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絕境逢生

就在這時,一縷一縷的流沙落了下來,沙堆即將漫過我們築起的堤壩,死亡近在咫尺。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我突然身子一軟,一頭栽了下去,有種頭暈眼花,惡心想吐的感覺,應該是缺氧了。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經過長時間的體力勞動,不光是我,每個人都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希望就在眼前,絕不能放棄,其他人繼續挖土,也就一根煙的功夫,一刀子紮下去,水流“咕嘟咕嘟”就湧了出來。

堤壩已經被衝開一道口子,大量的流沙湧入我們所在的空間,情況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陳老大使勁跺了兩腳,效果不是很明顯。

情急之下,我看向了陳老二的上半身屍體。

“得罪了。”

提起屍體,反轉過來,直接把陳老二的腦袋當鐵錘用。

人已經死了兩天,地宮又是陰寒之地,屍體早已經梆硬梆硬的,就跟段懷仁廂式貨車裏的凍魚一樣。

使勁砸了幾下,果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粗大的水流不斷的湧入,頭頂流沙也傾瀉而下。

一呼一吸之間,我們就被流沙和水流的混合物埋到了膝蓋部位,也正是由於各種重量的疊加,腳下的土壤終於無法承受,轟然垮塌。

一種失重的感覺突然襲來,緊接著就跟掉進冰窟窿一樣。

我浮出水麵不停的咳嗽,鼻子嘴裏全噴出水開,抹了一下臉。

張文傑也探出了腦袋,甩了甩眼鏡上的水,重新戴好喊了一句:“大家都還好嗎?”

陳老大喘著粗氣說:“沒,沒事,好錘子,激死老子了。”

緊接著,陳多餘咳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但浮出水麵的卻是陳老二恐怖的臉,嚇了我一跳。

“咳咳咳,問題不大,嗆了幾口泥水而已,死不了,大哥,帶著二哥,我扛著腿呢。”

“老三,放心吧,上半身在我這裏。”

還差一個人,我立刻緊張起來。

“玲姐,玲姐,你在哪?”

“光庭,姐好著呢,大家快向下遊移動。”

……

水流逐漸變緩,也淺了不少,也就到大腿位置。

所有人累壞了,爬上岸之後,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祖爺真是有先見之明啊。”陳老大突然感慨了一句。

“是啊,要不然我們全都得淹死在這了,不過話說回來,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長時間不練,都快累死我了。”張玲說道。

後來,我才知道,盜墓行業危險叢生,經常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混日子,為了提高大家的生還幾率,爺爺在十幾年前就要求每個人學會了遊泳。

至於我,爺爺死後,我就經常到鎮子上的養魚池裏偷魚,為此還沒少挨過打,那叫一個狠,老板把我打的遍體鱗傷,我抓著魚獲就是不鬆手,最後老板怕把我打死,就把魚給了我。

後來,養魚池的小房子牆壁上多了一行潦草的字:偷魚者,亂棍打死,概不負責。

休息了一會兒,陳多餘開始擺弄手裏的礦燈,一陣拍拍打打之後,罵了一句,扔到了一邊。

“誰的礦燈還能用?”

陳老大摸到礦燈,按了按按鈕,燈光閃爍幾下,就聽“滋滋”一聲響,冒起了一股白煙,嚇得他趕緊把礦燈扔進了水裏麵。

誰知電池與水發生反應,火花直冒,“劈裏啪啦”就跟放炮一樣,同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張文傑說了一句:“裏麵都是濃硫酸,還往水裏扔,沒文化,真可怕。”

我害怕電池爆炸,就沒敢去看,陳多餘摸索了過來。

“看把你嚇得。”

陳多餘無知無畏,直接按下開關,一道昏黃的光線亮起。

放眼望去,此處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在微弱的燈光下,無異於管中窺豹,不能窺其全貌。

張文傑起身,打了個哆嗦:“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往前走走,也能暖和暖和身子。”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感到刺骨的冰涼,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似有千斤之重,走起路來腳下跟劃船一樣。

也就走了二三百米的距離,陳多餘突然關掉了礦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小心,那邊有人。”

我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貼著洞壁蹲了下去。

張文傑小聲問道:“哪有人?”

陳多餘指著前方說道:“就在哪裏,還不止一個,是一群人。”

側耳傾聽,沒有任何動靜,耳邊隻有潺潺的流水聲和我們的呼吸聲。

我問道:“你看清楚了嗎,那麽多人,他們也沒打燈光,怎麽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陳多餘不服氣的說:“我哪知道?有可能我們到了陰曹地府,那些人都是孤魂野鬼,也說不準。”

“老三,別胡說。”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這麽幹等著也不是辦法,陳老大拔出匕首叼在嘴裏,提了提濕漉漉的褲子,悄悄摸了過去。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陳多餘也跟了上去。

很快,陳家兄弟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

“全是人,個個身高馬大,麵目猙獰,手裏還拿著家夥,跟兵馬俑一樣一樣,太他媽嚇人了,咱們這是把秦始皇陵給挖了嗎。”陳老大拄著膝蓋,喘著粗氣說道。

陳多餘也是上氣不接下氣,對我們說道:“你看看,我沒騙人吧。”

陳多餘嘴不把門,可陳老大不一樣,他穩重老成,說出來的話可信度極高。

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眼下這形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思來想去,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有硬著頭皮跟對方來個正麵交鋒了。

清了清嗓子,張文傑大聲喊道:“對麵的鄉黨,在哪裏雇的事,誰執的事?”

這是黑話,在問對方是不是同行,老大是誰。

沒有人回答。

張玲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看樣子不是同行。”

然後,她抬高聲音,朗聲說道:“能在這種地方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交個朋友,如何?”

依舊沒有人回答。

那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給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人在壓力下就會發瘋,會做出瘋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