙我!”
文殊蘭真有點生氣了。
她執意離婚的初衷,是想了結掉原主跟他這段孽緣,放他自由,也放她自己自由,而絕不是想害他。
真把他前程斷送了,那她跟恩將仇報的原主有什麽區別?
“你說實話,離婚到底影不影響你升遷?!”
程銳沒有回答,視線落還拽著他的那隻小手上。
出來得太急,她又在氣頭上,手還抓著他,那麽白的小手,纖細修長,跟他常年訓練,生了薄繭的手放在一起,足足
小了2個號。
他輕輕一抓,就可以把她的小手握住。
手感軟軟的,叫人的心也跟著軟乎了。
再看她氣呼呼的小臉,柳眉都豎了起來,滿眼都是對他的責備,他非但不介意,反而有點忍俊不禁,“文殊蘭,你是在關心我嗎?”
很高興。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覺咧到耳朵根了。
“文殊蘭,你在擔心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我是那種狼心狗肺要害你的人?”
鐵血打工人,一門心思想著升職加薪掙大錢的文殊蘭,快氣死了。
怎麽有人可以拿前途當兒戲?
“你還笑得出來,那可是你的前途!”
殊不知,她越生氣,程銳越開心,到最後,竟直接笑出聲來。
“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裏,之前的煩躁、陰霾、憤怒,全都煙消雲散,隻剩滿腔的愉悅。
把還蹲在門口的兩個兵哥看傻了。
程營長一貫冷酷,總是麵無表情的,頭一回見他這麽笑,難道是離婚失敗,氣瘋了?
文殊蘭也不理解,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程銳,不要轉移話題,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升遷評審,到底什麽時候出結果?”
“升遷評審是個綜合考察,時間跨度大,通
常需要半年。”
文殊蘭眉頭一皺,“居然這麽久?”
這下難辦了。
鐵血打工人文殊蘭,最清楚升職加薪有多難,程銳自己也不是沒說過,她執意離婚,一定會影響他的前程,原主在大院各種作妖,也是仗著這個把柄,賭他不敢離婚,拿前途開玩笑。
難怪他黑眼圈這麽重,肯定知道離婚的後果,煩得一夜沒睡,但見她也執意離婚,他還是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了。
他是壓上了自己的前途,才站在這裏的。
“對不起,我沒想到,離婚你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程銳揚眉。
她是不是腦補得有點過了,以為一旦離婚,他這輩子就毀了?
文殊蘭沒注意到他愕然的表情,她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麽把雙方損失降到最低。
兩害相權取其輕,總不能為了她的自由,把他前途給葬送了。
“要不這樣吧,半年之後,等你的評審結果出來,確定升職沒問題了,再來離婚。”
這是不得已,也是眼下最好的解決方案。
文殊蘭拿出離婚申請書,遞了過去,“隻是要委屈你,再忍半年了。”
“……好。”
語氣明顯上揚,似乎在憋笑。
文殊蘭臉色一黑,“你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