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必是濟世高人
拂曉。
關寧起床之後，穿戴整齊，直接來到書房。
案牘上，擺放著李元霸的病例。
說是病例。
其實不過是一些郎中用宣紙給李元霸開的藥方，以及詢問的身體情況。
劉文安果然很有本事，一夜的時間就弄到關寧想要的東西。
將病例打開，上麵密密麻麻全是關於李元霸病症的記載。
‘麵如病鬼，骨瘦如柴，力大無窮’！
幾張病例上，都有同樣的描述。
再往下，是詳細的病症。
按照這些郎中的記錄，李元霸所患的病症，名字叫做‘瘋癲之症’。
光聽名字。
關寧就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是標題黨。
李元霸會在受到刺激，比如打雷、遭受辱罵、或強烈的心理活動後，忽然變得瘋癲。
瘋癲的狀態無法控製！
如果安撫得體，李元霸會平靜下來；若繼續被激怒，甚至會殺人行凶。
關寧一口氣看完所有病例，大體對李元霸的病有了自己的判斷。
“間歇性瘋癲，大部分時間還是能保持理智的，這種病，生活中很常見。”
關寧想起自己的發小。
從小跟著他一起長大，學習成績優異，也患有這種間歇性瘋癲症。
所以在報考院校的時候，自己選擇了警校，而發小進入中醫藥大學。
兩個人彼此有信息往來。
發小告訴他，自己的瘋癲症治好了，還將配藥的方子微信傳給關寧看。
關寧至今記憶猶新！
那方子上，都是安神醒腦的藥，別有療效。
更重要的一點是，完完全全的中藥配方，沒有副作用。
關寧雖自學醫術，可對於精神類的疾病，不敢妄下定論，其他病症，倒有跡可循。
關寧閉眼，試著將那藥方上的配藥寫出來。
“沙苑子、**羊藿、薄荷片、安息香……”
等到他寫完藥方，王初冬等人也已吃過早飯。
“少公子！”
關寧看了王初冬一眼，笑道：
“冬兒，你來的正好，我這有一副藥方，你按照上麵的劑量去藥房抓幾副藥！”
“少公子你生病了？”
王初冬立刻關心起來，噓寒問暖。
關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你詛咒我生病是不是？不是我，我是幫朋友抓的，別多問，去辦。”
王初冬吐了吐雀舌，俏皮可愛，拿著藥方，一溜煙的出了關府。
少年們也都吃過了早飯，第一件事是晨讀。
他們誦讀的文章，一部分是從市麵上買的，還有一部分是關寧寫的。
聽著朗朗的晨讀聲，關寧仿佛又回到學生時代。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學而不思則已，思而不學則殆。”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關寧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飛奔著衝出書房，來到少年們麵前，臉黑如炭。
“這是哪個狗東西換了我的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誰改成的雖遠必誅？”
眾少年噤若寒蟬。
大虎不敢看關寧，眼神躲避。
一股尿意上湧……
晉陽街頭。
王初冬直奔鑫盛藥房。
作為晉陽城最大的藥房，配藥齊全，一些稀有藥材，也能在鑫盛藥房找到。
鑫盛藥房的王掌櫃，從小研究藥理。
他對每一味中草藥的療效和計量都了然於心。
甚至能背誦出醫書裏記載的病症都用什麽方子的藥來醫治。
但他隻會用藥，不會看病。
一身翠綠衣裙的王初冬走進藥房，左顧右盼。
店裏的夥計們都在忙著抓藥，沒注意到王初冬。
兩鬢斑白的王掌櫃麵容帶笑，和藹可親的問道：
“丫頭，是來抓藥的？”
王初冬努嘴點點頭：“對，我是來買藥的！”
“身邊可是有人得了什麽病？你把症狀告訴我，我幫你配藥！”
王掌櫃拿出文房四寶。
這是習慣。
每每有人來抓藥，他都會將藥方寫下來，送給來買藥的人。
之後不管這個人還會不會來鑫盛藥房買藥，他自己問心無愧。
“老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自己有藥方！”
王掌櫃見怪不怪。
“好，那就將你的方子給我，我現在就幫你配藥。”
王初冬將關寧寫好的藥房遞給王掌櫃。
王掌櫃眯眼，開始一個藥櫃一個藥櫃的拿藥。
拿到第三個藥櫃的時候，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甚至怔住，觀看藥方上的配藥。
旋即。
大驚失色！
王掌櫃研究醫藥多年，卻從未見過這幾味藥可以混在一起的。
至少用量不是如此！
這十裏八村的郎中，基本上都來鑫盛藥房抓過藥。
對於這些人的習慣，王掌櫃了如指掌。
從這藥方的書寫字跡和配藥的新穎程度，不難看出，開這個藥方的，是個新人！
“丫頭，這藥方，是誰配製的？”
王初冬直接回答道：“我家公子！”
“哦？那又是用來治療什麽病症的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少爺不讓我多問，隻讓我來抓藥……老先生，你問的真多！”
王掌櫃一陣尷尬。
兩個人處在不同的年齡段，溝通起來本來就有代溝。
他的多嘴一問，讓王初冬產生厭倦的心理。
小姑娘的心思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在老先生麵前表現出來。
“好，那我就不問了。”
王掌櫃繼續按照藥方上的劑量抓藥，直到王初冬付完藥錢離開鑫盛藥房。
他趕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憑借著記憶，將剛才看到的藥方謄寫在紙上。
一旁年輕的夥計們注意到這一幕。
“王掌櫃，有什麽不妥嗎？”
王掌櫃道：
“方才那姑娘拿來一個新穎的藥方，方子我從來沒見過，也從未聽說過有人敢這麽配藥。”
“什麽？連掌櫃的你都沒見過？”
夥計們頓時震驚。
自己的掌櫃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們最清楚。
一個連醫學古籍都能倒背如流的人，怎麽可能有他沒見過的藥方呢？
那究竟是個怎樣的藥方！
王掌櫃終於將方子謄寫完畢，他拿到光亮處，看著上麵的劑量。
越看。
雙眼便越是冒出精光！
良久。
他發出一聲慨歎：
“能寫出如此良方，必是濟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