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反擊

“還,還,還有我呢。”

王添財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玲妹子說的對,狗剩,別管他們,這幫人見錢眼開,自願來的,死了活該。”

“誰是你玲妹子,小心老娘把你嘴給撕了。”

王添財尷尬一笑,不敢接話。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是守墓人的後代呢,不也幫著一塊挖自家祖墳嗎?”

“那不一樣,我是被逼無奈,還有,我祖籍河南的,1942年我爺爺逃難……”

“好了,別說了,一個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趕,他們也是別人的兒子,老公,丈夫,我能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苦,這幫人我救定了。”

“光庭……”

“好了,玲姐,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隨你吧,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萬一有緊急情況,你必須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又返回了狗窩,眼前的景象讓人忍俊不禁。

“姐說的吧,狗比人厲害。”

黑背並沒有死,但卻瘋了。

以木樁為中心,拽著鐵鏈子瘋狂跑圈,也不知跑了多少圈,舌頭拉的很長,口水拉著絲流了下來,眼睛裏光也散了。

看見我們,不咬不叫,就是專注跑圈,好像在參加一場狗屆長跑比賽,到了衝刺階段一樣。

張玲問:“怎麽會這樣?”

我說:“估計是傷到大腦神經係統了,先不管它們了,救人要緊。”

來的路上,發現角落裏堆放著一堆工具,就順手拿了兩根撬棍,把一遞給了陳多餘,我拿一根。

“來,咱倆把門撬開。”

兩根撬棍從縫隙伸進去,我和陳多餘同時用力一撬,“嘎吱吱”一陣響,縫隙變大了不少,又重複了幾次,已經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入。

陳老大側著身子率先鑽了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光庭,你又救了我一回。”

“光庭好樣的,林老退休以後,我們就跟著你幹了,祖爺,哈哈哈。”

陳多餘說著,雙手抱拳,有模有樣的施了一禮。

張文傑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走。”

陳家兄弟跑到一堆廢棄物堆垛裏麵翻找起來,跟惡狗刨食一樣。

很快,他們把陳老二的屍體拉了出來。

“二哥,讓你受委屈了。”

陳多餘用袖子擦了擦屍體臉上的灰塵,背在了身上。

扔了笨重的大撬棍,在那一堆工具裏換取了趁手的家夥,我和張文傑各自拿了一根小撬棍,一頭扁一頭尖,有六七十公分長的樣子,能當武器用。

張玲眼尖,把唯一的一把崩了刃口的匕首拿走了。

陳家兄弟挑來挑去,最後一人拿了一把小鋤頭。

這種工具在關中一帶的農村非常普遍,還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做碎撅撅。

有一尺來長,一般用於點豆子等農業生產,一個人躲在地上,一手拿著小鋤頭,一手握著種子。

一鋤頭一個坑,然後扔兩三粒種子進去,用腳一踩,完活。既方便效率又高,用這種工具一個人一天能點種兩三畝地,可謂是神器一件。

“我去處理掉出口的看守,保證出口暢通。”

張文傑說道完,轉身要走,我喊住了他。

“等等。”

張文傑轉過身來問道:“光庭,怎麽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問:“張先生,你知道出口在哪裏嗎?”

聞言,張文傑愣了一下,隨即便說道:“好辦,抓個人一問便知。”

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跟張文傑有關,但具體是什麽,很模糊,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想了想,我說道:“這裏彎彎繞繞,很容易迷路,這樣,張先生,你留下,讓玲姐跟陳家兄弟一起去。”

張玲點點頭:“光庭說得對,那就這樣,大家一定要小心。”

簡單的分了一下工,然後分頭行動。

返回施工現場的時候,多了兩個人,正是白若雪和劉嘴子,他倆在和大金毛說著什麽,距離太遠根本聽不清。

這幫人行動十分迅速,八柱國十二大將軍的武士俑都已經被運走了,還有一些挑出來品相上乘的武士俑正在源源不斷的拉運。

王添財心不在焉,手裏幹著活,眼神卻一直飄忽不定,確認過眼神以後,我衝他點了點頭,一切按照預定計劃進行。

隻見王添財發出了一個錯誤的指揮信號,幾個人用力一拉,一個武士俑栽倒在地,固定用的木質框架當即散架,腦袋“滴裏嘟嚕”滾了出來。

大金毛見狀,跳下土堆,走過去抬起一腳踹在王添財的腹部,將他踹了個人仰馬翻。

“fuak!”

關鍵時候,王添財發了狠,抓起一把泥土撒了過去,大金毛本能的用手遮擋眼睛,王添財趁機撿起一把鐵鍬舉過了頭頂,狠狠的朝大金毛頭上砸了過去。

“鄉黨們,狗日的想把咱們活埋在這裏,大家都是娘生父母養的,誰也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咱們不能等死,跟狗日的拚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一時愣在了原地。

大金毛搖晃了幾下,但沒有倒,一摸額頭,滿手是血,瞪著一雙牛眼,咬著後槽牙又罵了一句。

“fuck!”

隨即從腋下掏出一把手槍,對著王添財扣動了扳機。

王添財臉色一變,趕緊躲避,一聲槍響過後,他身子一震,左肩膀中彈,血流如注。

有些時候,壓抑的情緒就是需要一個導火索,再加上西北民風彪悍古而有之,這一幕直接把人們心中的怒火給喚醒了。

“反正都是死,跟狗日的拚了。”

“我日你媽,拚了。”

“……”

現場頓時亂成一片,人們抄起家夥如洪水一樣衝了過去,立刻就把那個大金毛當成黃瓜給拍碎了。

另一隻大金毛大叫一聲鳥語,拔槍怒射。

人群一哄而散,還是有兩個人中彈,但不是致命傷,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我跑過去死死的抱住了大金毛的胳膊,槍聲響起,子彈射進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