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高一個音域
西洋樂曲都是在限定的節奏和音域中，調子每高一個八度，樂曲同音節便要複雜一倍，所以鋼琴的黑白按鍵也是有數量的。
可雲軒的樹葉不需要限定，原則上隻要他的氣量夠，便可以無限製地往上升。
從這一點上來說，白小純望塵莫及。
隨著兩人你追我趕，整個空靈的音符在大禮堂上空流淌。
如果是白小純手下的鋼琴曲是流淌的，雲軒的樹葉聲便是躍動的，音符在他的口中仿佛有生命一般空靈而自然。
一片短短的樹葉，硬是被他吹出了無數的靈動的音節。
在鋼琴曲的圍追堵截中，雲軒口中的那隻躍動的精靈披荊斬棘，穿梭在鋼琴曲中，又像百鳥朝鳳，明亮歡快的牢牢的壓著白小純一頭。
“這辨識度，簡直聞所未聞啊！”
台下的老師們站起身來。
作為音樂學院的老師，他們怎麽能不知道，雲軒僅憑一片樹葉壓製鋼琴曲，需要多少技巧。
這中間連續的連奏、單吐、雙吐、三吐、彈音、花舌、滑音、顫音、疊音，每一樣都恰到好處。
更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他竟然都沒有換過氣。
聲調像是沒有盡頭一般越升越高。
在雲軒口中的一片樹葉，吹奏出越來越高的鳥鳴，音調圓潤動聽，竟然絲毫不下於白小純的千萬級別的鋼琴，令人拍案叫絕。
白小純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孤高和驕傲，額頭上已經漸漸沁出了汗珠。
她悲哀的發現，無論她用多快的音階，多複雜的曲調，對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同音域中蓋過她。
此時的雲軒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慢慢地變得巍峨深邃，仿佛一條橫欄的山脈，讓她感覺無力仰望。
“這不可能！”
白小純心思一亂，曲調瞬間就亂了，她強壓著曲調想要再往上升，突然，在最後彈了幾個音節時，
“砰”的一聲。
鋼琴曲戛然而止。
隻見，這架價值千萬的鋼琴，弦斷琴崩。
雲軒的演奏依舊沒有結束，他猛地一口氣，瞬間將口中鳥鳴聲升到最高，一個個的廣闊的音域在空間不斷地突破。
“咯吱！”
聲音在禮堂周圍窗戶上的玻璃引發共鳴，裂開了無數道縫隙。
在白小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禮堂周圍的玻璃瞬間炸裂。
眾人的驚呼聲還未發出，從破碎的窗戶中飛快的湧來無數顏色各異的飛鳥。
公園裏各種五彩繽紛的飛鳥密密麻麻地湧入禮堂，落在窗戶和平台上，甚至還有落在人群的肩頭和桌椅上。
一隻白色的畫眉鳥，輕輕地落到白小純的的鋼琴上，一雙黑色的小眼睛好奇的看著台上的雲軒。
雲軒降下口中的聲調，對著畫眉鳥輕輕地叫了一聲。
“啾！”
畫眉眼神靈動地看著他，同樣回了一聲。
兩人仿佛就像是在交流。
雲軒再次叫了一聲，畫眉同樣地回了一聲，接著它閃動翅膀飛了起來，禮堂內的鳥鳴此起彼伏。
白小純的鋼琴曲沒有了，群鳥伴著雲軒的鳳鳴聲歡快地鳴叫著，歡呼著。
在眾人瞠目結舌中，無數的鳥群開始圍繞著台麵上雲軒上下飛舞。
終於，最後聲音緩緩結束，鳥群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你……你這是什麽曲子？”
白小純愣愣地看著他問道。
“鳳求凰”
雲軒笑著說道：“想學嗎，我教你！”
看著眼前的雲軒，以及他背後透過的陽光，白小純不由的心中一動。
鳳求凰，傳說是東漢時期，司馬相如求婚卓文君的時候寫下的表示愛意的詩詞。
雲軒吹這一首曲子，想表達什麽，已經很明白了。
“好聽，太棒了！”
“簡直不敢想，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
“天啊，竟然能聽到這麽好聽的聲音，這是什麽曲子？”
“好像是叫，鳳求凰，哇，這太浪漫了！”
一曲引得百鳥歸來，這種隻在小說裏才看到的場麵，讓在場的學生們紛紛震驚不已，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你贏了，我輸了！”
白小純低頭說：“你想要我做什麽，盡管說吧！”
“太好了！”
雲軒笑了笑，從懷中拿出婚書說道：“我們兩個並不了解，這婚約根本就是長輩們的一廂情願，不能算數的，我把婚書給你，你把你耳朵上的九琉璃還給我。”
“什麽，你要跟我退婚？”
聽到雲軒的話，白小純愣的沒回過神來。
她都準備好要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雲軒竟然開口就要退婚。
這算什麽嫌棄自己嗎。
“你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嗎，你以為我白小純會纏著你嗎？”
女孩氣呼呼的說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就是覺得你是這麽漂亮，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了。”
雲軒連連解釋。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不是那種會死纏著你不放的女人，既然答應了你，這婚我願意退！”
“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這婚約不是我定的，隻是我自己同意了沒用，你得問問我爺爺才行。”
“隻要你能給我爺爺一個交代，他答應了，我也絕不糾纏你。”
看著雲軒那如釋重負的樣子，白小純心中滿是怨氣。
憑什麽，自己長相不錯，氣質更是沒得挑，反觀雲軒才是那個普通，現在他竟然要跟自己退婚。
就算退婚，不也是應該她先開口拒絕的嗎？
怎麽自己先被踹了。
“你爺爺？”
“沒錯，他現在在醫院，你想要退婚，得經過他的同意。”
“大小姐！”
正說這，禮堂門口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匆匆趕來，“大小姐不好了，老爺病危，讓你趕緊過去。”
“什麽？”
白小純大驚失色，“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病危了？”
“醫生說，病情突然惡化，眼看就要不行了，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還說……”
男人話到嘴邊停住了。
“啞巴啦，醫生還說什麽啊！”
“說……說讓我們準備後事。”
聽到這句話，白小純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雲軒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眾人來不及說什麽，匆匆的朝醫院趕去。
“沒事兒的，我爺爺一定沒事兒的。”
一路上，白小純臉色發白，不住的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
到達醫院後，車剛停穩，白小純便直接從車裏跳出來，飛一般的朝著病床趕去。
“小純來了！”
“小純，快去看爺爺吧！”
“老爺子突然病情惡化，我們……”
在住院部的走廊上站著不少人，看到白小純趕來，紛紛讓開了道路。
“小純，你怎麽現在才來，二叔已經……”
一對夫妻從病房中走來，迎麵看到女孩，麵露悲傷之色，語氣一凝。
“不可能！”
白小純見狀，大力的推開兩人，直接衝進了病房。
護士正好把白布蓋在老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