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咖啡館裏有沒有眼淚
聽完上官靖這麽一說,另外兩個女孩嚇得差點把一次性紙杯丟到地上,大家夥兒都開始麵麵相覷,劇本似乎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上演。
上官靖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半左右,再有一兩個小時,古鎮的天會慢慢暗下來,而本來活動上公布的第一天集合時間,也是晚間六點。這些人的來路他心裏再清楚不過,隻不過他上官靖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要玩心計,那就奉陪到底了。
“各位,活動6點呢,會準時開始,大家就先在這裏休息,等到了時間,我帶大家從宅子的後門進入”,上官靖說到這裏,特地觀察了每個人的表情,有無所畏懼的,也有漫不經心的,但三個女孩子顯然是不想去了,他繼續說道:“大家請放心,房間早就準備好了,警察發現的屍體嘛,在後院,雖然離各位的房間不遠,但主打一個刺激嘛,大家願意出這麽多錢來到這裏,不就是圖個刺激嗎?”
幾句話說完,上官靖離開會議室,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就連膽子特別大的領頭的年輕人也慌了神,不懂上官靖的話裏到底藏著什麽意思。
“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一個女孩子弱弱的問。
“那怎麽行?”一個男孩子否認了她。
“那你們男生去,我們女生本來膽子就不大。”
“哎呀,你們怕啥,我們這麽多個男的還保護不了你們三個女孩子?”
“那咱們來本來也不是為了進去遇鬼的啊!”另一個女孩不滿意的吼道。
“噓!”領頭的男生皺了眉頭,“瞎說什麽!”
一群人在會議室爭吵討論,而上官靖此刻正坐在鎮長辦公室裏,和村裏幾個最有分量的男人們相聚討論。
夕陽的光輝還散發著微弱的,卻已經無法照亮大地的光芒,徐耀辰敲了很多次田欣的家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他回到車裏,已經忘了是第幾次撥打田欣打電話,仍舊是關機的回音,徐耀辰才突然發現,他自以為了解田欣,卻對真實的她渾然不知。
就像此刻,田欣的手機隻是關機了,他就不知道去哪裏找她了,他不認識她的家人,不認識她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最喜歡的咖啡館,不知道她不高興的時候會躲在哪裏,除了知道她年少時的那一兩件傷痛的故事,他對她後來長長的人生中發生的所有事都一無所知。
這是一種負責任的喜歡嗎?徐耀辰捫心自問,他以為自己動心了,卻在“關機”麵前被打敗。
田欣坐在咫尺咖啡館的靠窗座位,那一位“神秘人”的談話仍舊不斷回響在她的腦海裏,形成了無數的使人思維混亂的漩渦,理不清,又深陷而無法自拔。
趙向東沒有死,也沒有離開公安係統,他不僅平安退休,而且現在就生活在清遠市下屬的一個村鎮裏,有他親戚自建的一個二層小樓,他養了兩條小土狗,還在門口的空地種上了不少新鮮蔬菜。
當“神秘人”把趙向東的日常生活照片一張接著一張的擺放在田欣麵前的時候,那張臉,那張田欣永遠不會忘記的臉,除了多了些皺紋,除了變得有些黝黑,一切都沒變,一如當年,他出現在家裏,對著田欣的媽媽義正言辭的說出了父親所有的罪行,希望田欣的媽媽帶著年幼的孩子離開,當年,這個叫趙向東的警察,不顧一切都,摧毀了母親的信念,也等於間接的摧毀了她的生命。
而田欣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都是拜這個警察所賜。為什麽他現在還能活的這麽開心,這麽愜意,為什麽這麽多年來,獨自承擔痛苦的,隻有田欣自己。
想著想著,田欣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依靠著窗戶的身體,用最後一絲力氣不斷的抽泣,不顧別人的目光,不顧行人的張望,直至有一張紙巾出現在她的麵前。
“擦擦。”
田欣抬頭,看向白色紙巾背後的那張臉,“沙柯岩?”
“不容易啊,第一次叫我名字呢。”沙柯岩在她對麵坐下,服務員走過來,詢問他要喝點什麽。
“美式,放三塊糖。”沙柯岩說完,拿出錢包,給了服務員一張百元紙幣,“不用找。”
服務員愣住了一下,然後很開心的收下了錢,雖然這年頭用紙幣的人真不多,可是收了小費誰又會不開心呢。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田欣問。
“我不知道你在這兒,我隻是剛好路過看到你了而已。”沙柯岩漫不經心的指了指咖啡館對麵那個寫著“金融大廈”的建築,“那個樓,我們公司的。”
田欣不再說話,沙柯岩喝了一口服務員送來的美式,給了小費的咖啡可就是不一樣,口感似乎更好一些。
“你為什麽哭啊?沒錢吃飯了可以找我借嘛。”
“不用你管。”田欣懶得搭理他,正準備離開,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沒電了,不僅連車都打不了,甚至公交地鐵通通不能坐。
“我送你回家啊。”沙柯岩一眼看出了她的窘迫。
“不用。”
田欣起身,拿著手機走到咖啡館前台去借充電線,卻被告知店裏沒有充電線,甚至連充電寶都沒有,果然是個佛係的咖啡館。
“送你回家?”沙柯岩再次站在了田欣的身後,雙手插兜,問了同樣的問題。
田欣沒辦法,隻好答應,所以,有些時候,我們人生當中的妥協,僅僅是某個當下不得不做的妥協而已。
沙柯岩帶著田欣穿過馬路,走進了金融大廈的地下車庫,乘坐電梯下到了B4層,看到有一排豪車停放的整整齊齊,從奔馳寶馬到法拉利保時捷瑪莎拉蒂,每一個車標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奮鬥目標。
“喜歡什麽車,挑一個。”
“隨便。”田欣不屑於這種富人低俗的遊戲,好像男人的驕傲不僅僅是選擇不同的車和女人,還有讓女人選擇不同的車以達到令對方虛偽崇拜的精神壓迫。
“法拉利吧,轟轟轟,拉風。”沙柯岩甚至紳士的開了車門,田欣也隻能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昏暗的路燈下,法拉利的車燈顯得尤其高級,特別是當它穩穩的照在了徐耀辰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