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平陽公主

沒能拉住蘇靜安,眼看著局麵越鬧越大,容沁玉眼裏閃過一絲算計,立刻跑往外院宴席處。

這幾個月來,容晚玉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受姨娘的言語蠱惑,一點點奪走了父親的關心。

原本該到父親寵愛的是我,受到行哥兒依賴的也是我,府中上下的誇讚,乃至二皇子的看中,都該是我容沁玉!

她滿腦子都是要讓容晚玉被挑動肝火的模樣暴露在父親的眼裏,要讓父親看清楚,容晚玉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人,隻有自己才是最乖巧賢淑的女兒。

容束恰巧正走到兩位皇子所在的一桌,遲不歸也在那桌作陪。

看見二女兒不顧形象地跑過來,容束皺起眉頭,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不是和你姐姐在內院待女賓嗎,怎麽跑這來了,有沒有規矩?快回去。”

“父親,女兒來是有要事。”容沁玉被拽疼了胳膊,蹙眉含淚,仿佛焦急得很,有意無意地還看了一眼二皇子,“姐姐她,和恭肅伯爵府的小姐吵了起來,還動手打了人家,女兒是看實在控製不住,才請父親去管束姐姐......”

容沁玉的話讓容束有了一絲荒謬的熟悉感,從前容晚玉沒少和別家小姐鬥嘴甚至鬥毆。

這麽久沒聽見這種話,猛然一下,容束還有些不習慣,想讓容沁玉低聲些已來不及,至少眼前這桌客人都聽了個清楚。

“不過是女子間的打鬧,這點小事,也值得你驚慌成這樣?”容束隻能硬著頭皮把事化小,又略帶歉意的對著兩位皇子笑了笑,“容某教子無方,讓諸位見笑了,諸位繼續用宴,容某去去就回。”

“說起來,平陽姑母似乎也在內院,許久未見,本皇子身為晚輩,也該去拜會一聲才是。“二皇子薑諾施施然起身,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勞容大人帶路,正好咱們同行。”

“姑母來了?我也要去!”醉醺醺的薑詢緊隨其後也站了起來,一個不甚沒站穩,一把握住了遲不歸的肩,“遲兄,一道,陪我,見姑母!走著!”

說完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薑諾想攔都沒攔住,遲不歸跟個人行拐杖一般,被順帶著也離開了席位。

容束的麵色變得更加僵硬,偏偏還不能阻止,隻能對著剩下的二皇子做了個手勢,“二皇子請,臣給您帶路。”

容沁玉一路跟在容束的身後,和二皇子隔了一個身位,眼如秋波,可惜二皇子忙著看熱鬧,一點沒瞧見,讓她斜得眼睛發酸。

熟料一行人進了內院,穿過遊廊,見到的卻是賓盡主歡的場麵,戲台上請的戲子還排著戲,台下賓客笑語晏晏,一點沒瞧見什麽大鬧的場麵。

“父親,你們怎麽過來了?”容晚玉從席間走過來,從容不迫,絲毫看不出剛剛抬手給了人一耳光,“二皇子,四皇子,遲先生。”

問了安,又略帶責怪地看向容沁玉,“二妹妹跑哪裏去了,讓姐姐好找,今日來客多,讓二妹妹招待了些客人,扭頭卻不見二妹妹人。”

“我...蘇姐姐呢?”容沁玉被問得一噎,看了一圈也沒看見蘇靜安,“適才你和蘇姐姐......”

“蘇小姐身子不適,伯爵夫人已經帶她歸家去了。”容晚玉隨意打斷容沁玉的話,淺笑婉兮,“對了,蘇小姐還拖我給你帶句話,說今日沒能和你好好聊一聊,改日再請你去伯爵府一聚。”

容沁玉不可置信這麽一會兒工夫,容晚玉如何將蘇靜安的事解決了,還想再開口,又被容束打斷了。

“行了,你跟著長姐,好好宴待賓客,別冒冒失失的,一點小事就口不擇言。”容束對容沁玉說了重話,又緩和顏色和容晚玉解釋道,“我帶兩位皇子去拜見平陽長公主,你也快去用膳吧。”

容沁玉麵色一白,低聲說了句是,尋了桌相熟的客人離開。

借口變成了正事,二皇子也不好和容晚玉說什麽隻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容束走了。

遲不歸略含問詢的目光看向容晚玉,容晚玉悄悄眨了眨眼,示意無礙,又聞到薑詢一身的酒味,“四皇子這是喝了多少,我去讓人煮碗醒酒湯吧?”

“不用浪費,他沒醉。”遲不歸扶著薑詢,一口回絕,“我先陪他過去。”

薑詢裝著醉意不便開口,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搭在遲不歸的肩上,咬牙切齒,“本皇子還不配喝她容府一碗醒酒湯了?摳得你遲不歸,連容府的東西都舍不得是吧。”

“她也窮。”遲不歸說得一臉坦**,容府內的賬目他早到手,也知曉現在容府內裏虧空的現狀,“要見長公主了,你站直些。”

“見過姑母。”二皇子先行問禮,薑詢慢了半拍,也拱了拱手,叫了聲姑母。

平陽長公主,是當今陛下一母所出的嫡公主,按禮不會來一個三品官員的壽宴,此次也是看在容府為護駕出了力,才替皇帝露了回臉,沒曾想還看了一出大戲。

“諾兒,詢兒,姑母有些日子沒見你們了,待開春,可要記得陪姑母一同狩獵。”和兩個侄子打了招呼,平陽公主又笑著向容束道了聲恭賀,“容侍郎今日壽辰,這壽宴辦得也熱鬧,容家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心懷家國,容侍郎教養得不錯。”

這話誇得容束一頭霧水,隻道是平陽公主因著寒山寺一事有此讚譽,覺得牽扯上家國有些誇大,“公主謬讚,小女性情頑劣,得公主青睞實在慚愧。”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剛剛容小姐掌摑伯爵府的姑娘,那話可說得漂亮!”

平陽長公主深得皇帝厚愛,在京城中可謂是無人敢得罪的,性情也張狂得很,最好騎馬狩獵,年輕時甚至隨先帝上過戰場,現在手裏還握著一支軍隊。

沒注意容束額頭立刻冒出的汗珠,將剛剛容晚玉和蘇靜安的事簡略的複述了一遍。

“那蘇家姑娘,實在是...蠢笨,說了大逆不道之言,被容姑娘賞了一巴掌,還敢再鬧。當眾侮辱我澧朝忠良,汙蔑軍將,本宮實在看不過眼,也賞了她一巴掌。”

容束隻覺得自己眼前已經開始發黑,弱聲弱氣道:“小女說蘇小姐身子不適,伯爵夫人帶著歸家去了......”

“挨了兩巴掌,可不是身子不適嗎,本宮平日好武,這手勁大,可能她得將養個把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