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賬
出於隱秘和保護自己的需要。
維克托將自己的診所放在了封閉巷子的地下室。
要是沒有熟人介紹，就算是走過去，也不會察覺到這裏有一家街頭義體診所。
街頭義體醫生在自由城的法律中，從來都不是什麽合法的職業。
醫療中心和醫院一直都很討厭這些街頭義體醫生。
這些拿著簡陋儀器，能否治愈還要依靠一定玄學的街頭醫生，憑借著低廉的價格奪走了不少客源。
很多人明明有錢，卻出於性價比的考慮，選擇了街頭義體醫生。
巨型企業也討厭這些街頭義體醫生。
這些義體醫生低廉的收費，滿足了那些窮鬼的需求。
讓他們不再那麽努力地幹活。
他們得有錢來維護自己的義肢，要是出現了賽博精神病還得買藥來醫治。
要是沒有那些廉價的義體醫生。
那些窮鬼對十六個小時的工作也不會有什麽怨言的。
因為隻要他們停下來，就無法支付那長長的醫療賬單了。
自由城政府也討厭街頭義體醫生。
原因是這些混蛋並不交稅。
交稅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
就算是流浪漢也應該為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氣，照射到的每一縷陽光而向自由城繳納賦稅。
那些警務人員有時也會對街頭義體醫生進行突擊掃**。
當然，自由城警務人員的腐敗，人盡皆知。
大部分情況下，都可以破財免災。
義體醫生-維克托天性謹慎，總覺得低調，小心一點終歸是件好事。
一般情況下，隻接診有熟人介紹的客人。
這樣的做法，降低了他被發現的風險，讓他得以穩定經營。
不像其他義體醫生總是會被逼得換地方。
診所的地麵搞得很幹淨。
通風管在送風扇葉鼓動下發出聲音，略腥的空氣順著風口湧入診所，替換沉悶的空氣。
專門用於義肢手術的機器有序地擺放著，指示燈閃爍，表明處於待機狀態。
四周的牆壁放置著各種封存的機械義肢。
機械手掌，機械手腕，機械手臂，電子義眼，電子心髒，植入芯片等等。
人體所有部位都有著相應的機械義肢替換。
在牆壁上，甚至還擺放著一個光滑，鋥亮的電子腦。
根據維克托的介紹，這是一個人類輝煌時代留下來的電子腦，裏麵有著遠超人腦的神經網絡係統。
是他父親的父親的父親留下來的東西。
至於怎麽來的，已經沒人知道了。
這個電子腦在維克托的心裏，就相當於某種傳家寶。
隻是放在這裏展示，並不出售。
大衛躺在一張手術椅上。
戴著特殊目鏡的維克托正在為他進行檢查。
白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他見過很多植入義體的幫派成員。
可他從未見過植入義體的過程。
他植入電子義眼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那個過程。
“神經接駁點都被切斷了，這是一個麻煩事啊。”維克托觀察了好一會，搖了搖頭，“這個手術可能要很久，你們兩個先去休息吧。”
“我醒了就不會再睡著，我就在這裏看著吧。而且那些人可能還在找我們，不能放鬆警惕。”
秦政拒絕了維克托的提議，而後看向白起。
“你先去睡吧。”
“我也想留在這裏。”
“你需要睡眠，明天我們可能還有事情要去做！！你總不想因為瞌睡被我踹下車吧！！”
秦政這句話讓白起無言以對，隻能站起來，離開了診所。
樓上的米斯蒂給他找了一個地方休息。
打發了白起，秦政隨手拉了個椅子過來，直接坐在了一旁。
維克托全神貫注地看著光滑的切口。
著手為大衛修複機械手臂。
他穿戴上了感應手套，利用超聲波探查著神經結構，準備將其接駁起來。
超聲波數據返回一旁的多角度顯示屏，在上麵顯示出了複雜的機械結構。
維克托一邊看著顯示屏上的圖像，一邊操作。
檢查完成後，便正式開始修複。
一台發出輕吟聲，外觀呈現圓環狀的神經接駁裝置從一旁降下來。
在維克托的指引下，大衛將自己的斷臂被放入圓環中，另一節斷臂也被維克托放入其中。
隨著哢噠作響的聲音，眾多微型機械臂生長出來，按照著維克托輸入的指令展開操作。
一個進度條出現在顯示屏上。
與此同時，還有文字和數字也一塊滾動。
重新接駁機械手臂的神經纜線是一件極度消耗精神的重複工作。
稍有不慎，就會讓機械手臂出現各種問題。
維克托花費了三個小時。
秦政等人來的時候是深夜。
等到最後一根頭發絲那麽細的神經線接駁完成，已經天亮了。
接駁好了神經，又將機械骨骼和外殼焊接好，治療就算是完成了。
“就算修複技術再好，它的性能也恢複不到以前的，我再給你安裝一個調節器，那樣的話，能夠有效地降低神經接駁後帶來的手顫問題。“
工作完成，脫下目鏡的維克托伸了伸疲憊的腰。
“一條機械臂三十五萬信用點，換不起啊。”
大衛麵露無奈。
為了追求性能，他身上的機械義肢都是全新的。
並不是淘換來的二手貨。
為了搞到這身機械義肢。
他和秦政每天都出任務。
攢下來的錢就拿來換義肢。
不像是秦政全將錢花在女人身上。
為了成為自由城的新一代傳奇，大衛可是實打實的下了血本。
“現在我們得去找黑胖子算點賬了，他不講規矩，那我們也沒有必要講了。”
確認大衛的機械手臂接駁好後。
秦政去叫醒了白起。
起床的米斯蒂也忙活了起來、
準備給他們弄了些東西吃。
自然也不是什麽美食。
全都是廉價的碳水化合物棒。
是聖安區底層人最常用的速食早餐。
口味十分地寡淡，但是能提供一天的能量所需。
米斯蒂將碳水化合棒放進碗裏，加入水，放入加熱器，設定好時間。
加熱器嗡鳴了起來，指示燈閃爍著光芒。
米斯蒂轉身又去忙其他事情。
她取出一些昨晚沒有吃完的蟻牛肉，將其切片。
等到加時器發出提示聲，就將切成薄片的蟻牛肉放進去。
又打開一個封裝的瓶子。
瓶子裏麵裝的是蠕蟲分泌的白色營養液。
這種營養液也被人稱呼為蟲奶。
蛋白質含量很高，口感也不錯。
要不是沒得選，秦政很少喝這些東西。
他看過蟲奶的生產過程。
隻能用辣眼睛來形容。
一群體長五六米，身子白白胖胖的蠕蟲，在飼養工廠被智能機械導奶。
那畫麵衝擊感極強。
隻要看過一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那些蠕蟲都是基因調整的產物。
人類輝煌時代太過於瘋狂。
人口增長速度極快。
為了保證食物供給。
那些科學家對大量的動物進行了基因編輯。
生命力頑強的蟲子自然也是備受人類青睞。
修改蟑螂的基因序列，使其成為蛋白質塊的原料。
混合青蟲和奶牛的基因，讓其吃下各種垃圾，從而轉化成高產量，高品質的肉食和奶。
米斯蒂簡單的加熱碳水化合物棒，將蟲奶倒到杯子裏，就完成了早餐。
碳水化合棒加熱後吸水膨脹，變成了麵包棍，擺放在桌子上，秦政等人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
“你們要去找黑胖子嗎？”
剛剛坐下的米斯蒂看到秦政在外套裏麵，還套上了一件破舊的防彈甲，就知道他們今天準備去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