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們白來了
三輪車停在了外環線,司機說交警查得嚴,他的車沒有手續,不敢進去,隻能送我們到這了。
司機大哥仁至義盡,我們也不能毫無表示。
掏出50塊錢給他,死活不要,說舉手之勞,不求回報,他憨厚的笑容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趁他不注意,我把錢塞進了他屁股
進了白水縣城以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專賣店以為我們是沿街乞討,不讓進門,就在路邊攤買了衣服,租了一家快捷賓館,在公共浴池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手機也充滿了電,終於回歸了正常人的生活。
那時候的手機電池都能自行更換,也是從那時起,我就養成了隨身攜帶一塊電池,以做備用的習慣。
給段懷仁去了電話,讓他來一趟雁門山,把那些三無產品全都拉回去,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走在寬闊的的馬路上,看著車水馬龍,一陣香風辣雨飄來,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我問道:“想吃什麽,我請客。”
石靜霞說:“我想吃麵。”
鼻大炮搖搖頭:“絕了,嫂子,你以前不是來麵館的嗎,怎麽還沒吃夠啊,你聽我的,咱不吃麵,外麵根本做不出媽媽的味道。”
聞言,石靜霞敷衍一笑,不說話了。
“對不起,你看我這破嘴,該打。”
鼻大炮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道歉,拍了幾下嘴巴。
石靜霞不是小氣之人,揮了揮手,表示不知者不罪。
“這一路上你也出力不少,要不是突突突,咱們恐怕就……你說,你想吃什麽?”
我拍了拍鼻大炮的肩膀,又用手指做了一個槍的手勢。
“那當然。”鼻大炮神氣起來了,“我想吃葫蘆頭。”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還說以前撿破爛賣到錢,或者有人施舍的時候就吃一碗葫蘆頭,經濟實惠量還大。
葫蘆頭其實就是豬腸子,由於切段煮熟之後形似葫蘆,故而得名,據說始創於北宋年間,也算是一道名菜了。
一人點了一碗葫蘆頭,聞著淡淡的豬屎味,有點惡心,卻他娘的賊好吃,也可能是真的餓了,我和鼻大炮把湯都喝光了,差點用舌頭舔碗。
石靜霞吃了一點,扒拉了幾下,放下筷子不吃了,結果便宜了鼻大炮,風卷殘雲之後,打了個飽嗝。
“絕了,真爽,哎呦,有點撐著了。”
“這幾天大家也都累了,回去睡覺,明天咱們去找孫鐵丹這個王八蛋。”
鼻大炮陰陽怪氣的說:“這世道,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石靜霞用筷子敲了敲鼻大炮的腦袋:“再瞎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當天晚上,我和石靜霞大戰三番,酣暢淋漓。
翌日清晨,出門洗漱,聽見鼻大炮的房間裏麵爭吵不休,其中一個是女人的聲音。
直覺告訴我出事了,這小子昨晚上沒幹好事。
敲了敲門,鼻大炮隻穿著褲衩喪著臉打開門,第一句話就是管我借錢。
“哥,借我200塊錢。”
房間裏女人也隻穿著內衣**,聲色俱厲:“200不行,至少500。”
鼻大炮罵道:“日你媽啊,說好了200,怎麽又變500了。”
女人當即反擊:“一次50,老娘要你500多嗎?”
一聽這話,我差點暈倒,急忙將鼻大炮拉了出來,關上了門。
“到底怎麽回事?”
“哥,別提了,我昨晚上上廁所,看見這女人在洗澡,一時沒忍住就跟她洗了個鴛鴦浴,後來……”
“你才多大啊,就幹這事?”
“哥,我他媽也是男人,有幾個男人老大能管住老二的?”
我搖搖頭,好像說的也對。
石靜霞站在一旁,看了個滿眼,拉了拉我的衣服。
“丟死人了,趕快給錢吧。”
經過打聽,當地的鄉鎮村落是以姓氏來區分的,比如李家村,張家村,王家村,我們要找孫鐵丹,當然要去孫家村。
剛到村外,石靜霞突然說道:“快看,是白若雪的車。”
放眼望去,那輛綠色大牛頭就停在一顆洋槐樹
一旁的西瓜攤上,白老太,白若雪,黃二黑還有劉元寶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吃著香甜可口的西瓜。
我們在另一個西瓜攤前坐了下來,石靜霞和鼻大炮背對著他們,我與他們側麵相對。
白水西瓜,馳名全國,一問價格,把人嚇了一跳。三塊錢一斤,一個西瓜差不多五十塊,當時一袋特一級的麵粉也才二十五左右,夠貴的了。
老板說現在還不到上市季節,這是四膜覆蓋的大棚頭茬瓜,貴有貴的道理。
切開一看,果然沒讓人失望,再吃上一口,簡直不要太爽了。
“光庭,他們也來了。”
“是啊,看來我們白來了。”
“那也不一定,誰先找到孫鐵丹,誰就是最後贏家。”
“小靜,你想的太簡單了,他們能在這裏悠閑的吃西瓜,說明什麽?”
石靜霞眼前一亮,壓低聲音說:“孫鐵丹不在。”
我點了點頭。
鼻大炮吃西瓜不吐籽,也不把籽咬爛,全部吞進了肚子裏麵。
我問道:“你怎麽不吐籽啊。”
鼻大炮使勁咽了一下,說道:“以前啊,我就是用這種方法,把糞撒在地裏,第二年也能吃到西瓜。”
一聽這話,差點吐出來。
“你倆快吃啊,這年頭錢不騙人,真甜啊。”
我一看,好家夥,十幾斤的大西瓜都快被鼻大炮一個人給吃完了。
鼻大炮轉身對老板說:“再來一個,要沙瓤的,這個有點太脆了。”
石靜霞忙說:“吃的完嗎,你又要一個。”
“嫂子,你這可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我給你倆要的。”
石靜霞白了他一眼:“咋不撐死你。”
鼻大炮打了個飽嗝:“好幾次我差點被餓死,撐死我還好了呢。”
言歸正傳,我小看了孫鐵丹,他早就料到我們會來找他,於是幹脆來了個人間蒸發。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林滄海打來的。
幽靜的樹蔭下,任何聲音都沒有,一切都好像困意頓生。
那個年代,手機尚未大麵積流行,特別是在田間地頭,我這十二和弦的鈴音簡直太刺耳了。
抬眼一看,白若雪看了過來。
與此同時,石靜霞靈機一動,拿一牙西瓜直接抹到了我的臉上,再加上我們都換了衣服,並沒有引起白若雪的懷疑。
他們往後備箱塞了十幾個西瓜,付了錢,開車走了。
真是有驚無險。
我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