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哦豁被發現
“甯兒,欺騙你在先,是我不對,但…欺騙非我本意,我隻想守護好你,哪怕你什麽都不記得,我……”
“噗嗤。”
寧甯笑得直不起腰,半晌過後,她擦著眼角笑出的水珠,回懟道:“韶玖,你臉鑲金了?怎麽厚成這樣?”
見韶玖下意識想解釋,她不客氣截斷他的話,接著說道:“韶玖,你自以為是的付出很可笑。確實,在荒淵不是你,我早就沒了,但你為了什麽救我,你自己清楚。但我不是誰的替身,也不可能成為替身,所以你的付出於我而言,算不得什麽。怎麽,還要我感恩戴德?”
韶玖眉頭皺的更深了,試探地伸手想握住寧甯的手,被躲過去,停滯在半空中,有些難受得收回手:“甯兒,我不是這意思,隻是……”
“韶玖,萬年前,你認不清,萬年後,你依舊認不清,真真可笑啊!”寧甯斂下心中異樣,往後退幾步,拉開他們間的距離。
看著宛若銀河的距離,韶玖心裏慌得不成樣,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焦躁和疑惑在臉上反複橫跳,他卑微得說道:“甯兒,我究竟認不清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
“不知所愛人,歲月洪流中,不如放過你我,何苦自取煩惱?”
明晃晃拒絕的話,澆滅韶玖的心火,刺骨的寒氣纏繞上他的心,他翕動著嘴,卻什麽都說不出,怔怔望著寧甯離去的背影。
腦海中浮現萬年前的種種,他熟悉的璿憂,不熟悉的璿憂曆曆在目,他窺得一角,落差感擊碎他的自傲,頹敗得仰望星空,水光在眼中一閃而過。
戒律堂。
進出自由的寧甯溜到水牢前,特意露出裙擺一角,暗中注視著低垂著腦袋的滄溟和…比萬年前威嚴的越燭。
嗬,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滄溟,你太讓本尊失望了。”
抖成篩子的滄溟舉起玄鐵鎖住的雙手,跪行過去,孺慕得望著越燭,愧色在眼中積聚,“帝尊,是滄溟小覷這群凡人,才會被……”淩厲的目光一掃,滄溟聲線微顫,苦澀得說道:“帝尊,滄溟願以罪身將功贖過,懇請帝尊給滄溟這個機會。”
“好,本尊再給你一個機會,若失敗,無須再聯係本尊。”
“是。”滄溟虔誠地叩拜。
見越燭虛影消失,寧甯貼緊牆壁,悄無聲息得離開。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聲響,在空****的水牢中清晰可聞,滄溟慢吞吞站起身,被施以極刑的身體滿布血痕,他抬手一揮,水牢被薄透的水球充斥,驀然跪下,恭敬說道:“滄溟恭迎帝尊。”
玄色長袍裹著勁瘦的身體,祥雲般的暗紋在光線折射下熠熠生輝,袖口勾勒的金線平添一絲貴氣,高束在頭上的發髻用秀氣的玉簪固定,越燭睜開眼,平靜無波得望向滄溟,淡淡說道:“滄溟,你堂堂神族,被一介凡人擒住,有何顏麵找本尊?”
滄溟身軀微顫,神色癡迷得望著越燭,呼吸越發急促,臉上閃過一絲滿足,說道:“帝尊,滄溟無用,但…南海幻蝶,還有那處桃源,星域都和一人有關。”
他大手一揮,寧甯的肖像出現在空中,見越燭的冷漠出現裂痕,他得意的扯開嘴角,接著說道:“帝尊,此女乃落秋上神之徒,五絕之體,卻能破除我在芥子袋上所設禁製,此女不簡單,可要……”
“不用,做好本尊吩咐你的事,其餘的事不要插手。”
“是。”
寧甯攥緊天璣鏡的手柄,眉頭微蹙,視線飄忽不定,呢喃了聲,“吩咐滄溟的事,究竟是什麽?”
其實,寧甯打從進水牢,看透滄溟的小心思,不就是演戲嘛!誰還不會了?順著他的意思演戲,把天璣鏡分鏡留在水牢裏。
不出她所料,滄溟當真找來越燭,還把她的肖像給暴露,越燭本就注意到她,現在更成了水蛭,甩都甩不掉了。
她的命,好苦啊!
突然,鏡麵發出耀眼光芒,她慌忙擋住眼睛,再睜眼時,鏡麵上出現一道裂痕,什麽畫麵都沒有了。
得嘞,天璣鏡也不知要修複多久,賠了夫人又折兵。
“帝尊,有什麽不對嗎?”
越燭垂下捏碎分鏡的手,璀璨如星河的眼睛泄出些許笑意,冷冰冰的聲音帶上他不曾察覺的溫柔:“沒什麽,一個小迷糊罷了。”
“滄溟定不負帝尊厚望,夙莯果不會讓他們找到。”
越燭的虛影消失,空****的水牢裏留下一句話,“滄溟,不要再讓本尊失望。”
“是。”
滄溟抬起緋紅的臉,白皙的肌膚下遊弋著條條隆起,像是肉嘟嘟的蟲子一樣,俊秀的眉眼瞬間溫柔似水,他驀然蜷縮成一團,偉岸的身軀漸漸縮小,合身的衣服也空****的穿在身上,披在肩頭的長發褪下銀色,隻在發梢留下一抹銀色。
玲瓏有致的身姿從微敞的領口泄出,滄溟撫著嬌美細嫩的臉蛋,輕笑出聲,那聲音輕柔仿佛一根羽毛,又倦怠粘膩,像是與生俱來的女聲:“丫頭,我們還會再見。”
堅如磐石的玄鐵鏈砸落在地,水牢裏不見滄溟的身影。
寧甯心頭咯噔一聲響,嘶鳴聲在耳中激烈衝撞,她難受得捂住耳朵,腦門上冷汗直冒,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寧甯神智有些迷糊,倚著牆,粗重的喘息著,暗罵了聲,“瑪德,被他逃了。”
“快,水牢有異。”
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寧甯靠牆的動作不變,幾個戒律堂弟子從她眼前飛過,愣是沒一人發現她。
寧甯穩了穩心神,踉蹌往外走去,殊不知,末尾的洛敬回眸看了一眼,雖疑惑看不見什麽,但直覺告訴他,有什麽在那兒。
他下意識甩出佩劍,空中旋轉一圈,什麽都沒碰到,也沒被格擋的清脆聲,他斂下異樣,趕緊追上隊伍。
體力不支而跌坐的寧甯,屏息凝視著洛敬離開,苦澀得抿了抿嘴,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多時,她離開戒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