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慷慨相助
048.慷慨相助
柳州最有名氣的古玩店是珍寶齋,珍寶齋當然收藏有一些奇珍異寶,否則如何叫珍寶齋?珍寶齋的看家之寶是一塊玉立人像,據說是新石器時期的圓雕立體全身裸人像,可能是上古時期的一個貴族少婦,玉質通體受沁成棗紅色,古藏界把這種現象稱為“ 脫胎”,猶如羽化成仙,脫去凡胎,難得一見。這樣的雕像,在古代雕塑界,在古玩市場都極為罕見,因而當之無愧地成了珍寶齋的鎮館之寶,珍寶齋也因為有了這個雕像而聲名遠揚。
這樣的地方,按說應該是隻有達官顯貴、公子闊少們才能去的地方,平常人是不會去的,然而平凡卻到了這兒。這樣的地方,平凡怎麽會去呢?平凡之所以會到這樣的地方,其實也很簡單,因為他心裏實在是亂透了或者說是無聊極了。一個人心裏極度混亂或是極度無聊的時候,往往就會去不該去的地方。 隨著一些人,平凡就走進了珍寶齋。進了珍寶齋,平凡的眼睛就不夠用了,珍寶齋之所以叫珍寶齋,裏麵當然珍藏了許許多多的珍奇異寶,而通常情況下,珍寶又大都吸引人們的目光,所以,在眾多的珍寶麵前,平凡的眼睛就忙不過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夥計打扮的人走到平凡麵前,麵上堆滿笑容,躬身行了一禮道:“公子如果要看最好的珍寶,請到裏麵。”
最好的無論是什麽,總有很強的**性,平凡就很自然地跟著夥計到了裏間。到了裏間,夥計笑道:“公子慢慢看,有事喚一聲小的即可。”說著就退了出去。
裏間的麵積很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平凡一路看過去,看得挺盡興。看到盡頭的時候,一尊雕像突然映入了他的視線,像有了魔力一樣,平凡立刻就被那雕像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是一尊玉雕立體女人全身裸像,看上去像是上古時期的一個貴族少婦。人像高約一尺,寬兩寸許,玉質通體受沁成棗紅色,玉人大大的眼睛,直直的鼻梁,小小的嘴巴,矮額呈“ V ”形,長發蓋耳及腰。胸部豐滿,**微挺。雙手貼身下垂,雙掌各琢四道陰紋磨出五個指紋。玉人雙膝微微向前,雙腿稍彎,腳板作立正姿“八”字狀分開。腳板底趾處內凹,上下琢四道陰紋。該器琢磨精細,身體比例協調,線條飄逸柔和,麵部表情生動傳神,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一時之間,平凡竟然看得癡了。在他的感覺裏,麵前的雕像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婦,就要走過來和他說話了。
就在平凡看得有些迷醉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勁風穿過,他本能地轉身去看,卻什麽也沒有看見。正疑惑間,猛地聽得腦後一聲脆響,他扭頭一看,頓時驚得呆了。桌台上那尊雕像竟然已經跌落到地上,跌落到地上的雕像赫然碎了幾塊。
平凡四下裏看看,空蕩蕩的房間裏除了他自己,連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好端端的,雕像怎麽就自己會掉下來呢?
正當平凡百思不解的時候,先前的夥計循聲走了進來,看到摔碎到地上的雕像,頓時大驚失色,連聲狂呼:“快來人啊,鎮館之寶被人摔碎了!”
他這一生大呼,立刻引來了一群人,空蕩蕩的房間頓時擁擠了起來,擁擠上來的人群很自然地就把平凡包圍在了人群之中。
一個掌櫃模樣的人擠進人群,看到摔碎到地上的雕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他哭了幾聲,突然跳起,一把抓住夥計的領子嘶聲喊道:“怎麽回事?你說怎麽回事?”
夥計顯然是被嚇傻了,好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過了一會兒才指著平凡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他——”
掌櫃的一下子鬆開那夥計,又一下子抓住平凡的衣襟,顫聲道:“鎮館之寶,鎮館之寶——”
平凡的頭一下子大了,他連忙說:“不是我,不是我!”
那掌櫃開著夥計,嘶聲說道:“到底是不是他?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那夥計滿臉漲得通紅,急切地說道:“整個房間裏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他就站在雕像麵前,如果不是他失手弄翻掉在地上,難道是雕像自己掉在地上的?”
夥計這麽一說,人群裏立刻就有許多人隨聲附和:“就是,難道雕像自己會倒下?”
平凡突然感到一種恐懼,他猛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解釋,就算是自己解釋了,又有誰會相信?一個人恐懼的時候往往會忽略一些細節,平凡也是這樣,他實在是應該想一想對他這樣一個已經是身無分文的人為什麽還會有夥計引導他去看最昂貴的雕像?既然是鎮館之寶為什麽竟然連一個人看守都沒有?鎮館之寶怎麽會裸放在任何人隨手都可以觸摸到的地方?這些問題隻要一說出來,就會發現好多疑點,可惜這時平凡的心已經亂了,一個人心亂的時候又怎麽能想起這些!
可憐的平凡這時候真是百口莫辯,麵對眾人的目光,他唯一能做的隻能是不停地解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是那掌櫃卻一把緊緊地抱住了平凡,目眥嗔裂,痛哭流涕道:“鎮館之寶沒了,珍寶齋就要倒了,我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啊,我不如死了算了!”說著哭著,他就真的一頭撞向麵前的牆壁,敢情他竟然真的不想活了。
人群中連忙有人攔住了那掌櫃,人群中有人開始說道:“把人家的鎮館之寶弄碎了,趕緊賠吧!”
“可這雕像值多少銀子呢?”另一個人接口道。
“怎麽著也得幾千兩銀子吧!”先前之人說道。
不想那掌櫃的聽到這話,竟然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那人的鼻子叫道;“什麽幾千兩銀子,你以為我是在收破爛啊,我可是傾家蕩產花了十五萬兩銀子買的啊!十五萬兩銀子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說著,他又一頭朝牆壁撞去,幸虧又被人死死拉住。
平凡這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他實在不知該怎麽應付這樣的場麵。如果那掌櫃一個勁要他賠償,他到還可以據理力爭,因為那實在不是他的責任,可人家掌櫃並沒有讓他賠償,人家隻是自己不想活罷了,他又該怎麽辦?
“哈哈哈!”人群之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隨著笑聲,一個青衣人走了出來。就在眾人驚愕之際,青衣人又大笑著說道:“多大的一點兒破事,也值得去死!”
掌櫃的一聽青衣人這麽說,哭喊著叫道:“十五萬兩銀子啊,我全部的家當啊,你說著輕巧,你賠得起我十五萬兩銀子啊?沒有了銀子,我非死不可!”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如果你有了十五萬兩銀子,你是不是就不死了?”
“那當然!”掌櫃的大聲叫道:“誰有了十五萬兩銀子還會去死!”
“那好!”青衣人笑了笑說,“我給你十五萬兩銀子,你不用死了!”說著,他就真的從懷裏掏出了兩張銀票,一張十萬兩,一張五萬兩,一起放到掌櫃的手中。
那掌櫃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青衣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銀票,突然雙膝跪地,砰砰砰磕了十個響頭,然後抱著銀票瘋瘋癲癲地跑了。
青衣人看著跑出去的掌櫃,淡淡地笑了笑,轉身作勢要走。平凡一閃身,攔在了他的前麵,拱手說道:“尊駕請留步!”
青衣人看著平凡,笑了笑說道:“閣下還有什麽事?”
平凡笑了笑說道:“兄台幫了我的大忙,怎麽說我也應該知道兄台的名字,它日以表感謝吧?”
“這倒不必,”青衣人還是淡淡地笑著,“名字隻不過是身外之物,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區別!”
“這——”平凡怔了一下,笑道,兄台倒非尋常之人,隻不過能否稍留片刻,小酌一番,讓在下無論如何表示一下謝意?”
“好!”青衣人爽朗地說道,“那我們就找一家酒店敘話!”說完,大步走出了珍寶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