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黃金樹下,孟懷罵鳥,白牛吃草,野狗來襲

在孟懷剛走沒多久,就有一隻比獨角蛤蟆還大三倍有餘的黑色蟾蜍來到了這裏。

它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獨角蛤蟆幹癟屍體,立刻暴怒了。

“呱——”

“呱——”

“呱——”

……

對著北方的天空狂叫了兩三個小時,可它似乎顧忌著什麽,終歸還是沒有追出來。

最後,叫夠了,黑色蟾蜍懷著無邊的恨意就將獨角蛤蟆拖回了黑水沼澤深處。

孟懷隱隱聽到了那震天動地的叫聲。

“這癩蛤蟆比剛剛的獨角蛤蟆厲害多了啊!”

他不敢回頭看,急速狂奔。

吸收了那獨角蛤蟆的能量之後,孟懷感覺自己身輕如燕,奔跑的速度遠超以往。

兩個時辰之後,來到了盆地邊沿。他不敢遲疑,開始攀爬黑水沼澤北邊的一個足足有七八千米高的長坡。

爬了五六十裏地後,才上了山坡頂上。

上來之後,才發現,這似乎是一個高原草甸。

山坡上沒有了底下那茂密無邊的高大森林,而是零星長著幾棵大樹。剩下的地方,大多都長著平均六七米高的草。

孟懷抬頭,遠遠看到一棵葉子呈羽毛狀、開著金黃色花的大樹。

他快速跑了過去,四處聞了聞,發現沒有什麽危險之後,就趴在了樹底下休息。

“哼哼,哼哼……”

劇痛啊!

沒有什麽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那匯聚著獨角蛤蟆百年功力的綠色珠子雖被孟懷給吸收盡了能量,不再暴躁亂走,

可一整隻異種蛤蟆的毒也留在了孟懷的身體裏。

加上孟懷被驚嚇,身體沒有來得及吸收分解,就開始快速奔跑。

此時到了這裏,他已經毒發了。

胃裏火燒般的痛都是好的,更可怕的是孟懷現在渾身泛著那種變態的深紅,

全身上下包括眼皮、牙齒、下體還都是極度瘙癢的。

可他又不敢抓。

也沒辦法抓。

他此刻肌肉僵硬,手腳不受大腦控製,尤其是後背那裏——從尾巴骨往上,腰椎、胸椎、頸椎,連帶著後腦勺,整條脊椎都在收縮,宛如被火烤彎曲的木棍。

“我這是要被自己的肌肉拉斷了自己的脊椎?”

“這世界上,還有這樣悲慘的事情?”

孟懷使勁撅著屁股、拚命昂著頭,像一隻病死的山羊,又宛如一個大“C”字,倒在了這棵大樹下。

這棵樹長得極高,足足有八十多米。

這種高度在森林不算什麽,可在這片草叢中,就顯得鶴立雞群了。

尤其是這棵樹幾乎不長葉子。

整樹的黃花,蓋滿了樹頭。

金黃璀璨,耀眼非凡,還特別香,聞著還有止痛安神助眠的作用。

後背肌肉緊張的孟懷,在黃金樹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下來,睡著了。

體內練出來的“混元真氣”在不自覺地運轉著,修複著他的身體。

在徹底昏睡前,孟懷發誓:

下次不到餓死的時候,再也不會吃癩蛤蟆!

也是孟懷身上帶著隱隱的蟾酥毒氣吧,

有一隻從他跟前跑過的花豹,看了他一眼,打了幾個響鼻,又快速地跑走了。

它不是傻子,眼前的這頭野豬不但大,還有毒,費心費力殺了,也不能吃,何必招惹呢?

野生的動物才是最惜命的,不會幹傻事。

這一覺,孟懷足足睡了兩天兩夜。

在第三天,東方發白的時候,他才神清氣爽地醒來。

“嗷——”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旭日嚎叫著。

聲音中是說不出的暢快。

借助獨角蛤蟆的多年功力,孟懷於黃金樹下打通了任督二脈。

“拆開蔭蔽天仙訣,垂露源頭道玄機。

浮雲散盡青天在,日出東方夜落西。

春去秋來時不再,秋去春來功千裏。

真我得視嘎嘎笑,存性步步行不迷。”

黃金樹的花怡人啊,讓這隻紅色的小豬,獲得了一些開悟,還寫了一首詩。

水平不高,可也有那麽一點點道法禪機在。

“善為爾諸身,行為爾性命。福禍可逆轉,莫在果前定!”

得,他興奮起來還沒完了。

“九有茫茫共堯日,浪死虛生亦非一。

清淨玄音竟不聞,花眼酒腸暗如漆。”

貫休的《行路難》被孟懷隨口吟誦了出來之後,接著他就大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俺老孟可不管這些,沒有音樂,俺也要吃!”

說完,這粉紅小獸就開始吃那五六米高的草。

“可怕啊!”

能吃,真的太可怕了。

紅豬以黃金樹為中心,不停地畫著圓。

“哇哇——”

“哇哇——”

一群禿鷲從天空飛過都嚇了一跳。

草太高了,禿鷲都沒看清那隻紅色的豬,可就看那本來密密麻麻的野草,現在轉著圈的消失:

開始是一個點,

接著是一個小圈,

再接著是一個大圈。

翠綠茂盛的草啊,全都消失不見了。

露出了黃黑的土,像是草原綠色的身軀上貼了一張會不斷變大的黑膏藥。

“啞啞——”

“啞啞——”

這群無意飛過的禿鷲差點被驚得掉下來。

“那是隻豬嗎?”

“也太狠了!”

“吃就不說了,還跑到那美麗的黃金樹下拉屎。”

“你這是幹什麽呢?”

“你直接尿到樹根上是想幹什麽?”

“想把這個我們周邊鳥類唯一的一個落腳的地方給蜇死?”

吃腐屍的禿鷲都看不下去了。

它們也不飛走,就在孟懷上空盤旋著,對著他大罵。

“死鳥,你們罵誰呢?”

孟懷聽懂了鳥語,抬頭回罵道。

“你沒看到咱老孟在給黃金樹施肥呢?”

這確實是他的真心想法——我給黃金樹報恩,你們這群鳥竟然敢罵我?

不能忍。

孟懷邊吃邊對著那群鳥罵了起來。

一隻紅豬,一群禿鷲,一個在下,一個在上,就這樣對罵了起來。

……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距離孟懷四十多裏的地方,剛剛結束了一場極其殘忍的戰鬥。

那也是一片草場,生長著一種葉片寬厚、鮮嫩多汁的青草,咀嚼起來,還自帶著清香。

在草叢中,有一頭野牛,體型巨大,足足有五米多高,七米多長,差不多四千多斤的樣子。

這野牛渾身覆蓋著黑色的毛,還長著兩根一米多長、彎如圓月的白角,很是霸氣雄偉。

隻是它的右角斷裂了。

沒了角尖,隻剩下了一半。

這頭白角野牛以前應該是一個牛群的老牛王。競爭失敗後,被新的首領趕了出來,隻能在這片草原上獨自遊**。

此時,白角牛低頭啃食著美味的草葉,正吃得歡快呢。

“汪嗚——”

突然草叢裏傳出了一聲狗叫。

白角牛抖了抖耳朵,抬頭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就低下頭繼續吃了起來。

“喔哦——”

又是一聲狗的低聲吼叫。

白角牛受驚,不再吃草,而是往那邊狗叫的聲音處看去。

“哞——”

白角牛往草叢裏大吼著,想嚇唬來犯之敵。

“喔喔喔……”

又是幾聲急促的叫聲,那群狗反而加速衝了過來。

“哞——”

眼見來襲的是野狗,白角牛不敢遲疑,直接往遠處跑去。

“啊嗚——”

一隻早就埋伏著的灰色野狗,率先飛竄過來,對著白角牛的右後腿就是一口,“哧啦”,咬下一大塊肉來。

“哞哞——”

白角牛痛得大嚎,也無法再跑。

它隻能停下,低頭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