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欠揍的殺馬特

老頭預感到了死亡的來臨,坐在地上,雙手拄地,雙腳不停的蹬踹著地麵。

“別殺我,別殺我。”

這讓我想起了我爺爺被槍斃的場景,那時候我還小,當時的場麵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我爺爺當時就是被一個黑色布袋套在腦袋上,場麵是何等的似曾相識,那一刻我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就在張文傑將匕首伸向老頭脖子的時候,我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光庭,你幹什麽?”

“張先生,能不能別殺他。”

“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我……”

遠處傳來了幾個婦女的說話聲,她們是來賣羊奶的,那老頭也及不安分,在編織袋了裏麵胡亂撕扯,發出啪啦啪啦的動靜。

段懷仁在一旁催促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快點,收羊奶的車馬上就來了,我們沒有時間了。”

張文傑一把甩開我的手,一狠心,“噌”的一聲,隔著編織袋子割破了老頭的脖子,滾燙的鮮血噴湧問出,灑了我一臉。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這幫盜墓賊殘忍的殺害了。

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在一片猩紅的世界裏,我聽到老頭的鮮血噴射在編織袋了裏麵的聲音,就像雨滴落在雨傘上一樣。

張文傑語氣急促的說:“快,把人扔進爐子裏,趕緊離開這裏。”

陳老大和陳老二將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的老頭抬起來,扔進了盜洞裏麵。

陳多餘看了一眼正在吃草的奶山羊,然後走了過去,一手抓著一隻羊角,將羊頭提了起來。整個身體緊靠著山羊的肚子,雙手猛一用力,將羊頭直接擰了一圈。

連人帶羊都被扔進了盜洞裏麵,收拾完現場,幾個人鑽進了車子裏麵。

回去以後,夥爺會還是按照老規矩,就地解散,此後的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時間裏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張玲來過幾次博通堂,都是晚上沒人來的,有的時候停留的時間長,有的時候連半個小時都不到就走了。

我與她打過兩次照麵,她對我表現出了過分的熱情,極盡**的讓我晚上去她家裏查水表。

這女人曾經想殺了我,我哪裏敢招惹她。

雖然那個老頭不是我殺的,但是我也成了幫凶,那一段時間我的心情很差,又沒有個說話傾吐的人,總是去如家餐館吃麵,差點給我吃吐了。

一天晚上,大概九點鍾的時候,我又去了如家餐館,時間已經挺晚了,石母正在收拾著桌椅板凳,準備關門歇業。

石靜霞走了出來,把兩個垃圾袋放在了泔水桶旁邊,拍了拍手。

“杜光庭,怎麽不進屋啊?”

石靜霞說著衝我招了招手,然後去翻了翻冰櫃,轉身說道:“就剩貓耳朵了,行嗎?”

“行,貓耳朵連湯帶水,吃了暖和。”

“那你先坐,我去給你做,哦,對了,冰箱裏有啤酒飲料,想喝什麽自己拿。”

很快,一大海碗熱氣騰騰的貓耳朵就端到了我麵前,還特意鋪著一個煎雞蛋,用番茄醬畫了一個笑臉。

我扭過頭去,看著正在忙碌的石靜霞,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她眼角微微上揚,對我微笑,可她戴著白紗,但我想那個笑容一定很美。

“希望你每天開開心心的,別總是愁眉不展,今天我請客。”

那一刻,我他媽竟然鼻子一酸,被感動了。

我害怕她看見我的脆弱,趕緊轉過頭去,夾起那個煎雞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正吃著飯,外麵突然嘈雜了起來,原來是三個葬愛家族的殺馬特小青年也要進來吃飯,但石母因時間太晚給擋在了外麵,雙方在門口吵了起來。

黃毛指了指我:“裏麵不有人嗎,怎麽,還區別對待,看不起誰呢?”

石靜霞說:“那個人是我朋友。”

黃毛陰陽怪氣的說:“朋友,我怎麽不知道,該不會是你交的男朋友吧。”

“哈哈哈。”

那兩個同夥發出一陣壞笑。

“關鍵東西都賣光了,也不剩什麽了。”

“沒事,裏麵那人吃什麽,我們兄弟就吃什麽。”

三個小青年走了進來,刺啦一聲,拉開凳子,坐了下來,一人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

這都已經十一月了,晚上隻有四五度,很多人已經穿上薄款羽絨服了,可他們竟然還是衣衫單薄。

裏麵穿著一件雞心領的體恤,套著一件外套,緊身褲,露著腳脖子,髒不拉幾的豆豆鞋。

三個人被凍得嘴臉烏青,雙手插兜,跟三隻大蝦一樣馱著背,不停的抖著腿,簡直尼瑪絕了。

石靜霞端著碗走了過去,黃毛突然一伸腳,絆了她一下,石靜霞重心不穩,一碗熱湯麵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飛濺的碎片擊中黃毛的腳脖子,劃開了一道血口子,黃毛“哎呀”一聲跳了起來。

“你他媽沒長眼睛嗎?哎呦,燙死我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要不我在你身上拉一道口子跟你說聲對不起,你看行嗎?”

葬愛家族相互使了個眼色,便開始動手動腳,石靜霞左擋右避,連連後退。

石母找來了碘伏和創可貼,要給黃毛消毒,黃毛卻往後一縮,色眯眯的看著石靜霞。

“解鈴還須係鈴人,讓她來。”

“小靜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要是傳出去,對她影響不好。”

“那就讓她將麵紗摘下來,讓我們兄弟一睹白麵西施的廬山真麵目,此事就此作罷,否則,我們今天就把如家餐館給砸了。”

看石靜霞女子不說話,黃毛一腳將一把凳子踹翻在地,另外兩個人也沒閑著,砸碗掀桌子,摔盆折筷子。

這幾個狗雜種太猖狂了,我正要路見不平一聲吼,跟他們大幹一場,石靜霞的聲音壓過了一切。

“住手,我答應你。”

“小靜,不要。”石母哽咽道。

“媽,如家餐館是您的心血,我不能親眼看著如家餐館毀於一旦。”

石母搖頭說道:“大不了我們娘倆遠走他鄉,讓你那個天殺的爹找不到咱們就行了。”

“我們能去哪裏呢,這都是命,媽,我沒事的。”

石靜霞蹲在了黃毛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