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渣了病嬌太傅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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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馬車上,蘇荷看著蜷縮在角落裏被藥效折磨的少年,她拿出拍賣會管事交給她的解藥,像是在用生肉逗著小狼崽子。

「想要嗎?」她將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在他意圖爭搶時,迅速扯了下另一隻手中的鏈子。

少年被勒住了脖頸,難受得咳嗆起來,漲紅的臉太陽穴青筋凸起,顯然是快要窒息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要服軟的樣子,是個烈性子。

蘇荷笑了笑,鬆開牽製的鎖鏈,讓他得以喘息。

「跟我做個交易怎麽樣?」她拍了拍車壁,彈出個暗格,她從裏麵拿岀一個短小的聖旨,少年見到那展開後的鳳凰圖騰,瞳孔猛然緊縮了下。

「你是...」沙啞的嗓音,他的聲帶有些受傷,但卻透著濃濃的警惕與懷疑。

未等他說完,蘇荷便點頭承認,「我是。」

四目相對,少年湛藍色的眼眸中透出凶狠的光芒,看著蘇荷像是見到了仇人,他的後腳跟抬起,是蓄勢待發的偷襲動作。

可蘇荷卻像是沒看到的樣子,她將手中寫好的聖旨丟到他麵前。

「看看,這便是我要跟你做的交易,如果你有意,便按個手印,並以你銀月一族的名義起誓。」

嗓音陡然淩厲犀利,「若有違背,你死去的族人和母親,當永墜閻羅,受地獄業火,不得投胎轉世。」

「狗皇帝,你也配!」

伴隨著鎖鏈的晃動,少年滿臉戾氣猙獰,猩紅的眼眸狠狠地瞪著蘇荷,他拚了命想殺了眼前這個人,可就是無法得逞。

於是...

「嗬忒!」

被吐了一口唾沫的蘇荷臉色陰沉下來,雖然她躲的及時,沒被吐到臉上,但這種感覺還是很不爽的。

她出手很快,少年來不及反抗,便被按住了雙手,捏住了臉頰,眼角泛起猩紅,眸中溢出吃痛的淚光。

卻仍然倔強地直視著蘇荷,像是蟄伏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咬你一口。

蘇荷輕笑一聲,像是調侃。

「你很凶啊。」

話落,眼神陡然犀冷,慢慢逼近他,直到都能感受到那滾燙的呼吸。

「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把你這舌頭割了,牙齒都敲碎,你還能不能凶得起來。」

「唔……」

銀發藍眼的少年掙紮起來,可藥效中摻了的軟筋散卻讓他隻能憋屈地任麵前的女人為所欲為。

他氣紅了眼,精致姣好的麵容上滿是憤怒的緋色,可落在蘇荷眼裏,卻別有一番脆弱心驚的破碎美感。

「當年銀月一族之所以被貶為奴隸,我想你應該並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緣由,牽狷,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誰嗎?」

鬆手退開,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去,蘇荷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像是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這樣的動作讓少年瞳孔微縮,心情莫名煩躁,但也安心下來,看來眼前這位,是真的對他沒有絲毫興趣。

至於她剛才說的話……

嗬,他倒要看看她如何狡辯!

沒有聽見回複,蘇荷也不急,她側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年,片刻後,慵懶一笑。

「算了,寡人也不跟你打啞謎了,就直接說了吧,你銀月一族之所以會被先皇貶為奴隸,真實緣由是,你族族長,盜取國璽,與外敵勾結,意圖顛覆王朝。」

「荒唐!」

牽狷聲嘶力竭地吼出這句話,蘇荷既然知道他叫牽狷,便也該知他是銀月族的少主,父親有那麽大的野心,他怎會不知?

「別急啊,就知道你不信,所以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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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把證據收集齊了。」..

又是一個暗格,蘇荷從裏麵拿出一遝信件直接洋洋灑灑地丟在少年臉上。

「自己看看,你父親的字跡與銀月族族長的印章,想來是認得的吧。」

見牽狷顫抖著手指撿起其中一封通敵賣國的信件,蘇荷又饒有興味地說道:「說來可笑,你可知你那慈祥和藹的父親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牽狷沒有抬頭,他仔細辨別著字跡的真假,竟是真的,怎會,不可能!

見他好像有些崩潰,像是多年的堅持與信任遭到了背叛,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不知該何去何從。

倒了杯茶水細品,蘇荷漫不經心地說著別人的故事。

「先皇年輕時有些好動,喜歡到處遊曆,她女扮男裝,經過銀月族,在一處山崖懸坡下救下了個少年。」

「少年對先皇一見鍾情,故意受傷,想要陪伴在先皇身邊久一點,可先皇當時已經有了我父君這個心上人,知道少年的心意後,便留信偷偷離開,不願耽誤他。」

「後來,少年回到了族中,通過一些手段知道了先皇的身份,便想參加選秀,奈何卻被族中長老算計,與你母親有了夫妻之實。」

「而偏偏這個時候,先皇頒布聖旨,取消了選秀,少年因愛生恨,便開始往上爬,坐到了族長的位置。」

「他通敵賣國的最大原因,便是想將先皇從那高不可攀的王座上拉下來,囚禁在他身邊。」

說到這,蘇荷勾了勾唇角,有些惡劣道:「你那麽聰明,想來也該知道你外祖父一脈還有你母親,是怎麽死的吧?」

「不可能!」如此沉重的真相讓牽狷左眼落下血淚來,他捂著頭,像是被黑暗的觸手拉扯,要墜入深淵地獄。

嘴裏隻會呢喃著「不可能。」

但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明白,蘇荷說的都是對的,因為他不止一次在父親的書房暗室裏見到一幅女子的畫像。

以前他不知那人是誰,可見到蘇荷後,心中便隱隱有些猜測了,隻是一直不敢相信。

父親,父親他怎麽會...

一隻溫柔的手落在了他的頭上,輕揉那細軟的銀發。

「所以啊,隻是貶為奴隸,已經是先皇格外的開恩了,至少還保留了你們銀月一族的血脈。」

手腕被拍開,少年凶惡地瞪著蘇荷,咬牙切齒中又帶著諷刺,「開恩?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倒還不如殺了我們!」

話音剛落,蘇荷便蓄力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讓他清醒過來。

「東璃國可從不苛待奴隸,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倒黴,大多數人還是能平安穩定地過活的。」

「好了,廢話不多說,趕緊簽字畫押,未來八年之內,你就是我的人了,要為我馬前卒,替我賣命,等期限一到,寡人便放你自由,並撤去你族永世為奴的詔令。」

良久的沉默,牽狷拽緊手中寫滿字跡的信紙,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清,但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拿過了那「賣身」的活契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