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卷土重來

隻見張晨閉上眼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一樣:“臣附議!”

一番操作,暫時穩定住了局麵,張昊自己也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氣。

有柳家父子坐鎮,起碼往後京城之中所有的調兵,都避不開他的眼睛。

現在想來,前身當真是蠢,怎麽連兵權這麽重要的東西都看不住?

“你們也許久沒見了吧?去禦花園傾述一下相思之苦如何?朕也有些話要問你們。”

張昊麵帶笑意的看著這父子二人,哪裏有絲毫剛才弄死夏侯傑的氣勢和戾氣。

這番變臉功夫,讓很多朝臣看了,心頭都起疑。

莫非陛下之前不理政事,消極墮落,都是裝的?

就是為了勾引叛賊造反?

張昊這時候,倒是沒有心情去管他們想什麽了,給太監打了個手勢,太監忙站出來。

“退朝!”

……

禦花園中,柳家三人坐在一起,當真是熱淚盈眶。

柳如煙猶還記得,離別之時,父親尚值壯年,不見老態,如今再見,鬢角已經多了幾率白發,眉眼間盡顯疲態。

震懾周遭帝國十餘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如今已盡顯滄桑。

“爹,女兒想你……”三年的冷宮生活,不曾讓她掉過一滴淚,但麵對自己的父親和大哥,這份堅強瞬間瓦解。

柳無雙同樣的滿眼濁淚,粗糙的手抬起,幫柳如煙輕輕拭去滑落的淚水。

“煙兒,你瘦了,瘦了不少,這幾年你在宮裏,吃了不少苦吧。”

柳無雙和柳雲龍雖貶為平民,但有手有腳的,至少餓不死。

可柳雲煙,剛成為皇妃就被打入冷宮。

冷宮那地方當真不是人待的,冷清倒是其次,打入冷宮的貴妃,連太監宮女都不如,怕是時常會遭到欺淩。

雖不敢動手打,免得在身上留下傷口,但他們卻能借由職務之便給你找不痛快,在裏麵怕是飯都吃不飽。

“這個昏君,真是好狠的心,如此虐待我妹,以後若有機會,我定要他好看!”

柳如龍雙目赤紅,恨得一拳打在旁邊的柱子上,仿佛這根柱子就是那個混賬皇帝,真想一拳把他打死!

若他們柳家真犯了什麽重罪被罰,他絕無二話,但明明他們是一心為了神龍皇朝!

就算是被貶為平民,他們也認了,但為何,為何還要如此對待柳如煙?!

“雲龍!”柳無雙低聲喝斥,“你這是大不敬,快住口!”

如今柳家好不容易峰回路轉,萬不能再因為幾句話重回煉獄。

自己死也就死了,但怎麽放心得下他們?

說話間,已經看到張昊快步過來,柳無雙和柳雲煙也隻得連忙收斂了情緒,跪地行禮。

“叩見陛下。”

唯獨柳雲龍,不但不行禮,反而對張昊怒目而視。

張昊著實無奈了,他其實也能理解,隻是前身造的孽,卻要他來承受,這真是!

柳無雙見狀卻是低聲嗬斥:“雲龍,見到陛下還不快行禮!”

柳雲龍皺起眉頭,但依然咬著牙沒動,甚至還冷哼一聲,看向別處。

這般無禮的舉動,放在以前,當真夠被彈劾個好幾遍。

柳無雙心中一急,就準備強行把他給按下來。

好在張昊及時開口:“罷了,朕知道他心裏有怨,說來這一切也都因為朕。”

“這裏沒有別人,以後這些俗禮也免了吧。”

這話倒是引得父子倆心中微驚,陛下何時這麽好說話了?

要知道當初柳無雙上諫,無非是說話語氣重了點,就被貶為了平民。

父子倆一時摸不到張昊的想法。

“好了,都坐吧,朕有要緊事與你們商議。”

柳無雙道了聲謝主隆恩,隨之坐下,柳如龍沒坐,但已經不似之前那般鋒銳。

“柳將軍……哦不,現在該是尚書了,昨夜之事你可了解?”張昊問道。

柳無雙頓時正色起來:“回稟陛下,我等不在宮中,對昨夜隻是其實了解不多,還請陛下解惑。”

這和張昊的才想一樣,便解釋道:“昨夜,溫恒造反了。”

柳無雙一驚,隨之道:“果然是這樣,我道什麽事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隻不過……”

“陛下,溫恒我是了解的,他或許有這個狼子野心,但憑他一人的能量,恐怕拉不起足夠造反的隊伍。”

溫恒貴為首輔,之前的皇帝又不理政事,可以說絕大部分的政事都是溫恒在處理。

他手握重權,但這並非是他的優勢,反而是累贅。

以往曆史上,手握重權從而架空皇帝的事情並不少見,好在前身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在這方麵,把溫恒盯得比較緊。

如此,單憑溫恒一人是萬萬不夠的,非得再加上齊王不可。

隻可惜如今條件還不成熟,溫恒雖死,但齊王,張昊一時間還真奈何不得。

“你猜得沒錯,昨夜的參與此事的,其實還有齊王。而且朕還可以肯定,齊王就是主謀之一。”

柳無雙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陛下為何……”

“為何不問罪?朕也想啊。”張昊苦笑兩聲,隨之道,“京城周圍可調動的兵馬就那麽多,這並不代表齊王可以調動的全部兵力。”

“山東、江南、邊州,尤其是江南,離齊王的封地那麽近。”

“他連京城周圍的兵力都能調動,如何能肯定,他無法調動江南的大軍?”

“若是把他逼急了,隻怕會狗急跳牆!”

張昊搖了搖頭,這就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別說他現在修為廢了,就算還在,又能如何?

他能一打一百一千,還能以一敵萬、十萬、百萬?

這個時間把齊王逼急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好在那些大軍也不是那麽容易策反的,齊王若要調動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除非是到生死關頭,否則絕不會動用。

現在雙方都處在一個十分微妙的平衡之下,齊王是戰戰兢兢,可能已經做好隨時魚死網破的準備。

張昊是承擔不住魚死網破的,隻能徐徐圖之,而這期間,還不能讓齊王察覺他外強內虛,堪稱是在刀尖上跳舞,談何容易。

“之前我借勢懲罰了齊王,但懲罰並不重,他今日也是被意外衝昏了頭腦。”

“等他回過神來就能明白,我現在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怕是很快就會卷土重來了!”

形勢當真是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候,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把皇城禁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父子倆想要完全掌控也需要時間,誰能保證禁軍裏麵,就沒有齊王的人?

還有首輔,之前殺是殺得爽了,但溫恒一死,那些政務又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