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誰怕黑
“一個個哭喪著臉,幹什麽呢?”秋晚落斜倚在牆上,視線來回移動,眼眸亮了一瞬,揣著手,慢條斯理走過來,輕撞寧甯的肩膀,“小甯,不要冷著臉,幾個丫頭擔心你才跟過來,要不……”
“師尊,神界是什麽好地方?能不能進神界另說,統領神族的帝尊是誰,沒忘吧?進去了,出不出得來,也要另說,她們來添什麽亂?”
寧甯不讚同得擰著眉,呼嚕呼嚕炸毛的模樣,像極了綿軟的糖果,瞧著刺撓,能甜進心坎裏。
“乖寶,我不怕。”
“小寧甯,我不怕。”
“姐姐,我不怕,而且茉兒能幫忙的。”
見三人不聽勸,寧甯使出雷霆手段,拽掉茉兒腰間的玉玨,念咒將她們收進玉玨,喚出玉溪劍,把玉玨牢牢捆在劍柄上,驀地衝向天際。
“小甯,你這是送回無瑕峰了?”
“嗯。”寧甯慵懶得收回視線,移向惋惜的秋晚落,嘴角掛著抹冷笑:“師尊是嫌棄小甯手段粗暴?”
“不能,不能,師尊哪兒能嫌棄小甯,小甯果敢決斷,頗有為師當年的風範啊!”
見沒人搭腔,秋晚落收起拿腔作勢的姿態,老實巴交說道:“小甯,她們……你這樣不大好吧?關係破裂的話,有點難辦吧?”
“怕什麽?”寧甯抽掉秋晚落手裏的錦盒,打開一看,渡神草安靜躺在裏麵,她拿起一根,迎著豔陽打量,說道:“有什麽嫌隙,從神界出來再說不遲。”
“小甯,渡神草對人族危害極大,你確定要吃?”
“不然呢?我在虛境外等你們?”寧甯嚼著苦澀難咽的渡神草,眼神有些發直,皺著小臉,嚼吧嚼吧囫圇吞下,“師尊,你沒說渡神草這麽苦啊!”
秋晚落:“小甯,你也沒問啊!”
寧甯:……
苦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她服氣得朝秋晚落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落秋上神,拿捏她的七寸,那是相當不客氣啊!
韶玖接過錦盒,裝有清水的水壺遞給寧甯,說道:“甯兒,渡神草煉化成藥液便不苦,要不然…我把剩下的煉化,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這麽麻煩。”秋晚落挑著眉,慢吞吞走到韶玖身前,肆無忌憚得打量著他,直來直去得說道:“傳聞魔祖乃神族墜魔者,煉化渡神草,不怕被渡神草反噬嗎?”
“傳聞隻是傳聞,落秋上神沒被渡神草反噬,我斷然不會被毒倒……”
火藥味十足啊!
寧甯臉色驟變,望向錦盒裏的渡神草,便秘似的擠出斷斷續續的話,“渡神草有毒?不是說有危害嗎?沒說有毒啊,你們咋不早說呢?我不會中毒吧?蒼天啊,我還想再活……”
“沒毒,沒毒。”韶玖合上錦盒,溫柔說道:“人族會身體羸弱,不會中毒,然其他幾族,包括神族一旦沾染渡神草,有中毒的,有遭反噬的。”
“哦!”被科普後,寧甯安下心來,瞅著一個魔一個神,心又懸在半空中,“那啥,你們不用吃吧?”
秋晚落聳了聳肩,“為師自然不用,就是不知……”
韶玖握住寧甯的肩膀,把她轉過來,目光貪婪得遊移在她臉上,淺笑道:“我自然也不用,甯兒,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幹什麽?幹什麽?”寧甯酡紅著臉,掙開韶玖的手,逃竄到秋晚落身後,甕聲甕氣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湊那麽近,幹什麽?不要以為用美色,我就會輕易翻篇,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雖然,美色很香。”
最後一句,寧甯含糊在嘴裏,沒人聽清楚。
支楞著耳朵的秋晚落,聽得一頭霧水:“小甯,你最後說什麽?”
“沒什麽。”寧甯推了推八卦的秋晚落,藏起緋紅的臉頰和耳朵,也錯過韶玖眼中的痛色。
韶玖:“甯兒,我……”
“小甯,有些人死鴨子嘴硬,活該追妻火葬場。然而,有些人嘴不硬,也敢講清楚誤會,注定是追妻火葬場,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啥?”
順著話往下說,秋晚落窺得一絲真相,冷不丁說道:“因為啊,他有事想一力承擔,結果苦了自己,也苦了心尖尖兒,你說說,天底下還有這麽傻的人,是不是一個奇觀?”
“奇觀?”寧甯納悶得探出腦袋,望著秋晚落優越的下頜線,語出驚人:“師尊,你莫不是和二師兄呆的時間太長了,呆傻了?人怎麽能用奇觀……”
會錯意的寧甯長篇大論下來,發現沒人在聽,她微眯上眼,一腳踹髒秋晚落的衣袍,哼了幾聲:“師尊,發什麽呆?走吧!”
寧甯當領頭羊,秋晚落落後一步,走在韶玖身側,沉聲說道:“韶玖,你有什麽打算,吾管不著,但你不能再一次傷害小甯,否則碧落黃泉,哪怕你身死道消,吾也會找出你,把你抽皮扒骨。懂?”
“落秋,這些話,我原封不動送還給你,甯兒待我如陌生人,而你不一樣,謹記於心,不然……”
“拜托,你們屬蝸牛的?走這麽慢,是要我請你們嗎?”寧甯插著腰,小臉微鼓,氣嘟嘟得盯著他們,見兩人不緊不忙得樣子,她噔噔噔跑過去,推著他們的後背,說道:“快點,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
“小甯,別推,師尊知道走。”
“甯兒,不用推,小心累著。”
一進虛境,韶玖依從本心和寧甯十指相扣,溫柔倦怠的眼神在黑暗的掩護下,肆無忌憚得落在她身上,軟著嗓音說道:“甯兒,我怕黑,你牽著我走,好不好?”
秋晚落撇了撇嘴,嘁,詭計多端的男人,誰會上這種幼稚的當?
“可以。”寧甯趁著黑暗好辦事,抬起手,把指尖的血珠按在韶玖耳垂下方,一抹微芒劃過,她揉捏了下他的耳垂,心情愉悅,連帶著聲音都上揚:“師尊,怕黑嗎?可以牽小甯,不會笑師尊的。”
“謝謝,不用。”
憋著口氣的秋晚落,醞釀許久,憋出生硬得兩句話,便一馬當先走在前麵,掌心燃起的火焰,正好能照亮方圓五裏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