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刀客、實驗
“吳淵。”族長吳啟明還欲勸說。
“族長。”吳淵直接打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主宗同樣是吳氏，隻要我前往，一樣會看重我，會提供大量資源給我修行，比我一人修行要強。”
“那你？”吳啟明不解。
“我這人不喜麻煩。”吳淵搖頭道：“離明年的武院大比，左右不過九個多月，就算去了主宗，又能提供給我多少資源？”
“少了，對我用處不大。”
“多了，恐怕主宗內部都會產生爭論，未必人人歡迎我，何苦？”吳淵道：“不如到時直接前往雲武殿。”
“雲武殿資源同樣是有限的。”吳啟明皺眉道：“到時，主宗一樣能支撐你修煉。”
“族長，武道修煉，資源隻是次要的，自身最為重要。”吳淵笑道：“更何況，雲武殿的資源有限，隻是針對普通弟子，若我足夠耀眼呢？”
“才過去三個多月，我就能擁有武師實力。”
“再過九個月，焉知我不能更進一步？到時直接得宗門栽培，豈非更好？”吳淵似笑非笑。
自己這身實力，到一定實力總要展露的，自己還想著去挑戰這方的武道巔峰呢！
況且，九雲山一行，也讓吳淵萌生了加入大勢力的想法。
橫雲宗，未必不是選擇。
“更進一步？”吳啟明瞳孔微縮。
他很清楚，吳氏高層向外披露的隻是吳淵的一部分實力，而這就足以讓人震驚。
更進一步，那便是入流高手？
十五歲的入流高手？吳啟明想一想就覺得嚇人。
他本能覺得吳淵有些自大，可想一想對方的行事、進步速度，又不敢直接否定。
半響。
“行。”吳啟明忽然搖頭苦笑：“吳淵，你向來有主見，修煉的事，往後你自己做主，若有需要家族的地方，盡管開口。”
“另外。”
“從這個月開始，家族每個月會提供給你一千兩銀子，直到你進入雲武殿。”吳啟明低沉道：“怎麽花，你自己決定，族內不會過問。”
“族長，這太多……”吳淵皺眉。
“別拒絕！”吳啟明一瞪眼：“這一千兩，不是我一人的意思，是整個家族高層商議的結果，別嫌少，這已是家族所能幫助的極限。”
“這幫助也不是無償的，等你將來強大，記得回饋家族。”吳啟明又道。
吳淵看著滿身帶傷卻神情嚴肅的族長。
頓時明白，若不收下這份銀子，怕是真會讓族長擔心、不解。
“族長，我收下。”吳淵應下。
“這才像話。”吳啟明露出笑容。
……
吳淵離開祖宅後，族長吳啟明的房間，迎來了一大群人，吳龍、吳六爺、吳東耀等赫然在列。
“吳淵不願前往主宗。”吳啟明輕聲道。
“真的？”
“好！”
“有些可惜。”眾多神情不一而足，有的似如釋重負，有的又有些惋惜。
“利弊，我都同吳淵講清楚了。”
吳啟明目光掃過眾人：“可吳淵這孩子，重感情，他不願將族譜遷入主宗。”
“這，是他為家族做出的犧牲。”
“接下來，我不希望族中還有不同聲音！”吳啟明聲音無比嚴厲。
“哈哈，族長放心。”胡子花白的吳六爺笑道：“我們都不及族長眼光，正因族長一力支持，才能等來吳淵的厚積薄發。”
“不入主宗，那麽，等吳淵強大，我離城吳氏注定崛起！”吳東耀笑道。
“將來，我們這一支，同樣可成大族，不亞於主宗。”也有聲音如此道。
大族一旦開枝散葉，雖同氣連枝，可若主宗對各分支幫助不夠控製力不夠強，彼此離心是必然的。
就如俗語‘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見不到’。
離城吳氏內，許多人對南夢吳氏並不感冒，隻覺那是一個遙遠的名號。
……
“南夢吳氏？”吳淵微微搖頭。
自己對離城吳氏有歸屬感。
是源於記憶中父親的諄諄教導，源於家族多年來對自家孤兒寡母的幫扶，源自族長對自己一路來的指引。
主宗？算什麽東西？
讓自己遷族譜？
吳淵很清楚，這方世界，非常重視血脈傳承的，族譜，是非常重要神聖的！
“將來，我若強大，主宗能借勢一二，那便是回饋。”吳淵心中平靜。
可想讓自己為主宗勞心勞力？做夢！
“實力！”
“我清醒不過數月，佯裝武道開竅，如今展露出武師實力，還能歸於天才二字，已非常耀眼。”吳淵看的很清楚：“可若完全暴露，讓世人知曉我有一流實力？”
任誰都知道有問題。
這不是‘天才’能解釋的。
“時間，一步步展露實力，直到我實力足夠強，自然可無所顧忌。”吳淵暗道。
若有傳說中天榜高手，即使有秘密，誰敢多問？
可若實力不夠，便要遵循此間規則，才能活的更舒暢。
“不過。”
“沒想到，這背後一切，真是那徐府。”吳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筆賬，總要算清的！”
自九雲山歸來，看清這世間的道理，吳淵心中最後一絲顧忌和束縛也不知不覺散去了。
徑直回到家中。
“娘！”
妹妹吳翊君飛奔跳出來，一邊驚喜回頭大喊：“娘，哥回來了。”
“小翊。”
吳淵笑著，繼續玩著兄妹間的小遊戲，熟練單手抱起妹妹，走進廚房：“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
正在忙著的母親萬琴很驚喜，又道：“修煉是很重要，可一連幾天不從武院回來，也要讓人告訴一聲。”
“好嘞，孩兒記得。”吳淵笑道。
看似抱怨，實則關心。
“你回來了，我便多做些。”萬琴忙碌著。
“行，我想吃娘下的肉絲麵條。”吳淵笑道。
“家裏，比過去幹淨許多。”吳淵目光掃過廚房。
牆壁重新粉刷，比過去整體得多，連帶母親的精神氣色，比自己剛清醒時都好。
一家三口，吃過一頓溫馨早餐。
“娘，族長已經回來了。”吳淵放下碗筷：“我早上剛從祖宅回來。”
“我猜到了。”
萬琴感慨道：“你如今有接近武師實力，族內重視你，不可能不第一時間叫你過去。”
“娘，你都知道？”吳淵微微一驚。
“我是你娘。”萬琴瞥了吳淵一眼，又笑道：“這消息，族內都傳開了，我怎麽能不知道？”
吳淵一笑。
“淵兒，你武道天賦高，甚至高的嚇人，我聽其他族人說過，整個離城郡十年來，你恐怕都是最厲害的武道天才，將來怕是會幹一番大事，這是好事，為娘高興。”萬琴看著吳淵：“可是，定要注定安全。”
“為娘不求你拜將封侯、顯耀一方，隻願你平平安安。”萬琴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孩兒明白。”吳淵連鄭重道。
他明白萬琴的擔心。
拜將封侯？當年，父親是族內最年輕的武師，很有希望成入流高手。
為立軍功，為家族顯赫，主動應召加入宗門大軍。
旋即，傳來死訊。
世人隻見武者縱馬江湖、衝州過府的灑脫，又有人看清背後刀光劍影的血腥？
百人入江湖，難見歸來影。
“娘，孩兒接下來這段時間，會經常閉關修煉，怕會經常不在家。”吳淵又道：“您別擔心。”
“嗯。”萬琴點頭。
她也知武道修煉很枯燥，要大決心毅力才能有所成。
……
吳淵離家後，回到武院處理外所有手尾，帶好東西，在一處街巷施展‘易骨’，隨即向城南方向而去。
直到天色漸暗時。
在城南很偏僻的一處街巷，這裏行人稀少。
“爺，這是按您的吩咐，所挑選的一座宅子，夠大！”頭戴氈帽的牙人恭維道。
“我要的東西呢？”吳淵偽裝的樣貌身材高大超過一米九，背著一柄戰刀，氣勢驚人。
“都在後院準備好了。”
牙人連道：“也按您的吩咐，將各類草料和吃食都準備了一份，往後十天，每天都會安排人送來一份。”
“行！”
吳淵點點頭，翻掌遞出一張銀票，冷漠道：“記得，接下來十天把差事辦好，我自然還有賞賜，但別和我耍花招，否則！”
嘩！
牙人隻覺一抹寒光閃過。
地上的青石倏然間出現了一道深深口子，他正吃驚時，才又驚覺自己胸口衣服上破了一個大口子。
高手！
牙人心中暗驚。
他也是高級武士，在離城這麽多年，見多識廣，刀裂青石不難，到刀快到這種程度？
連劃破自己胸口都無法察覺？
還是他第一次遇到。
很可能是二流高手！
“爺，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牙人愈發恭敬道，心中也不敢起任何心思。
他已經自動將吳淵歸為行走天下的刀客！
他們這些做牙人的，最喜歡的是這類俠客，因為他們肆意縱馬，出手最闊綽。
可也最怕這類人。
因為律令、王法都束縛不了他們，俠客們大多隻相信手中的刀劍。
目光牙人離去。
“該試試蠢辦法了。”吳淵大步向這破敗的院子深處走去，這是處廢棄的宅子。
不起眼，租下來的價格也很便宜。
來到最後排，竟然是一排馬廄和豬圈，已被牙人安排人打掃幹淨。
馬廄中，有四匹馬。
豬圈中，則是十頭健壯的大豬，正低頭吃食著。
“做這種實驗，豬是最為合適的。”吳淵微微一笑，從背後包裹中取出了青色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