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蔣離離交代犯罪事實

蔣飛和宋美心站在公安局大廳等著兒子蔣離離從裏麵走出來,他們已經辦完了所有的取保候審的手續,宋美心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蔣離離麵無表情的被兩名警察從裏麵帶了出來,他沒有重獲自由的喜悅,也沒有看到父母的激動,一切都是那麽平靜,好像他的人生不需要波瀾起伏。

正當他們一家三口走出公安局大門的時候,院子裏的廣播突然開始播放蔣曉曉的歌。

婉轉的歌聲和隻有蔣離離才能真正聽懂的歌詞在空氣中回旋,清遠市又下雨了。從小小的雨滴到越來越大的雨點,但無論多麽大的雨聲,都蓋不住蔣曉曉的聲音,直直的衝進了某個人的內心。

宋美心見蔣離離停下了腳步,拉扯著他的袖子,厭惡的說著:“快走吧!下雨了。”

蔣離離邁開步子,直到蔣曉曉在空中唱著:我們都曾渴望那稀有的自由啊!

他停下了腳步,蔣離離一回頭,看見劉大明,徐耀辰,郭襄,田欣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他們在等他回頭,等一個警察眼裏的奇跡罷了。

正如田欣所說,隻要說到“姐姐”,蔣離離的情緒總是會波動的很厲害,“姐姐”就是他心裏最柔軟也是最堅硬的地方。既然如此,劉大明手裏也隻有“姐姐的歌聲”這最後一張王牌了。

“我有話要說。”蔣離離看向劉大明,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劉大明雙手插在兜裏,他的口袋裏有一副銀色的手銬,隻不過現在,他覺得沒有拿出來的必要了。

宋美心想要上前拉住兒子,卻被蔣飛攔住了,也許對於蔣飛這樣的商人來說,也有某種不為外人所見的,想要給死去的女兒一個說法的念頭。

蔣離離重新坐在了被審訊的位置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一如小的時候,他被人欺負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坐在某個牆角,低著頭,蜷縮著,看著自己的手指。

“我認識周蓮。”蔣離離開口,“有一天晚上,我偷偷溜出了醫院,去了酒吧街,我想找我姐的樂隊,聽我姐唱歌。但是逛了好幾個酒吧,都沒有看到他們,我在其中一個酒吧認識了周蓮,她帶我去了她租住的房子。”

蔣離離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對周蓮動心的,反正就是像上癮了一般想去找她。他親自給她重新布置了房子,買了昂貴的家具,裝了最好的設備,送了周蓮很多奢侈品,這點小錢對於蔣離離來說不值一提。

“但是她卻把我當冤大頭?哈哈哈哈。”蔣離離放聲大笑,那笑聲令人心寒,“我去找她,她在我給她布置好的房子裏和別的男人歡愉,還要說我是個乳臭未幹特別好騙的公子哥,他嘲笑我,諷刺我,堂而皇之的和另一個男人商量著怎麽騙我的錢。”

沒有人打斷蔣離離的訴說,包括田欣也不知道,在這個小小年紀就已經被生活折磨過無數次的男人心裏,連僅存的一點愛意都被糟蹋的很徹底。他就是那個人們口中常說的,除了錢,什麽都沒有的人。

看吧,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的人。

“你們問我,為什麽周蓮家裏的剃須刀上會有我的DNA,我來告訴你們答案。”蔣離離說到情緒激動的地方,恨不能從座位上站起來,“那是最新款的剃須刀,我帶去自己用的,沒想到剛用了一次就不見了。我問周蓮剃須刀去哪兒了,她竟然和我說不知道。”

蔣離離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卻又透露著可悲,“我給過她機會了!哪怕是我親耳聽到了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還給了她機會!結果呢,她還想把我的東西送給別的男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陣歇斯底裏之後,蔣離離的情緒回歸了平靜。

“所以,我就把她殺了。”

良久,現場一片靜默,就連做筆錄的警察都遲遲沒有放下手裏的筆,隻是看著蔣離離,他微微顫動的嘴角喃喃自語了最後一句話,“原來他們說的沒錯,妓女能有什麽好人?”

田欣轉過身,徐耀辰看到眼淚劃過她的眼角,她在自責,自己當了蔣離離這麽久都心理顧問,都沒有察覺出他內心真正的傷痛。

劉大明輕輕咳嗽了幾聲,雖然蔣離離有他的悲痛,隻不過,案子還沒清楚,審問還必須繼續。

“蔣離離,你交代一下,殺害周練之後處理屍體的經過吧。”

蔣離離抬起頭,木訥的問:“處理屍體?我沒有處理屍體,就一刀把她刺死了。”

劉大明盯著法醫報告裏關於周蓮下體的傷害,繼續嚴肅的問,“你還對她做了什麽!”

蔣離離愣住了,悠悠的回答:“還有每次我找她都會做的事。”

“蔣離離,你最好不要隱瞞警方任何犯罪事實。”

“我都承認我殺了周蓮了,還有什麽事實需要隱瞞,現場你們不都看到了嗎?我除了刺死她,在她死後還......之後,我就離開了。”

“你離開了?那清理現場的人是誰?誰把周蓮的屍體大卸八塊還裝進保時捷跑車的行李箱裏?”

“什麽?”蔣離離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關於周蓮屍體的後續內容,表情非常驚訝,田欣觀察到他的神色是非常自然的反應,似乎不像演戲。

“你們說周蓮被人分屍?還裝行李箱?”蔣離離再次確認。

“你少裝傻!你......”徐耀辰對他可沒什麽同情,徐耀辰這大直男屬性就是,你甭管自己有啥委屈,反正不能殺人放火。

“我想喝水。”蔣離離低下頭,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劉大明朝著門口的警察點頭示意,他就轉身去給蔣離離倒水。

蔣離離突然放下的雙手讓田欣覺得奇怪,這是不是說明他此刻一點也不緊張了,他不再玩弄自己的手指,而是靜下心來提了一個喝水的要求,田欣猜不透他要做什麽。

蔣離離拿到水杯,咕嚕咕嚕大口的把杯子裏的水都喝完,深深的呼吸,然後緩緩的說:“對,我又把她碎屍然後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