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養生堂

翌日清晨,迎著初升的太陽,我、石靜霞、鼻大炮三人去了草灘。

草灘位於西京城的正北方,幾百年前,此處人煙稀少,荒草叢生,故而得名草灘。

明朝成立之初,為便於將銅川的煤運到西京城,解決西京城的燃煤問題,在今天草灘街道以南的草店子,設立了渭河碼頭。

明清兩代,直至民國時期,草灘的商業非常繁華,店鋪鱗次櫛比,街道車水馬龍,可謂盛極一時。

106省道連通延安,榆林,銅川,渭南,西安,鹹陽六市,是必經之路。

到了地方以後,兩側有許多門市鋪,大多都是修車的,還有幾家小餐館和小超市,兩家卡友旅店,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還有一家養生堂,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坐在裏麵玩手機,懂得都懂。

“哥,嫂子,我去馬路對麵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鼻大炮說著就向馬路對麵走了過去,一輛滿載土方的大貨車一路長鳴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差點沒把他給撞死,嚇得我直突突。

“小靜,你那邊,我這邊,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

我買了三瓶水,擰開一個瓶蓋,遞給了石靜霞一瓶。

“怎麽樣,有消息嗎?”

石靜霞喝了一口水說:“省道車來車往,人員流動性很大,每天都有很多陌生麵孔,所以,一無所獲,你呢?”

我搖搖頭:“跟你一樣,毫無進展,對了,鼻大炮呢,還沒過來嗎?”

石靜霞四下看了看:“沒看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今天太陽很大,時值中午,氣溫30度,我倆坐在陰涼地等了十幾分鍾,仍舊不見鼻大炮的人影。

“走,去馬路對麵看看,別出什麽事了。”

讓過幾輛車,快步穿過了馬路。

突然,養生堂的玻璃門被撞開,鼻大炮衝了出來,一邊拉著褲子拉鏈一邊衝我們喊了一句。

“哥,嫂子,快跑。”

話音未落,三個正在門口打撲克的年輕人把撲克往桌上一扣,斜著衝了過來,一個腿絆把鼻大炮撩倒了,鞋都掉了一隻。

“日你媽的,這種事情還想白嫖,掏他鳥窩。”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要脫鼻大炮的褲子。

鼻大炮死死的護著褲襠,兩條腿亂蹬。

“哥,救我。”

我兩眼一黑,暗罵一句,趕緊走了過去。

“哎哎,哥幾個,先別動手。”

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褲,膝蓋和屁股黑成一團的年輕人上下打量著我。

“你是幹什麽的?”

我指著鼻大炮:“這是我朋友。”

鼻大炮從地上爬起來,提著鞋躲到了我身後。

石靜霞拽過那隻鞋,在鼻大炮頭上一頓猛砸。

“惡心至極,丟人現眼,臭不要臉。”

鼻大炮捂著腦袋:“嫂子,別打了,疼。”

最後,我支付了300塊錢,才算了事。

那幾個小青年,又回去接著打撲克去了。

我把水遞給鼻大炮,兩口喝了半瓶下去。

“你走吧。”

鼻大炮一愣:“哥,你什麽意思?”

“一個男人,如果老大管不住老二,難成大事。”

鼻大炮慌了:“哥,你聽我說,我就是進去打探消息,她們非勾引我,這大白天我有賊心也沒賊膽呀。”

“放屁!”石靜霞啐了一口唾沫,“事兒都辦完了,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嫂子,你聽我說呀,我不幹,她們說賊安全,所長是她表哥,還讓我看了身份證,我一看是城裏人。”

石靜霞橫眉冷對:“城裏人怎麽了?”

鼻大炮眉眼之間多了幾分神氣:“狗日的城裏,我他媽日死她,狗日的城裏,呸。”

石靜霞一聽,身子一抖,抽身走掉了。

鼻大炮圪蹴在我身邊說:“哥,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我他媽過得都不如一條狗,他們吃不完的煎餅吐口唾沫扔給我,喝不完的飲料……”

我心頭一顫:“好了,別說了。”

歎了口氣,我對鼻大炮說:“俗話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敢……”

沒等我說完,鼻大炮舉手發誓:“放心吧哥,絕對不會有下次,否則你親手剁了我二弟。”

“滾尼瑪蛋,我還嫌惡心呢。”

把水喝完,鼻大炮輕輕擰上蓋子,蒙的用力一捏瓶身,“嘭”的一聲,蓋子飛了,動靜還挺大。

休閑褲男轉過身來用手指了一下鼻大炮。

一個老太太拉著編織袋子走了過來,伸手想要瓶子。

鼻大炮開了個大腳,將瓶子踢到了馬路邊,讓老太太去撿。

我一巴掌呼了過去:“你他媽也是狗日的城裏人。”

鼻大炮沒反應過來,他當然反應不過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做。

“哥,我剛才打聽到了一個消息。”

我立刻問道:“快說,什麽消息。”

“鐵蛋昨天晚上好像也去養生了。”

“什麽,消息可靠嗎?”

“大差不離,當時我正在興頭上,也沒細問。”

我看了一眼養生堂,一直穿著紫色絲襪的腿伸了出來,一翹一翹的,是他媽挺帶勁。

“走,去看看。”

鼻大炮一轉身:“喂,嫂子,去養生堂了。”

這一句話引來不少關注。

石靜霞氣勢洶洶,快步走來,沒等她發火,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她猶豫不決,又不放心我倆,磨磨蹭蹭的跟在後麵。

“哎呦,來了。”紫色絲襪騷不拉幾的說道。

我板著臉:“嗯,來了。”

紫色絲襪看著石靜霞:“這,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不該問的別問。”

紫色絲襪眼珠子一轉,拉長音說:“哦,明白了,坐會,都上著鍾呢。”

隱約之間,不可名狀,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來,角落裏散落著許多“小雨衣”。

“我,我出去等你們。”石靜霞紅著臉奪門而逃。

越扯越遠,我趕緊拉回正題,開門見山道:“問你個事,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個人進來養生?”

一聽是問話的,紫色絲襪立刻變了一張臉,愛答不理的說:“這話說的,哪天不好幾十個人,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啊?”

鼻大炮插了一句:“就你說的那個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