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荒淫無度

挺能裝啊,閔簡。

裝什麽不成,一裝深情二裝死。

真是被你玩的明明白白。

上官雲兒被羈押了起來。

她使終不明白,那一日明明把馬蜂喂給皇上了,為什麽皇上卻沒有中蠱呢。

原來皇上對她早有防備,畢竟陳國跟夜郎隻是表麵平和,暗地裏卻波濤洶湧,夜郎君高調送了美人來,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那晚皇上表麵看上去喝得極醉,心裏卻跟明鏡一樣,上官雲兒往酒杯裏放了馬蜂,哄騙皇上喝下去,皇上手一抖,馬蜂就掉到了衣袖裏,這會兒馬蜂早就跟永福殿梨樹上那一窩作了伴,飛來飛去玩去了。

上官雲兒使終不死心:“你竟然還騙我,說要把杜僅言史景二人送去給夜郎君做妾,還要送上兩城......”

“杜僅言跟史景是朕的女人,朕怎麽可能會拱手讓人,雲貴人,你太幼稚了。”

“你不過也才十七,還比我老練多少。”上官雲兒笑起來:“我已遞了信去夜郎,等夜郎太子登了位,便會救我.......”

“是嗎?看來你很相信你的夜郎太子。”

“夜郎太子對我很好,她說過事成之後會封我為皇後,夜郎兵壯馬肥,你若不想惹事端,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放了我,若敢對我有一絲不敬,夜郎太子也不會放過你。”

皇上一笑:“朕難道是被嚇大的嗎?”

嗬,女人。

皇上叮囑高讓:“聽說明日越王就回京了,他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記得提醒朕見他一麵,另外,雲貴人這裏,好好伺候著,一應飯食不能有差,別在吃穿用度上讓她受了委屈。”

“皇上......”高讓有些不明所以,上官雲兒謀害皇上,是死罪,皇上這是何意?

“那杜小主呢?”高讓問:“杜小主還要跪著嗎?”

“明日一早,讓她回永福殿去。”

太和宮的夜真靜啊。

皇上一夜未睡,在帷帳外”沙沙沙“地批閱奏折。時不時有太監進去添水,光是茶水皇上就喝了三盞。

這些天隻顧著寵幸上官雲兒,早朝沒有好好上,奏折也沒有按時批複,都推了好些了。不過奏折倒也好批,這些奏折,多半是罵皇上的,罵皇上貪戀女色不思進取,罵皇上安於享樂禍害祖宗基業,特別是杜僅言的爹,由五品貶到七品,肚子裏估計存著氣哪,正好他又是禦史,罵皇上那更是一套一套的,甚至把妲己跟商紂王的事都拿出來說了,把閔簡比成商紂王,說陳國的國運都要毀在他手裏了,才十七歲就荒**無度。

陳國國風開放,臣子們可以仗義直抒。

他們是罵舒服了,也不管皇上舒服不舒服,畢竟廣為納諫是陳國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皇上剛登基時,那些說話不好聽的大臣,皇上也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想他們有太後撐腰,皇上還沒說兩句重話呢,太後反劈頭蓋臉給了皇上一頓。

惹不起,真是惹不起。

漸漸大了,明白這些大臣蹦的高,無非也就是為了陳國,並不是為了某一人的榮辱。

畢竟皇上是否聖明,關係著陳國千萬百姓的福祉。

想到此,便也盡量忍了。

這一晚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自己什麽便宜也沒占上,雖然夜郎送來了絕色美人,號稱第一妖姬,後宮那些妃嬪因為她早就嫉妒得七竅生煙,皇上理自己後宮還沒理明白,這群大臣還添油加醋,這是唯恐皇上的頭不夠大嗎?

他們又不了解真相,就在那指指點點。

皇上拿毛筆在硯台裏沾了朱砂,翻開一本奏折:皇上貪戀女色至此真是曆代少有,陳國先祖都要蒙羞。

皇上搖搖頭,批上:“好,朕知道了。”

“皇上臣聽說您為了一個女人老是不好好上朝臣是三朝元老也未見過如此不著調的皇上。”

就頭大,這個三朝元老寫奏折不加標點符號,如此不著調的元老皇上還不好批評,這奏折估計他老眼昏花寫兩天才能寫這麽長,皇上還要安慰他:“您費心了,賞人參一支。”

就憋氣。

不過禦史就寫的文縐縐多了,畢竟在罵人方麵,禦史還是比較專業的,比如杜僅言的爹杜仲就寫了:“皇上昏聵好色如商紂王,豈不是要陷陳國於死潭?祖宗千年的基業是否要葬送於一個女人之手?皇上荒**無度,該跪著去太廟請罪。”

“叫杜僅言進來。”皇上盯著奏折上的字。

高讓很快宣了杜僅言。

杜僅言跪到案下,抬頭望著堆積如山的奏折,並看不到皇上的臉,隻是聽他的喘息有點不均勻,還想著是不是陳國哪裏有水災了有地震了讓皇上發愁了,或者還在為上官雲兒的事生氣?所以也不敢吭聲,生怕犯了皇上的忌諱。

皇上放下毛筆,揉了揉手腕,他先開的口:“杜僅言。”

“奴婢在。”

“什麽叫荒**無度?”

杜僅言......

高讓一聽這話苗頭不對,這話題是他一個太監能聽的嗎?趕緊退到帷帳外去了,順便叫伺候的太監宮女都退到二門外,順便把房門給關上。

太和宮裏隻有杜僅言跟皇上。

筆墨未幹,明月高懸。

三三兩兩的燭火熒熒閃閃。

皇上清瘦幹淨,杜僅言懵懂不知。

皇上為何會問自己這個詞呢,杜僅言不清楚,皇上問了,又不能不答,她搜腸刮肚也隻找到這樣的解釋:“荒**無度,漢語成語,意思是形容征逐酒色,生活糜爛。出自《報孫會宗書》”

“那你覺得荒**無度這個詞,是不是用來形容朕的?”

“不......是吧.......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商紂王。”

“杜僅言,你爹上的奏折,不是你當的軍師吧?”皇上束著青玉冠,從堆疊的奏折後麵站了起來,他在想,是不是杜僅言在後宮當了怨婦,所以聯合她爹給他上眼藥,想想又覺得不像,無論他寵幸誰,杜僅言好像都能吃能喝能睡的,雞湯炫一碗不夠還要回碗,這說明這女人沒有嫉妒,更不像怨婦,應該也不會偷偷罵自己荒**無度吧。

杜僅言當然連忙擺手,腦子裏CPU都要冒煙了,難道她爹杜仲又寫奏折罵皇上了?爹啊爹,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天天指著皇上的鼻子罵,你閨女我還在人家手下討生活呢,咱們得有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