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我就是可疑的男人
2001年，橫店，《風雲》劇組。
“靚仔…”
“哎！”
“滾，你看看你那挫樣，你好意思應聲啊！”
“我們粵省那邊隻要是男的，都喊靚仔。”
“拉倒吧，你看看人家郝運，那才叫靚仔好不好，郝運！”
剛扒掉一身綠皮，還沒晾幹汗水，郝運就聽到場工吳老六叫自己的名字，趕忙小跑著過來。
“六哥，啥事？”
“你把蔣老師這身衣服送去我家幹洗店，給你嫂子說明天早上就要用，讓她別耽擱，”吳老六四下張望了一番，壓低聲音：“幫我注意一下店裏有沒有什麽可疑的男人。”
“好！”郝運小心翼翼的接過這套據說花了上萬塊的戲服。
這都算什麽事啊。
作為一個技院畢業卻有著明星夢的男人，他來橫店當橫漂合情合理。
到了這邊結識了吳老六這個老鄉，並且通過老鄉的關係進了《風雲》劇組當小綠人也沒啥毛病。
老鄉拿他當兄弟，對他無保留的信任，讓他幫忙捉奸也不好推辭。
可問題就在於，他自己就是個“可疑的男人”啊。
別誤會，他還沒禽獸到愛嫂子那種地步。
是嫂子勾引他。
嫂子性感嫵媚，顏值就算比不上蔣琴琴，卻也比迷倒了風雲霜三個男人的孔慈好看。
還帶了讓某些群體更加亢奮的人妻屬性。
如果不是心中有夢想，吳老六對他也不錯，郝運真不知道自己頂不頂得住。
畢竟年方二十，血氣方剛，每天早上都三足鼎立。
【檢測到可吸取屬性！
演技+40（持續衰減中）
持續時間：3分鍾。
留存時間：24小時】
終於……
這個叫什麽係統的玩意，就跟鬼上身似得在今天中午找上了郝運，弄得郝運連午覺都沒睡上。
作為《熱血傳奇》內測玩家，郝運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成為掛壁的事情。
吸取，怎麽吸呢。
郝運下意識的低下頭……
不，不行！
我不是變態，正經人怎麽能做出這麽齷齪的事情。
下賤！
就算是蔣琴琴的衣服也不行。
可是不吸難道要放棄嗎？
大丈夫憑係統開掛，豈可空老於群演之中。
郝運硬著頭皮低下頭，深深的吸了一口……
劇組有些戲服的味道一言難盡，但大多都是群演戲服，人家主演的戲服不在此列。
蔣琴琴有點潔癖，她的戲服不僅沒怪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作為一個係統，萬萬沒想到會因為不夠變態，和你這個宿主顯得格格不入。】
【呃，不是這麽吸的嗎？】
【你隻需要拿在手裏，看著它，默念吸收就行了，不用這麽猥瑣的像個原味癖】
【艸，怎麽不早說】
郝運趕緊小跑幾步，免得被人給認出來了。
他一邊跑一邊默念吸收。
【吸取成功！
演技+30（可使用）
持續時間：3分鍾。
留存時間：24小時】
順便的他也弄清楚了這個屬性的使用方法。
選擇使用後，在接下來的3分鍾裏，他的演技就能提升30點。
如果24小時不使用，這個演技屬性就沒了。
蔣琴琴也不是啥演技大牛，能孵出40點演技就已經算高產了。
之所以到手是30，而不是一開始的40，那是因為沒有立刻吸取而衰減了。
【係統大哥，24小時也太短了，我24小時之內根本找不到機會使用，總不能看上誰的角色就把誰的腿打折吧。】
【你有什麽證件或者證書什麽的嗎，可以用來存屬性。】
【還真有，這個怎麽樣？】
【畢業證好啊，畢業證什麽屬性都能存，等等，中專畢業證，這個不行，你怎麽不拿個幼兒園畢業證出來呢。】
【呃，我都被歧視習慣了，那這個呢？】
【精神病證，霧草，本係統選了個什麽宿主啊，你特麽居然是個精神病……】
【誤會，誤會啊，係統大哥，這個證是我上學時候排話劇的道具，留著做紀念的。】
【做人得有底線，你可不要連係統都騙啊！】
【放心吧，你看這個演員證可以不？】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這個證書含金量太低，隻能存一百點演技就滿了】
【除了演技屬性，還有其他屬性嗎】
【各種屬性都有，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產生屬性，蔣琴琴今天超常發揮，才出了40的演技屬性，不然她可能隻爆顏值屬性】
【顏值就沒必要，我估計我都快溢出了。】
【……】
郝運走了一路，終於了解個差不多。
存放也簡單，不管留存時間是多少，進去之後就鎖定了。
看來今後得多整點證書才行了。
還有這30點演技屬性，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女人身上摸出來的演技，該不會隻能演女人吧，那就尷尬了。
劇組昨天晚上熬了個大夜，所以今天收工早。
郝運打算明天找吳老六看看能不能幫忙爭取個試鏡的機會。
所謂的演員證，其實是演員通行證，是去年新成立的橫店演員公會整出來的東西（注1）。
大部分群演都沒弄這個證。
首先是工本費10塊錢，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小錢。
2001年，我國城鎮在崗職工的平均年工資隻有1.08萬元，橫店群演就算三十天都有活幹，也別指望月入過千。
10塊錢拿來上網不好嘛。
98年的時候，網費一個小時40塊錢，現在隨著網吧的普及，1塊錢就能上一個小時。
如果充100的話，可能還會送25，隻想相當於8毛錢一個小時。
6塊錢包宿能上10個小時。
其次，辦這玩意沒啥用，你拿著這個證也並不能讓你更容易接到戲，公會那邊宣傳的時候說是給你打電話，可這年頭幾個人能有電話。
反正郝運沒有。
郝運垂涎三尺的諾基亞“藍色魅力”8250售價3200塊，就算是便宜的愛立信或者鬆下，也得一千塊錢以上。
你留小賣部的電話，人家根本不給你傳達。
最後，你通過公會接到戲了，如果一天是30塊錢，那公會得抽走5塊錢，然後公會還幫景區抽5塊錢，到你手裏就20塊。
還不如跟著群頭（注2）混呢。
再惡心的群頭，也不會抽你33％。
郝運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對於考證有很深的執念，10塊錢換來的證書讓他有安全感。
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嘛。
“嫂子，衣服放這了，明早要用，六哥讓你趕緊洗，你給我開個票。”郝運把衣服遞給櫃台後麵的女人，準備趕緊弄完閃人
從郝運剛進門，吳老六的媳婦就沒從他身上移開眼神。
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了他一樣，太特麽危險了。
“急什麽，來和嫂子聊聊天，今天拍戲還順利嗎？”吳老六的媳婦看似去接衣服，伸手就要摸郝運的手。
“嫂子，六哥馬上就回來了！”郝運趕緊縮回手。
馬德，自從來到了橫店，被群頭覬覦過，被副導演覬覦過，現在還被人妻覬覦……
我就算長得帥，也不能讓你們亂糟蹋啊。
就因為長得帥，郝運還經常被劇組嫌棄，說他會搶走主演的風采。
他隻能在橫店到處打雜。
多虧了《風雲》這部戲有不少特效，不然他連小綠人的工作都落不到，小綠人最起碼還能在鏡頭前蹦躂幾下。
一聽說吳老六快回來了，大嫂也趕緊收斂了起來。
郝運拿了條子閃人，真想不明白吳老六為什麽非得和這女人一起過，現在頭頂上估計都是深綠色了。
愁人啊。
該怎麽暗示六哥，他可能已經被綠了呢。
今天《風雲》拍了沒八小時，也沒管飯，郝運就隻能路邊攤解決一下了。
就是那種上麵整了個煤氣灶的推車。
現炒現賣，香氣四溢，主要是便宜，素菜兩塊，小葷三塊五，大葷五到十塊不等。
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傍晚就可賣出一百多份。
郝運住在大智街，距此不遠，運氣好接到戲，就能吃頓這樣的炒菜。
沒戲的時候就饅頭鹹菜，或者自己煮掛麵湊合著。
畢業快一年了，實在不好意思向家裏伸手要錢。
他現在是《風雲》的跟組群演兼打雜，《風雲》計劃在橫店拍半個月，給他開300。
雖然也不算高，但是勝在穩定。
這個劇組結束就這幾天的事，之後還得去蹲戲。
“來一份辣皮肉絲吧。”今天得了個外掛成為掛壁戰士，必須要開個葷才行。
“看來最近活不錯啊，好好加油。”擺攤這大叔掃一眼就明白。
他有個和郝運差不多大的兒子，去年考上了清華大學，於是他就把招牌改成慶祝兒子考上清華大學，炒菜一律九折，從去年慶祝到現在也沒撤掉。
勞動人民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謝謝大叔。”肉絲多放了一些，還給多拿了一盒米飯，郝運識得好歹，很誠心的道了謝。
就在他拿起筷子開始吃的時候，係統的聲音突然就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冷不丁的還是受到了一些驚嚇。
【檢測到可吸取屬性！
廚藝+30（持續衰減中）
持續時間：3分鍾。
留存時間：24小時】
這屬性是不是來的有點太容易了？
“大叔，廚師證難不難考啊？”郝運抬頭問。
“怎麽，不想當明星了啊，當廚師也不錯，咱就主打一個穩定，”攤主大叔熱情的說道：“其實這個沒證也能做，不過你要是想考呢，就參加3個月的初級培訓，隨隨便便就考上了，你要是不想培訓直接考也行，交三百塊錢。”
三百！
那麽問題來了。
似乎知道郝運的問題，攤主大叔接著說道：“汽車東站那邊人社局報名，他們會給安排的。”
“考試難不難？”郝運沒想過做廚師，他隻是想存屬性。
技多不壓身，如果有廚師類的角色選人，他直接把廚師證拍在導演麵前，那肯定比一般人更有競爭力。
“真考的話，那最起碼得考烹飪基礎、中式烹調、西式烹調、糕點製作等等，但是現在誰給你整這些啊，填個表就給證了，初級三百，中級八百……”攤主大叔感慨著有錢能使鬼推磨。
三百也沒有啊。
兜裏就隻有兩百多塊錢，還得留夠下個月房租。
得等《風雲》給錢再說了。
郝運吃完飯就趕緊回去，明天六點多就得去片場幹活。
他從昨天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
萬盛街轉個彎就是大智路，也就是郝運租房子的地方，這條街和萬盛街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風格。
街角的店鋪門口，正放著屬於這個時代的炸街神曲：
可是親愛的/你怎麽不在我身邊/我們有多少時間能浪費……
街對麵不甘示弱：
讓我們忘了那片海/讓我們來世再重來……
郝運本來還想傷感一下，突然發現快二十歲了他連個女人都沒睡過，根本就傷感不起來。
“帥哥，來玩不？不收你錢哦！”
注1：演員公會成立於2003年，劇情需要進行改動，當平行世界理解也行。
注2：群頭一開始叫穴頭兒，後來QQ群出現，就演變成了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