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傻子娶媳婦兒
接收到張招娣的暗號,許白露和白萍萍心裏都鬆了一口氣。
二人對視了一眼,無聲的交流著,緊接著默契的走到了董家門前。
“堂姐,我知道萍萍她以前因為年紀小不懂事,做了很多惹你生氣的事情。但,萍萍馬上就要嫁人了,以後回來咱們生產隊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了,你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一個生產隊,一起長大的份上,原諒她一次。”
許白露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代入到聖母的角色了,周身都好像是帶了聖潔的光一樣,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她的語氣,溫柔中帶著無盡的包容,再配上那一臉的悲憫,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哪個邪教的頭子在這裏忽悠人了呢!
“咳咳!那啥,憑啥啊,合著她陷害我,我還得對她感恩戴德唄?你願意做你的聖母,那是你,別拿你那一套來要求我,膈應得慌!行了,你也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了,我今天就在這,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倆,我呢,不願意搭理你倆,你倆也別在我眼前叨逼叨自己找不自在了。惹惱了我,別怪我把你倆當石頭舉了。”
許春雨根本不給許白露和白萍萍發揮的機會,嘴炮開了活力值拉滿,隻把倆人噴的懷疑人生。
許白露眼看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藥效就要上來了,萬一這個時候暈倒了,被隔壁那些幫忙的人看到了,那她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許白露有些著急,給白萍萍使了個眼神,倆人趁著許春雨不注意,拉著人進了董家的院子,同時不忘回手將院門給拴上了。
“你們幹什麽,睡讓你們進來的,出去,你們,你們給我,給我......”
許春雨適時地裝出頭暈眼花,渾身發軟的樣子,緊接著手臂一伸,翻起了白眼,然後身體直接壓在了許白露和白萍萍的身上,三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當然了,許白二人,肯定是要給許春雨做肉墊了的。
許春雨這一下子壓得很實誠,許白二人摔倒的時候,正好是頭先著地,同時被摔了暈了過去。
許春雨從地上爬了起來,伸腳在兩人身上各自踢了一腳。
敢算計姑奶奶,真的是茅廁裏點燈,找死(屎)。
兩人剛剛拉扯的時候,許春雨沒太注意,這會兒二人摔倒了,被白萍萍藏在棉襖裏麵的東西她才看到。
蹲下身來,捏住紅色布料的一角,用力一扯,終於將這紅布的全貌都給顯露了出來。
這竟然是一塊紅蓋頭。
這白萍萍想得還挺周到的,這紅蓋頭怕是白萍萍想要用來混淆視聽,讓大家無法發現新娘子換了人的主要道具了吧!
許春雨從商城裏取出小鍋,捏住二人的下巴,將加了料的紅糖水,全數灌進了這倆人的肚子裏。
倆人本來就被摔暈了,這又灌下去這麽多加料的紅糖水,醒都沒醒,直接陷入更深的睡眠中了。
白萍萍是被人掐醒的。
臉上的刺痛讓她一下子從深度睡眠中驚醒了過來。
一個長的醜了吧唧的中年男人,一點都沒有掐了人的自覺,手還放在白萍萍的臉上,維持著掐人的姿勢。
見到白萍萍醒了,男人笑的一臉的傻兮兮。
“媳婦兒,媳婦兒,睡覺,生娃!睡覺,生娃!”
男人雖然傻,但,特別聽父母的話。
他爸都告訴他了,今天他結婚了,這屋裏的新娘子就是他媳婦兒,他得跟他媳婦兒脫光光,然後像他爸媽那樣,睡一個被窩。
白萍萍驚恐的拍開臉上的手,一臉防備的往炕裏麵退。
這一退,手就摸到了睡在她旁邊的許白露。
許白露怎麽也會在這裏?許肥豬呢,許肥豬為什麽不見了?
白萍萍神情癲狂的在炕上站了起來,將能藏人的炕櫃什麽的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有發現許春雨。
白萍萍知道,這是許春雨躲過了她們的算計,並且擺了他們一道。
“媳婦兒,媳婦兒脫衣服,脫光光,生娃娃!”
傻子嘴邊淌著哈喇子,笑的傻兮兮的撲向了許白露。
許白露瞳孔猛地一縮,身體本能的閃了一下。
傻男人腦袋撞到了炕櫃上,疼的他眼淚珠子都出啦了。
“哇哇!媽,我要找我媽,媳婦兒打我,媽你快過來打死她!”
院子裏麵可能是宴席還沒散,聽上去鬧哄哄的。傻子的聲音,都被外麵的熱鬧掩蓋住了。
聽到門外沒有腳步聲傳來,白萍萍捂著傻子嘴的手這才鬆一些。
“死傻子,你給我閉嘴!再敢大喊大叫,我弄死你!”
傻子雖然傻,但是也看到過別人家死人,是知道什麽叫做死人的。
傻子被白萍萍臉上的猙獰和凶狠嚇到了,大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無聲的落著淚。
可憐又無助的傻子,並沒有引起白萍萍的不忍,為了讓傻子更怕她,她伸手就在傻子的臉上狠狠掐了一把。
傻子的臉,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
傻子疼極了,想要張嘴大哭,又怕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弄死自己,隻能害怕的抱緊自己,默默流淚。
“我還沒咋的你呢,你哭個屁的哭!去,把你屋裏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找出來。”
傻子怕再被掐,顛顛的將今早晨爸媽和爺奶他們給他的紅包都給找了出來,遞給了白萍萍。
白萍萍撕開紅紙,也沒查有多少,一股腦的全都塞進了自己的棉襖兜裏。
“錢,錢錢是保軍的,媳婦兒不能拿走。”
傻子看錢被拿走了,著急了。
這些錢他還想要買糖吃呢,被媳婦兒拿走了,他不就是沒糖吃了嗎,傻子當然舍不得了,伸手就要去將錢都給拿回來。
白萍萍沒有一點欺負傻子的自覺,伸手就狠狠地給了傻子兩個巴掌,把傻子的嘴角都給達冒血了。
“我才不是你媳婦人!再敢叫我媳婦兒,我弄死你!”
白萍萍看著傻子,目露凶光,表情猙獰。
傻子害怕的想哭,也真的哭了,就是那種捂著嘴巴嗚嗚的哭。
白萍萍揣好了錢,從門縫裏看了看外麵的情況,發現院子裏人太多,根本沒辦法出去。她又來到了後窗戶,發現後窗戶正對著傻子家的後園子。
這會兒眾人都在前院子裏鬧騰,後園子根本沒人注意,倒是挺好的一個逃走位置。
白萍萍撕掉了糊窗戶縫的廢報紙,打開窗戶的掛鉤,用力一推,成功的推開了窗戶。
傻子看媳婦兒要走了,下意識的跟著走了兩步。
白萍萍見此,眼珠子一轉。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媳婦兒,看到炕上那個了嗎,那個才是你媳婦人?你千萬要看好了,這媳婦兒可是你爸你媽給你花了好幾百塊給你娶回來的呢!要是跑了,你爸媽得哭死。”
傻子聽說媳婦兒丟了爸媽會哭死,瞬間慌了。
“保軍看住媳婦兒,爸媽不死,爸媽不死!”
傻子說是看住,那就是真的看住,連眼神都不眨一下的那種。
傻子媽在外麵招待賓客,怕寶貝兒子餓了,撿了一碗肉給傻子送了進來。
“保軍啊,餓了吧,來,媽給你拿了肉。”
“哇!媽媽不死,保軍看住媳婦兒,媽媽不死!”
見到疼愛自己的媽媽,傻子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哭聲響整間屋子。
傻子這次的聲音足夠大,將院子裏的賓客都給吸引了過來。
“咋的了,咋聽到保軍哭了呢!”
在家人的安撫和誘哄下,保軍磕磕巴巴的將白萍萍打自己,搶自己錢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傻子家的人,最是疼愛傻子了,聽說傻子被人這麽欺負了,都不幹了。
許白露是被傻子的家人用一盆冷水給澆醒的。
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還不待她搞清楚到底發生了啥,頭發就被人給猛地拽住了,啪啪的巴掌聲響起,緊接著她的臉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你,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怎麽敢打人?”
“打你。我不光打你,我還踹你呢!”
兒子臉上那烏青的掐痕,昭示著掐他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現在,傻子媽弄死許白露的心都有了,更不要說是打她,踹她了。
許白露抱住自己被踹的生疼的肚子,疼的冷汗都出來了。
“別,被打了,能不能告訴我,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打我?還有,這裏,這裏是哪裏,許春雨和白萍萍呢,她們怎麽沒有跟我在一起。”
許白露的腦子裏全是問號,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她人事不知的這段時間裏,究竟是發生了什?
傻子媽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許白露,確認許白露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這才停止了對她的毆打。
許白露從傻子家人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抬腳就要回生產隊找許春雨和白萍萍算賬。
但,人家傻子家人卻不肯讓她這麽走。
傻子家人認定了許白露是和白萍萍是一夥的,放話說,許白露不將彩禮錢退還給傻子家,就讓許白露留下給傻子做媳婦兒。
許白露重生以後,做夢都想要做豪門千金呢,自然是肯留在傻子家給傻子做媳婦兒的、
兩方對峙了半宿,最後許白露為了自己的名聲和自由著想,隻能咬牙給了傻子家200塊錢。
再說逃走的白萍萍,走走停停,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可算是在天色黑透之前走到了縣城。
她身上雖然有錢,但是她沒有介紹信啊!
七十年代是個走到哪裏都需要介紹信的年代,沒有介紹信,不要說是火車票了,就是客車票她都買不了。招待所,一樣如此。
無處可去的白萍萍又冷又餓,隻能抱緊自己的肩膀,將自己縮成團,躲在牆角躲避寒風了。
“哎呦,這是誰啊,怎麽大晚上的蹲在這牆角啊,可嚇死個人了!”
曹雲雲身上穿著黑老大托人從海市帶回來的時髦棉衣,腳上踩著黑色的皮靴,往那裏一站,真的是又貴氣又是好看。
白萍萍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時髦的打扮,眼睛都看直了。
曹雲雲最是享受別人看向自己時候的那種羨慕的眼神了,難得好心情的多問跟白萍萍說了一句。
得知白萍萍是被家人賣給傻子做媳婦兒的路上,逃出來的,曹雲雲看白萍萍的眼神,瞬間帶上了心疼。
不是心疼白萍萍,而是心疼她自己。
當年,她也是被無良的父母,賣給了別人家的傻兒子做媳婦兒。
那時候的她,膽子小的不行,根本不敢反抗,更不敢逃。
要不是那傻子家欠黑老大的錢不還,黑老大上門要債,見到了自己,對自己一見鍾情,她現在應該還在那傻子家裏,伺候那傻子的一家子吧!
“我身邊正好缺一個端茶倒水的。”
“我可以,我可以,我什麽都會做的。”
白萍萍撲過去抱住了曹雲雲的大腿,又是磕頭,又是謝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又穿越回到了古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