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槍擊劉嘴子

劉嘴子大腿中彈,鮮血流了出來,幸虧被子緩衝了一下,傷口並不算深,他抓起被子死死的按住傷口止血。

“杜光庭,算你小子有種。”

“哼,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手腕一抖,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眼見我動了殺機,劉嘴子當即揭開被子,一絲不掛的跪在我麵前,雙手合十不停的求饒。

“別別,別開槍。”

我一看,他把那女人也亮了出來,白花花的肉亮瞎了我的眼睛。

“那個什麽,先把給她蓋上,太辣眼睛了。”

劉嘴子拉過被子蓋在了女人身上,自己穿了一條三角褲衩。

“不是我,是二小姐,是她幹的,是她殺了丁老頭。”

聞言,我震驚不已,白若雪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這我是知道的,她心狠手辣,但沒想到竟然還真敢殺人。

“接著說。”

“我說,你悠著點,小心擦槍走火。”

接下來,劉嘴子像倒豆子一樣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從永陵出來當晚,我們就地散夥,各自逃命,一開始有驚無險,可沒過多長時間,警方取得了重要進展,懷疑到了白老太身上。

為求自保,白老太讓劉嘴子放出風去,說盜洞裏麵有兩具屍體,警方果然找到了丁老頭和楊老漢的屍體,順藤摸瓜,很快將夥爺會納入了偵查範圍。

後來,陳老大就被抓了。

白老太可謂一石二鳥,既洗脫了白幫的嫌疑,又把夥爺會拉下水了。

這老巫婆真夠陰險的。

進去之後,陳老大蛻了幾層皮,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來,一個字也沒說,更沒有牽扯出任何人來。

聽到這裏,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陳家兄弟個個都是好樣的,用當地話說叫做支棱的端直端直的。

枕頭邊放著一塊上海牌機械手表,劉嘴子在跟我講述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手表,好像很在意時間,很明顯這家夥心裏有事還瞞著我。

突然想起剛才那個女人說過的話,說讓劉嘴子明天辦完大事掙了錢不要忘了她。

劉嘴子停了下來,看著我,顯得有些著急。

“沒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老黃瓜,你是啄木鳥死到六月天,渾身稀爛嘴巴硬,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呀。”

說著,我就用手槍瞄準了他另一條腿。

“別開槍,我說,我說。”

劉嘴子繼續說了下去。

明天,他們要在富平縣一處破磚瓦窯裏進行交易,將那些陪葬品出售,雙方談好的價格是300個達不溜。

“什麽,那些陪葬品還在富平縣,你們沒有運走?”

“本來是要跟著那些武士俑和平原公主的屍身一塊運走的,但當時情況緊急,運輸車目標太大,肯定會被查獲,二小姐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於是就來了個劍走偏鋒。”

事實證明,白若雪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我從新聞上了解到所有的武士俑都被截獲了,隻有八柱國之一的宇文泰和平原公主元明月尚未找到。

“說,東西在哪?”

“我,我真不知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在我的槍口下劉嘴子說他不知道,應該沒有騙我。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在這個時候交易的可能性並不大,陳老大被抓,還沒有宣判,這件事情就沒有結束,警方撒下的天羅地網也沒有撤走,這時候交易,風險太高了。

劉嘴子說白幫這些年花了很多錢,養了很多人,他們通過內部線人得知,永陵盜掘案被列為掃黑除惡的大案要案,要從快從重處理,樹立典型,在開年之際震懾全國的犯罪分子,其實早就定板了。

不出意外的話陳老大很快就會被判處死刑,肯定是吃不上今年的新麥子了。

這話不假,當時是2001年,正好趕上第三次嚴打,下到村鎮單位,上到公檢法機關,抓多少人,破多少案,每年都有指標,年底還要考核,死刑複核也被下放到了省高院,快的話不到三個月就可以審結完畢。

就在這時,幾聲悠遠的鍾聲響起,劉嘴子又看向了手表,秒針“擦擦擦”的走著,時間正好是淩晨十二點。

“約定時間是什麽時候?你說的那個廢棄磚瓦窯廠在什麽地方?”

“明天早上四點,西水溝村東。”

算算時間,隻剩下四個小時了,要是白天,倒還來得及,坐半個小時202路公交車,到城北客運站轉長途客車,走快線的話40分鍾就到富平縣車站大街了,然後搭乘一輛摩的就能到地方,還是比較方便的。

現在是晚上,所有的公共交通車輛都已停運,隻能坐出租車去了。

劉嘴子大腿受傷,行動不便,我拆開了一個被子,把裏麵的棉花掏出來,搓成條,擰成麻花。

劉嘴子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驚恐的盯著我,咽了口唾沫。

“你,你要幹什麽?”

“戰爭年代,就是用這個方法止血的,今天咱們就照方抓藥。”

“別,別,與其生不如死,你還不如一槍崩了我。”

“奉勸你一句,咬個東西在嘴裏,疼痛會減輕很多。”

紗布被硬生生塞進了他的大腿裏麵,劉嘴子咬著枕頭,脖子上青筋暴跳,冷汗直冒,發出聲聲低吼。

大街上極其冷清,那時候也沒有出行軟件,在路邊等了好久,終於看見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亮著空車燈牌。

招了招手,出租車停了下來,玻璃緩緩落下。

“去哪啊?”

“富平。”

“去不了。”

司機肩膀頭子上下晃動,“嘎吱嘎吱”幾聲響,玻璃又被搖了上去。

我伸出兩根手指說:“給你二百。”

這個價位不低,平時也就一百帶個尾巴,趕上天陰下雨或者節假日,最多也就一百五,我出二百絕對是高價了。

“我馬上收車了,順路的話就捎你們一段,不順路就算了。”

“三百!”

“不是錢的事,主要……”

“五百!”

司機一甩腦袋說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