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變化
祭壇高台那團火燃燒著,火光照亮了高台的附近。
在火光邊緣的地方仍舊是翻滾,蠕動的黑暗。
天空還是一片癲狂,裂痕中散發著詭異不祥的光芒。
山脈般龐大的巨眼,堪比星球的扭曲構造體,僅有最瘋狂文學裏麵才會出現過的恐怖觸手貫穿著天地。
瘋狂地嚎叫從黑暗中傳來,無數的惡意實體潛伏在秦政看不見的地方。
它們等待著,等待著火焰的熄滅。
等著分食秦政的血肉,腐化他的靈魂。
一切理性的東西都將在這裏腐朽和崩潰。
秦政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原始人,躲在小小的篝火旁,恐懼著山洞外的黑暗。
火!
想到這個,秦政下意識地看向火堆。
發現之前用盡辦法也沒有出現變化的火堆,出現了少許變化。
一根柴火出現在了火堆裏。
秦政走到高台的火堆旁,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真的多了一根柴火。
“怎麽回事?”秦政眉頭微皺。
他對火堆做過很多事情,都沒有讓火堆出現任何變化。
正經小說和不正經小說裏麵的那些方法他都嚐試過了。
火堆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變化。
而今天,它卻突然多了一根燃燒的柴火。
雖然火堆沒有明顯地擴大,卻能感覺到其中多了某些東西。
火堆是秦政一切能力的源頭。
預知短暫的未來,擁有能快速自愈且戰力恐怖,比機械義肢還要恐怖的身體,都是因為火堆的原因。
秦政能夠感受到火堆和他的聯係。
他走進火堆,下意識地把手放在那根在火堆中燃燒的木材上。
無數的記憶片段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
天空的雷霆閃爍,轟隆的聲音狂暴得好似眾神在發怒。
閃電時而會映亮德魯區的萊科大街。
作為一個下層區,德魯區的混亂堪比地獄。
或許地獄都比這個恐怖的區域要好。
這裏充斥著人類所能想象的一切可怕之物。
裝備著各種鋒利武器的獵殺機械,徘徊在陰影中的鬼魂和惡魔,比野獸還要野蠻和狂暴的生化造物,徘徊的死人,生長著扭曲肢體和獠牙的怪物。
德魯區裏麵的東西是混亂,是瘋狂,是讓一切理性崩壞的不可名狀之物的具現。
我從記事開始,就生活在這個區域。
生育我的是一個被當成生育機器的可憐女人。
我對她記憶很模糊,隻記得髒亂破舊的衣裳,瘦得可怕的臉龐,向外凸出去的眼睛。
皮包著肉,看著可怕到了極致。
被當地幫派充當生育機器的女人的可憐難以用語言去形容。
她們作為人性的那一部分已經在無止境地折磨和痛苦中被抹殺。
剩下的隻有活下去的獸欲。
如同被圈養的家禽那樣活著。
生活在德魯區的人早已失去了理智。
他們瘋狂崇拜著那些不知名諱的邪惡存在。
為了取悅那些存在,各種殘酷的血祭必不可少。
道德和秩序已經徹底的崩潰。
唯有歇斯底裏的瘋狂。
我能活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我被那個扭曲變態的野獸幫圈養當成了儲備糧和低級奴工。
畢竟野獸幫需要一些奴隸來完成工作,和其他區域貿易,換取財富和各種武器。
德魯區雖然混亂,但也有自己的統治者。
其中一位就是野獸幫的老大-獸主,也是實力最強的一位。
很多人都曾想殺了獸主,想要終結其恐怖的獨裁統治。
最終那些倒黴蛋都失敗了。
獸主光身高就高達六米,穿著一套堪比重甲坦克,滿是骨刺和骸骨的裝甲,裝備著尺寸驚人的鋸齒刃。
其可怕的氣勢,光是站在那裏就足以嚇死很多人。
戰鬥力更是恐怖讓所有敢於挑戰的人心生絕望。
曾經幾大財閥集團結成聯軍圍剿獸主,想要奪回德魯區的控製權,控製那些珍貴,能夠刺激靈能者的精神藥物的產地。
開戰後,獸主手持鋸齒刀,一刀就把有護盾的重甲坦克砍爆,就像是地獄走出的滅世惡魔,恐怖到了極致。
再加上崇拜之物的庇護。
就算財閥和公共政府手段盡出,最終也是慘敗收場。
那一戰後,各大財閥集團和公共政府就再也沒有再組織過人手進攻德魯區。
獸主對德魯區的控製也越發穩固。
我在野獸幫生活了十六年,和我同齡的奴隸不是被當成食物吃掉,就是惹到了某個不能惹的存在,被剝皮去骨掛在了某棟廢棄建築的招牌上。
能活這麽久!!除了足夠謹慎和小心之外,我還有一種能夠窺探別人淺層想法和安撫對方情緒的特殊能力,甚至能從某些預兆中看到一角未來。
我從一些傳聞和知識知道了這種能力其實是某種靈能。
也就是說我是一個靈能者,一個巫師,一個超能者,一個能夠召喚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可我並沒有為此感到高興,也沒有大肆宣傳,甚至將其隱藏起來,隻有在關鍵時刻才使用。
德魯區不是沒有靈能者,隻是他們的下場都十分的淒涼。
那些徘徊在陰影中的怪物,最喜歡的就是狩獵巫師,奪取他們的身體。
也有一些靈能者會被野獸幫抓捕,拿來祭祀他們的崇拜之物,野獸之神。
野獸之神就好像是一個由虎豹獅章魚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生育出來的存在,十分的怪異,卻備受野獸幫的崇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血祭。
我以為我這一生就是那樣了,每天都當奴隸,然後某天不小心就被人殺掉了。
然而,在野獸幫和慶氏集團的一次交易中。
我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有些特殊的植物不單單需要各種營養液,還需要人類的痛苦和血肉的喂養才能最終成熟,才能夠具備那些上層人士需要的功效。
那一類藥對自由城的高層十分的重要。
是他們維持漫長生命和青春的關鍵。
慶氏集團不單單是采購了大量的藥物,還采購用於培養那些特殊植物的奴隸。
要是操作得好,我就能偽裝成昏迷的,被購買的奴隸,逃出去。
我毫不猶豫地那樣做了。
任何的遲疑和猶豫都會害死我的。
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要當機立斷。
那樣的做法會害死和我一起工作的奴隸,暴怒的野獸幫成員會把他們肢解,做成肉幹。
但我一點愧疚都沒有。
我太想活下去了。
太想擺脫那個可怕的地獄。
我成功了,不但逃出了野獸幫的控製,還逃出了德魯區,又逃離了慶氏的運輸車隊,來到了相鄰的聖安區。
每一個區都很大,隻要我躲藏得好,野獸幫就找不到我。
我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
至於我為什麽識字這一點,自然不是因為我上過學。
一個卑賤的奴工,一塊備用糧,怎麽可能上過學!!
再說了,偌大的德魯區隻怕都找不到一間學校吧!!
我之所以識字,是因為野獸幫為了讓奴工們更好地操作那些機械和完成武器的維護和保養,會利用機器往我們的腦子裏強行灌入一些知識。
那樣的經曆就是一場折磨。
就好像有人把你的腦子劈開,然後放些東西進去,再粗暴地縫合起來。
有些倒黴的家夥可能會因此直接死掉。
我的名字取自閱讀器裏麵的一個古老故事的主角。
那個名字讓我覺得有某種魔力。
它很適合我。
就好像天生為我而生的那樣。
這個名字就是-白起。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為了保險,我計劃去更遠的區域,徹底地遠離德魯區。
然而計劃是美好的,現實卻往往殘酷到讓人難以接受。
沒幾天,我因為盜竊一個幫派的東西被抓住了。
那些家夥把我吊起來,給那個黝黑,由肌肉砌成的巨漢當沙包。
對方一拳打斷了我的骨頭。
第二拳活生生打爆了我的眼睛。
很痛,還能聽到聲音。
我以為會被那個家夥活活打死的。
說實話,在這個絕望的時代,活活被人打死,對我這樣奴隸來說,也算是一種恩典吧。
至少沒有活生生被人剝皮。
我見過太多那樣的死法了。
野獸幫的那些變態總能想出各種惡毒的死法,並實踐在奴隸的身上。
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有人走了進來,那大漢停下打我的動作,走了過去。
我努力抬起頭,用僅存的那個眼睛瞥了一眼走進來的人。
目光落在那個黑瞳的男人身上的時候,我的心裏浮現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很難形容。
就好像一滴水,看到了遼闊無際的海洋那樣。
也像是完全漆黑的世界,突然裂開了一道縫,從那裏透出了一縷光芒。
我覺得他會救我。
這種想法很荒謬。
在這個親生血脈都會毫不猶豫背叛,至親好友都能坦然殺死,然後當成食物吃掉的時代,誰會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就是有這樣一種感覺。
就好像不同的命運齒輪注定了會咬合在一起。
他會救我。
因為在將來的某個時候,他需要我為他去死,而我將毫不猶豫。
.........
紛亂的記憶畫麵湧入腦海中。
秦政退後了兩步。
手從火堆裏的木材脫離,無數的記憶畫麵也隨之消失。
“這是怎麽回事?”
秦政看著自己的手,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剛才是進入了另一個人的人生嗎??
如此的真實。
他甚至能夠洞悉對方每一個階段的想法和情感,那感覺比超夢還要真實千倍,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