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接觸
馬蹄落在土地上激起了塵土，騎在馬上的騎士們手持長槍和鳶尾盾，與幾百米外拿著圓盾和彎刀大衛蠻族相互對峙。騎士們不時接近蠻族的隊伍，稍稍接觸又再度分開，偶爾騎士們會用長槍攻擊蠻族騎兵，靈巧的騎兵隊則是立刻躲閃。蠻族騎兵也會搭弓射箭，可惜複合短弓射出的獸牙箭完全無法擊穿身著鐵甲的騎士們。兩支隊伍相互兜圈，時而接近，時而分開。
藍鵲城堡，鬃狼伯爵此刻站在瞭望台上遠觀著鬃狼騎士團一隊與30名蠻族騎兵之間的相互試探。經過幾年的積累，鬃狼騎士團鐵甲與黒鱗馬齊整，每一隊都有高級騎士作為領隊，可以說同等規模的騎士隊伍，完全可以力壓兩倍於己的蠻族騎兵隊。
現在城外騎士團領隊的就是鬃狼大公子，大公子作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在鬥氣、馬術與招術上都有很強的天賦，唯獨缺少戰鬥經驗。
好在這樣的相互試探本來就不是為了搏命，而是對手之間的相互試探。
自從鬃狼伯爵察覺了蠻族的意圖，是阻止西北各地的封臣騎士靠近藍鵲城堡，進而各個擊破，伯爵一直在想辦法。如今鬃狼與灰雁之間的形勢就是，鬃狼的騎士團及所有封臣的騎士總和比灰雁的騎兵總和更強大，但是灰雁如今兵分5路，除了藍鵲城堡下麵的不到100人，其他的變成小股部隊，襲擾封臣領地，並幹擾封臣們向藍鵲城堡集結。沒有封臣軍隊掠陣的伯爵騎士團，對衝100名騎兵，損失太大，伯爵舍不得。
相持局麵想要破局，就需要新鮮力量的加入。伯爵一共做了兩件事情，首先是派出10－15人的騎士隊，不斷與蠻族進行僵持和試探。騎士團戰力強悍，城堡內又有鬃狼城的中級牧師坐鎮，隻要能控製與蠻族騎兵之間的交手力度，就不會減員或者吃虧。
經過幾天的試探，蠻族受傷、墜馬者十幾人，不得不召回部分外出襲擾的騎兵隊伍。如此伯爵的封臣就可以出城到藍鵲領地集合了。如今瞭望台上的麋鹿子爵和另一位來自鬃狼城以東的男爵，就是這樣被解放出來的。
然而僅僅是集合封臣，恐怕還是不夠。鬃狼伯爵在召喚封臣，灰雁首領也在召喚平原上更多的部落。因而伯爵還聯係到了王國的藍龍家族，以未來三年私鹽收入為抵押，請求藍龍家族給予一支25人騎士中隊的支持。
這支中隊預計一個月左右到達，伯爵認為本地封臣外加外部生力軍，足夠保證趕走蠻族的同時，不讓領地脫離自己的控製。
……
“你比我更了解亞伯特·奔馬，他不會被蠻子逮住的”伯爵的身後，麋鹿子爵正在安慰哈克。“你們家族在那片森林裏經營了那麽久，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正因為熟悉，我才擔心的，森林裏魔獸太多了，稍有不慎無魔者就會成為中級魔獸的餐點，8年前為什麽我會替羅特領地照顧兩個領地的領民，就是因為我們太了解森林了，那裏麵一位中級騎士根本忙不過來”哈克的心一直記掛著自己的領地。
“本來我一直反對你們跟蠻族交易糧食和鹽鐵與馬匹，我以前覺得那就是在資敵，不過現在我不這麽想了。黒鱗馬太強大，使不出鬥氣時鐵甲更是最強的防具。現在蠻族都騎上了馬、配上了甲，咱們跟不上就隻能被蠻族圍在城堡裏。”
“你就不說，是因為我們的交易導致蠻族變強的？”
“開玩笑，你們那點交易夠幾個蠻族穿上鐵甲的？”在巨龍王國內有一種說法，因為邊境貴族與蠻族的頻繁交易才導致了如今蠻族勢大。“現在整個西北領地內至少有200個蠻族騎兵，他們的部落裏至少還有相同數量的蠻族擁魔者和5倍數量的無魔者，如此數量的擁魔者把整個西北領地所有的糧食送到奔馬平原上，也養不起這麽多的人”
“但是帝國養得起”哈克苦笑著說，“如何既能壓低鹽鐵成本，又能保證貴族們的利益？當然是鹽鐵司直接大規模購買奔馬平原上蠻族的食鹽和鐵錠。”
“是呀，鹽和鐵都是大宗貨品，運輸不易，本地生產才有利益，為了保證更大的利益，鹽鐵司還要提供蠻族煉鐵和煮鹽技術。”麋鹿家族作為掌握從帝國腹地進入奔馬平原重要通道的家族，對於貨品的運輸非常敏感，“每年從大陸東部、南部的大批穀物、眾多鬥爭失敗家族的擁魔者都會進入奔馬平原，這些糧食和奴隸供養出的蠻族部落如今可以輕易派出上百名騎兵席卷西北領地。
不僅如此，整個西北領地、整個巨龍王國都是購買蠻族的鹽鐵，我們的金幣就被巨龍家族的代理人和蠻族瓜分，這些金幣如今都成了絞死我們的鎖鏈。”
兩位邊境貴族你一言我一語的勾勒出了奔馬平原上眾所周知的秘密。經過多次征戰無果之後，人族準備通過代理人的形式，開發奔馬平原上的礦產資源，由鹽鐵司在王國中的代理藍龍家族出麵，保障蠻族的開采技術和運輸通道。
這樣的開采雖然會增加蠻族的實力，但是無論蠻族多強大，也無法威脅巨龍王國的內陸，因為隻要過了鬃狼城，魔法紊流的影響就會接近消失，因此蠻族威脅隻會存在於西北伯爵領的境內。
雖然西北領地內的小貴族們會受到危險，但是相比於整個巨龍王國中，民眾的生活成本和帝國鹽鐵司的利益，這樣的犧牲是必要的。這就是巨龍王國中，廟堂上滾滾諸公的內心想法。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麋鹿子爵如今非常欽佩哈克，“領地的事情不用擔心，就算亞伯特他們沒保下領民也沒關係，我們東部和南部的幾個貴族湊一湊，給你找300個領民還不簡單。我的首席騎士的三兒子最近成為了中級騎士，明天我就把他叫來，做你們的家族騎士。”
如今西北領地內的貴族們在切身感受到了蠻族威脅之後，都知道哈克的領地就是他們的外門，他們不介意從領地中分出一部分人口和擁魔者給哈克。
“那是什麽人？”突然伯爵在露台上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