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流沙河坡

可這一小段河坡可奇怪了!河坡上基本栽滿了杮子樹,獨獨我們這一段是寸草不生,再往西那一小段,雖然沒有栽杮子樹,可種滿了密密的山芋。

孟輝動作熟練地刨出了四個山芋,他用衣袖擦掉了上麵的泥土,送到我們四個人手中,讓我們嚐一口。

雖然覺得很不衛生,可孟輝的好意我們卻不能讓他掃興,便折斷了山芋,吸了一口流出的乳白色汁液。

胖哥的眼睛亮了,他再也不顧得什麽衛生,幾口就把那個山芋吃光了。胖哥一抹嘴道:“咦?這兒的山芋怎麽這麽好吃?孟輝,這就是你說的好吃的東西?”

孟輝得意地點點頭,告訴我們,這河坡是用當年挖河道的泥壘起來的,因為河道挖得深,所以堆在河坡表麵的土就與別處不一樣。

孟輝說這土叫流沙土,很是奇妙。

他說完蹲下身來,使勁用手掌擊打流沙土。沒想到,不到兩分鍾,那土竟然起了神奇的變化,居然變得像剛鋪開還沒收幹的水泥地一樣,表麵變得濕潤細膩。

胖哥嚷嚷道:“孟輝,以後你給我寄杮子時,別忘了帶上些你們這兒的山芋。”

孟輝尷尬地道:“這兩岸河坡都栽了杮子樹,隻有這一小段種了山芋。唉,這地兒是二嬸家的。二嬸人勤快,又喜歡吃山芋,也隻有她肯吃那個苦,每年在這段河坡上種滿了。”

他又笑了一下道:“不過你們剛才吃了幾個,沒啥事,我回家跟二嬸打個招呼就行了。”

河坡上的土都是流沙土,那為啥孟輝家分到的河坡上啥也沒有?

提到這事,孟輝就愁眉苦臉的。他告訴我,腳下這塊地本是二嬸家的。當年分地時,二嬸發現她家的河坡啥也不能種,就經常與村長吵。村長為了息事寧人,就把自己家的河坡與二嬸家的對調了。

楚雅悄聲對我道:“孟輝家的河坡上啥也不能種,會不會與孟輝家門口放錯了鎮墓石獅有關係?”

我笑了笑道:“應該不會!你問下孟輝不就知道了?”

麵對楚雅的好奇,孟輝抓起了腳下一把泥土道:“你們瞧,這河坡是都是流沙的。也真是奇怪了,就這一段沒有流沙土。這把沙土你們瞧見了,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唉,哪管得了這麽多?誰讓我爹是村長,他得發揚風格嘛!”

孟輝見我們都吃好了山芋,他一指前方道:“走,咱們下河坡。瞧見那條小路了嗎?隻有這兒能走到我老宅邊上。”

他說的是實話,河坡下都是水田,隻有一條小路筆直地通向村長的老宅處。孟輝告訴我們,鄉下種田的人,特別珍愛土地。因此,當年開了河坡後,因為各家各戶都有田地損失,誰都不想讓自己家的田地再劃出一條道來通向河坡。

村長無奈,隻好在自己家後門口,在自己家水田裏辟了條小路供全村人行走。

小道開始還好認,可走到盡頭時,兩邊的雜草高得幾乎很難通過。看來,周家墩的人還真對小孟河有恐懼感,特別是村長家老宅那一段,沒人敢靠近。

孟輝用柴刀劈開了一條路,把我們帶到了老宅邊上。老宅真的破敗了,屋子四周都長滿了雜草,甚至連屋頂也讓雜草占據了,讓這老宅增加了很多神秘感與滄桑感。

楚雅一連拍了好多照,孟輝瞧瞧天上的太陽,突然一下子跪了下來痛哭失聲。

我們沒有勸慰他,因為他的哭聲我們都聽了個明白,他在後悔那天夜裏同意妻子趕回這裏撿鋤頭,從而鑄成了終身大恨。

哭了好久,孟輝起身,他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淚,哽咽著說道:“楚小姐,你拍好照了嗎?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楚雅柔聲說道:“孟大哥,謝謝你!這兒景致好美,我還想拍好多。這樣吧,你先回家,我拍好了照片也就回來。”

孟輝猶豫了,他顯然是不放心我們留在這兒。楚雅溫柔地告訴他,說是一定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村長家。

孟輝知道楚雅是準備來投資的大老板,也不敢拂逆楚雅。他想了一會道:“楚老板,這兒真的是凶地,好多看風水的說過了。你們得答應我,一定得在日落前回來。到了新孟河邊時,胖哥,你嗓門大,大吼幾聲,我聽到了就撐船過來接你們。”

我笑著讓孟輝放心,一定在日落前回去。隻是嘴賤了點,脫口而出道:“孟輝,這兒原本不是凶地,不然你們世世代代怎麽會生活下來傳宗接代?唉,現在恐怕真的是凶地了!”

孟輝臉色一變:“忘川,你也會瞧風水嗎?”

楚雅趕緊說道:“孟大哥,你別聽他的。他隻是我的一個小司機,哪會看什麽風水?隻是他見你覺得害怕,故意這樣說,是想整你呢!孟大哥,你就放心回去吧,日落時,我們四個人一定回到你家。”

楚雅再三保證,孟輝這才答應他先回家。

孟輝剛走,楚雅便急著問道:“忘川,你說說為啥這兒原本是好風水,現在怎麽又成了凶地呢?”

我頭一扭道:“這種風水的事,我一個小司機怎麽會懂?楚老板,你應該問問北派摸金傳人陳老四嘛!他才是行家。”

陳老四的臉色頓時得意起來,他洋洋自得地說道:“楚雅,忘川恐怕還真的是嚇唬孟輝的。咦?你不也是發丘的傳人嗎?按理說你也能看出這兒是凶地,難道盜墓這一行,女人真的不行?”

楚雅的神色有些慍怒,隻是她輕咬了一下唇沒有發作。我能一眼看出這兒是凶地,楚雅作為發丘的傳人怎麽會看不出?

胖哥在一邊主持“正義”了,他不屑地對陳老四說道:“陳老四,這點風水我也能一眼瞧出,楚雅和忘川怎麽會不知?沒見他倆是故意的嗎?打情罵俏你懂不懂?”

陳老四惡狠狠地回了他一句:“調情?這個可能是,但真的要看出,那就未必了。死胖子,你別吹牛。你來說說,要是你蒙對了,我就相信他倆也都看得出。”

胖哥不屑地瞄了陳老四一眼,手指著前方十幾步的小孟河道:“你瞧這小孟河,在這兒正好是鼓出去的一段。在風水上,這叫腰帶水,蓋陽宅,那家丁興旺、人生幸福;

若是建陰宅,則子孫後代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