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渣了病嬌正夫後18

青梧乖乖去殺雞,蘇荷滿意地看著他的背影。

突然察覺一道視線,側頭去看,發現謝枝虞單手扶著門邊,目光毫無波瀾地看著她。

見她注意到,立馬移開了視線,就要回屋。

“等等。”

蘇荷叫住了他,謝枝虞背影一僵,像是小貓出現應激反應。

不過蘇荷並沒有走過去,而是站在那裏懶散地說,“屋內有好些布料,你拿著練練手,早日給我做出一件像樣的冬衣。”

“連針線活都不會的夫郎,是會被人笑話的,枝虞哥哥應該不喜歡那樣的,對吧?”

謝枝虞沒有回答,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後,就繼續往屋內走去。

蘇荷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反正到了時間他會檢查。

若是敷衍她,又或者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那她就將那些布料扯了給他做床褥,讓他日日換新,夜夜細瞧。

眸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蘇荷又突然轉過頭,對上廚房那邊青梧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看什麽?殺你的雞。”

青梧心裏說不出的鬱堵,隻覺得蘇荷臉色變得極快。

前一刻對著公子笑意吟吟,語氣溫柔,雖然說的是混賬話,但也沒有對他這麽凶巴巴。

雖然他知道不該這麽胡思亂想,但腦子裏時不時就冒出蘇荷破壞他任務時,對他的所作所為。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公子隱瞞,沒有說出那個劫走任務目標的人是蘇荷。

他莫名心虛,明知不對,就是說不出口。

總覺得那樣做,公子就不會讓他繼續做家仆了。

“你、在、想、什、麽?”

身後幽幽傳來一個聲音,蘇荷不知何時出現,一隻手搭上他的肩。

青梧驚得一緊張,直接用菜刀把雞脖子剁了,飆了一臉雞血。

“噫……”

蘇荷後退,後退,再後退,嫌棄地退出了廚房。

嘴裏還不忘說紮心話。

“你這男兒郎,忒狠,哪有你這麽殺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經常幹這種抹脖子砍頭的事呢。”

青梧憋紅著一張臉,顧不得擦拭臉上的血跡。

“我沒有,我……”

“算了算了。”蘇荷擺手打斷他,“反正跟我也沒什麽關係,髒死了,趕緊擦擦繼續做雞湯吧,我再出門一趟。”

說完,就往門外而去,留下欲言又止,憋屈得慌的青梧,慢慢低下了頭,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片刻後,他捏起袖子一角擦血跡,擦著擦著,隻覺得心裏越發堵得慌。

“我不髒的。”

呢喃著,他緊緊地抿著唇,隻覺得這句話帶給他的衝擊前所未有的大。

但他幼時流落街頭時,也不是沒被別人說髒過,那些他都不在意,不過心。

偏偏這次,怎麽都受不了。

這晚,下起了大雪,青梧蜷縮在廚房的茅草窩裏,身上裹緊帶補丁的棉被,身體忽冷忽熱,發起了高燒。

還做了夢。

夢裏光怪陸離,有著奇怪的建築,還有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女人。

她總是打趣調侃他,但在他難受時,也會陪伴他。

[不髒,一點都不髒。]

他聽見夢裏那個女人伸手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又在片刻後反悔。

[好吧,確實有點髒,這血味道太難聞了,還是你本來的味道好聞,走,我們去洗香香。]

拉著臉紅得滴血,手足無措的‘他’進了個有水的地方,又自己出去。

[洗幹淨了,然後趕緊給我做飯,我餓了。]

那理直氣壯的口吻囂張又嬌氣,偏偏青梧見夢中的自己還樂意寵著她。

[嗯,我給你做雞湯。]

畫麵一轉,青梧感覺更加冷了,這次他好像被禁錮在了誰的身體裏。

很快,他就發現,是夢中的自己。

隻是他能聽見能看見,卻無法掌控這具身體,隻能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看著夢中的自己在寒風中無助地落淚,手裏抱著個瓷器做的罐子,但格外的花裏胡哨,顏色看得人花眼皺眉。

[這麽難看,你一定會受不了的,然後晚上托夢罵我。]

青梧聽見那個腦子似乎不是很正常的自己,一邊哽咽,一邊絮絮叨叨很多。

但總的來說,就是讓誰一定要給他托夢,不然等他死後,就跟她合葬。

讓他下輩子也能跟她有遇見的緣分。..

蘇荷也做了個夢,夢見上一個世界的小殺手拿著十八米長的大砍刀朝她哭著追了過來,嚇得她趕緊跑。

一邊跑一邊問他原因,但他就是不說話,就是追著她跑,氣得蘇荷忍無可忍,直接把人打了一頓。

然後他哭得更淒慘了,稀裏嘩啦。

[你欺負人,你欺負人,你騙我,你騙我…]

蘇荷揮起的拳頭落不下去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殺手那張麵癱似的臉,情緒波動如此喜劇憐人。

[我怎麽就欺負你,騙你了。]

殺手哭得更凶了。

[你就是欺負我,你就是騙我!]

蘇荷的拳頭又硬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咳嗽聲,很小的聲音,但她聽得一清二楚。

循著聲音看去,夢境如旋渦顛倒,蘇荷暈乎乎地醒了過來,抬手一彈,遠處的燭台就亮了。

揉了揉眼睛,蘇荷打算去如廁,又聽見那陣咳嗽。

這次更清晰了。

披上外衣,蘇荷開門走出去,被雪花撲了個滿麵。

還在內力還能禦寒,很快她就調整過來,往咳嗽聲傳來的廚房走去。

灶台裏的火已經快要熄滅了,走進裏麵,大堆的柴火後是一捆捆的茅草。

圍成半個弧形,裏麵塌陷不少脫米的稻草跟茅草,小小少年連個枕頭都沒有,隻有一床被褥將自己裹在裏麵睡覺。

咳嗽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蘇荷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把灶台的火重新燒了起來,添了木材,又往大鍋裏重新添了些涼水,以免燒幹。

這才借著火光走到青梧的麵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額頭。

很燙。

她驚奇。

習武之人的身體,最是耐寒,且還有內力抵禦,他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

蘇荷不理解,但非常好奇。

總不能讓人死在這,她試圖將人叫醒。

半盞茶的工夫後,她放棄了,幹脆直接掀開那沾了茅草的被子,把有些軟趴趴的人扛在了肩上。

想了想,又打了一盆熱水,一起帶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