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人之間的戰鬥
黑色的蟲雲烏泱泱的，好似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源源不絕，將埋頭前衝的砂隱上忍所淹沒。
不僅如此，隨著油女智夫的舉動，更多的黑色寄壞蟲從他的袖口和臉上爬出，如同黑色的刺青，脫離他的身體，匯入不遠處的蟲雲中，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麻。
這些，已經是其唯一僅剩的一些寄壞蟲了，也可以說是他壓箱底的手段。
在如此密度的蟲群包圍下，即便是上杉慶隆，一時也難以掙脫出來。
更何況寄壞蟲的特點本就是吞噬查克拉，被這些小家夥纏上了，隻需過個片刻，就會查克拉耗盡，落得個力竭的下場。
至於那邊墜落的同伴日向濤，不是油女智夫不想去幫他，而是早已有人在他墜落到地上之前，就已經將其救了下來。
“好了，你安心休息，接下來就交給我了。”一身勁裝的山中地藏將懷裏的日向濤放下，對其點了點頭。
“不交給你還能交給誰，你可得小心一點，布局這麽久，別陰溝裏翻船了。”
日向濤抓著脫臼的右臂，用力一拉一扭，在“哢噠”聲中將其複歸原位，臉上是疼得齜牙咧嘴，但神情上卻並沒有多麽交集。
因為己方的這種劣勢局麵，本就是他們一步一步營造出來的。
在上杉慶隆選擇通過各個擊破的方式打擊山中地藏他們時，他自己其實也在被一步一步地削弱著。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精通山中秘術，可以初步誤導敵人思維感官，給予對方心靈暗示的山中地藏，也是花了不少力氣的。
不然以上衫慶隆身為上忍的警覺性，這中間他有很大的可能會轉身離開。
萬幸的是他一直留到了現在，如今山中地藏在加藤靜音的治療下，狀態已經恢複了七八成。
而上衫慶隆的體力、精神已經陷入了低穀，在這種情況下，攻守之勢，已經悄無聲息的逆轉了。
被密密麻麻的寄壞蟲包圍的上衫慶隆還不知道這一點，不過長年累月戰鬥所帶來的直覺，還是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
於是被寄壞蟲包圍的他果斷施放了早就為此準備的忍術。
土遁·塵崩！
這個忍術他之前對戰山中地藏和日向濤的時候就施展過一次，如今對付個體更加弱小的寄壞蟲，效果倒是非常出眾。
當然，因為有寄壞蟲存在的原因，其所需要消耗的查克拉，也遠遠超過了上一次。
好在這些付出是值得的，細小的塵土向著四麵八方濺射而出，飛在空中的寄壞蟲瞬間就死傷一片，將樹幹下方白色的雪地都染得漆黑。
看著自家小寶貝成片成片的死去，油女智夫自然是心痛不已，然而能夠借此消耗掉上衫慶隆的查克拉，他也依舊是無怨無悔。
此時一隻寬厚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頭，“把寄壞蟲收回來吧。”
山中地藏的聲音在油女智夫的耳邊響起，其沉穩的語調，讓他那原本緊張的情緒，瞬間就安定下來。
油女智夫從善如流地收回了剩下的寄壞蟲，不遠處的蟲群散去，被包圍的上衫慶隆自然也就顯露了出來。
“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沒有蟲群遮蔽的上衫慶隆當即就看到了山中地藏，經驗豐富的他瞬間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沒錯，如今的你，已經沒什麽勝算了，不如束手就擒，如何？我們木葉村絕對會優待俘虜的。”
山中地藏將之前上衫慶隆所說過的話，又原封不動地換了回去，其中所蘊含的意味，讓這名上忍都忍不住怒氣上湧。
隻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的語氣語調，乃至於眼神動作，都附帶著一種奇怪的力量，在挑動他的心靈。
“幻術？還是血繼限界？真是難纏的家夥！”
上衫慶隆一時弄不清這股力量的來曆，於是提高了警惕，同時加速體內查克拉的運轉，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山中地藏見狀灑然一笑，倒也並不意外。
這種通過言語來擾亂對方心神的手段，還是他從腦海中的般若寶珠中得來的，本就是佛門的渡化之術。
隻是換了個天地，以陰遁查克拉來施展，終究是不能發揮其原本的威力。
對於普通人或許還好，遇上像上衫慶隆這種精英忍者，一旦其提高警惕，效果自然也就不夠了。
好在山中地藏本身也沒打算僅靠這種手段來戰勝敵人，想要對付這種心智和肉體都經過了痛苦磨煉的上忍，唯有絕對實力的碾壓，才是正道。
所以他直接跳下樹枝，站在地上，一手前伸，一手握拳收於腰間，擺出心拳流的起手式，同時也不忘對著上衫慶隆勾了勾手指頭。
上衫慶隆當然明白這種通用手勢的意思，也同樣知道對方是想激怒自己。
隻是在地麵上戰鬥，這對於精通土遁忍術的他來說，似乎是更占優勢。
上衫慶隆心裏轉過各種念頭，在當前這種情況下，轉身而逃，將後背暴露在敵人的麵前，那是下下之策。
想要打破僵局，就得死中求活，把敵人打疼，他們才不敢追來。
所以麵對這個挑釁，他倒是不得不應戰了。
“不過這也還好，站在大地之上，將會是你最後悔的決定！”
念及此處的上衫慶隆不由得獰笑一聲，也落到地麵之上，同時雙手飛速結印，在落地的一瞬間，按在腳下鬆軟的雪地上，低喝了一聲：
“土遁·土陸歸來！”
隨著他的動作，在那手掌按下的雪地上，突然裂開了一道道筆直的斷痕，似乎是有一隻無形利刃將其劃開。
緊接著，被劃開的地麵竟然翻轉立起，形成了一道厚約一尺的
長方形土牆，擋在了上衫慶隆的麵前，同時也遮擋住了山中地藏等人的視線。
麵對這樣一堵岩土牆壁，無論是選擇從上方翻越，還是從側邊繞行，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於是山中地藏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奔襲向前，擺動雙臂，雙拳齊出。
堅硬的拳頭在查克拉氣旋的包裹下，在武僧專長【聚氣擊（綠）】的加持下，重重轟擊在岩土牆壁上，明明隻是血肉之軀，卻恍如鐵錘一般，打得那些泥土和碎石四處飛濺。
“轟！”
即便土壁厚達一尺，被這種暴力錘擊，也是化為一塊塊迸碎的泥石，轟然倒塌。
隻是在那倒塌的岩土牆壁後麵，卻是空無一人，上衫慶隆竟然消失了。
“是借機遁地逃跑了嗎？”
山中地藏見到失去了上衫慶隆的身影後，心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對方逃跑的念頭。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逃跑，也沒什麽可丟人的。
隻是，對方真的甘心嗎？
山中地藏的念頭飛速轉動，想到之前對上衫慶隆所做的心理側寫，於是又有了另一個猜測。
同時他的行動也沒有停下，雙手合抱，淡藍色的查克拉也漸漸在他的掌心凝聚，形成一顆足有籃球大小，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圓球。
而伴隨著山中地藏雙掌的搓動，這顆圓球的體積，也在漸漸縮小。
圓球內部那不斷旋轉的查克拉氣旋，也宛若小型颶風一般，越轉越急，在美麗中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沒錯，山中地藏所要施展的，正是波風水門的招牌忍術——螺旋丸！
作為一門A級忍術，其無論是威力，還是修習難度，都不是隨便那個人簡簡單單就可以掌握的。
山中地藏之前在修習螺旋丸時，也一直卡在“旋轉”階段，難以寸進，始終無法進入到“威力”的壓縮狀態。
再加上他也沒有原著中鳴人那樣的特殊體質，可以頻繁使用查克拉，通過夜以繼日的頻繁聯係，來彌補修煉時間的不足。
所以他就將這門忍術暫時放下，轉頭將其中的一些精髓技巧，融入到了自己的“心拳流”中。
直到最近，在這戰爭前線，經曆過好一陣廝殺曆練後，他的精神和意誌獲得了磨煉，積累和底蘊也成功轉化成資糧，對於查克拉的控製力大為提升。
也正是這樣，他才能更進一步，將那查克拉球壓縮得更小，將其威力提升到更大。
“轟隆！”
眼看著手中的螺旋丸體積已經縮小了一半，山中地藏低喝一聲，突然扭身對著腳下的雪地推出。
鬆軟的雪地根本無法抵擋螺旋丸的威力，無數積雪和泥土四散飛濺。
隨著山中地藏放開對其外層查克拉的束縛，壓縮旋轉的查克拉有了突破口之後，更是蜂擁而出，將雪地大片大片的掀起。
也就在此時，一個尖銳的石筍，突然從他的腳下冒出。
於是石筍與螺旋丸碰撞到了一起，刺耳的摩擦聲更是讓人幾乎失聰。
“這忍術威力？！”
翻飛四濺的泥土中，一道黑影擦著螺旋丸的邊，從底下一躍而出，眼看著堅硬的石筍從尖端開始，一點一點被消磨成洋洋灑灑的石粉。
在見到如此威勢後，已經暴露的上衫慶隆，腦海中警鈴不斷，並且心中也是大為震撼。
如此威力，若是被正麵擊中，隻怕是上忍也會被秒殺吧。
好在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一招的弊端，那就是準備時間太長，並且搓丸子的時候得保持精力擊中，不能隨意地移動。
因此隻需要不給其時間和機會就好了。
作為施術者的山中地藏當然也明白這一點，甚至他還知道，這麽一招螺旋丸，所需要消耗的查克拉也是不少。
所以他剛剛用出這一招，其目的也無外乎是震懾住對方，逼著上衫慶隆和他進行高頻率的近身戰罷了。
雙方的目的和想法一致，因此在短暫的對視之後，立刻就碰撞到了一起。
這其中，上衫慶隆在碰撞之前就雙手結印，給自己加持上了【土遁·土矛】的硬化狀態。
至於山中地藏，擁有【武僧】麵板的他，更是早已先一步激活了【聚氣擊（綠）】與【閃電反射（綠）】。
於是鐵拳與鐵拳就這樣碰撞在了一起，發出“砰砰砰”的金鐵交鳴之聲。
當然，有時候這些鐵拳也會與身體的其他部位碰在一起。
於是日向濤和油女智夫的眼前便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在被犁過一遍，幾乎已是廢墟的林地間，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兩個身影，像兩個男子漢一樣，拳拳到肉，正進行著貼身的纏鬥。
那種熱血與**，那種野蠻與狂熱，讓那寒冷的冰雪，都開始逐漸笑容，就連日向濤和油女智夫，都看得口幹舌燥。
然而此時場地中央的山中地藏和上衫慶隆，卻是毫無所覺。
在這種戰鬥中，他們已經打出了真火。
所有的陰謀與算計，所有的理性和考量，都在骨骼與血肉的碰撞中，被擊打得粉碎，然後與汗水一起排出了體外。
兩人冥冥之中都有了一種直覺，在經曆了這幾乎一整天的追逃戰鬥後，如今的他們已經是達到了自己的極限。
這種極限既有肉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
而接下來，誰能取得最終的戰鬥，誰就能攜勝利之勢，打破這種極限，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所以他們即便已經力竭，精神已經疲乏，視線已經散亂，也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想法。
終於，隨著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尖嘯，伴隨著日向濤和油女智夫臉上展露出來的笑容，原本陷入狂亂狀態的上衫慶隆突然心頭一陣清明。
“對方的支援來了！”
他聽出了那聲尖嘯中所蘊含規律，也明白這應該是忍者專門豢養的飛行忍獸。
“原來他們想的一直都是拖住我。”
此念頭一起，上衫慶隆的心裏就生出了退意，自己一個上忍，何必和這麽一群中忍在這裏死磕呢？
他拳頭上的力道開始減弱，更多的心思也放在了該如何撤退逃跑上。
而山中地藏不一樣，他的雙眼放空，像是注視著前方，又好似在看著虛空中某個不存在的點，整個身體的反應，都交給了自己的潛意識。
於是在上衫慶隆萌生退意，身上的氣勢開始減弱時，山中地藏的武道直覺已經控製著他的身體，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蹲身坐胯，沉肩墜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