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還沒滿足

凜冬,第一場雪還未下。

前廳壽宴的熱鬧聲傳至後院柴房,私處難以啟齒的疼痛告訴唐樂安,方才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夢。

耳畔傳來窸窣聲。

她掀起眸子去瞧。

身材頎長的男子緩緩站起身。

他容貌清朗,內衫微撇著,露出結實緊致的腰身,往下隱約可見人魚線,再往下是褻褲......

猝不及防,與一雙冷眸對視上。

顧雲崢勾唇,邪魅一笑。

“怎麽,還沒滿足?”

如此孟浪的詞鑽入耳中,唐樂安垂下頭,羞憤的咬緊朱唇,眼尾泛起猩紅,不發一言。

八年前,她是唐家的掌上明珠。

而如今的她,是個簽了死契的下等丫鬟。

心中縱有萬般屈辱又如何,她不過是個連性命都不能自己掌控的丫鬟。她的尊嚴和憤懣,在貴為當朝正一品太師的顧雲崢麵前,一文不值。

真是無趣……逗弄的興致頓無,顧雲崢慢條斯理的穿戴好衣衫,全然沒了方才放肆索取的模樣,赫然一個謙謙貴公子,拉開門颯然離去。

外頭的腳步聲漸遠,唐樂安這才強撐著站起,哆嗦著穿上衣裳,瞥了眼地上的斑駁血漬,扶著牆慢慢走出去。

他的粗魯和毫不節製,弄得她渾身像是被碾碎一樣,尤其是後腰,猶如斷裂般。

......

過了會兒,唐樂安走進廚房。

孫管事瞧著她那暖絨坎肩處沾了些明顯的汙漬,眉頭不悅的皺緊,將人給攔住,嚴聲冷嗬:“唐樂安,我讓你去後庫取碟子,半天不見人影,差點誤了上膳時辰不說,還渾身邋遢的不成樣。”

“今兒來參宴的可都是矜貴的主兒,你覺著你穿著髒兮兮的衣裳送膳去,主子們瞧了可會吃得下?”

聽孫管事如此說,唐樂安瞧了眼,這才發現衣裙也沾有灰塵,腦海中閃過在柴房中旖旎的畫麵,她不由得粉腮微紅,垂頭低卑道:“我這就去換。”

“動作快些,你也不是剛進府的新人了。這種低級的錯誤,下次若是再犯就扣你月錢。”

孫管事扔下話,就去忙了。

唐樂安知道自己是惹孫管事生氣了,不敢再耽擱,匆忙換了身幹淨衣裳,便又回廚房,端上一盤菜,隨著一眾姐妹往前廳而去。

今兒是銀青光祿大夫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大半個京城的貴人幾乎都來了。

銀青光祿大夫不過一個從三品的文散官,可奈不住銀青光祿大夫所娶的夫人,是當今聖上同父同母的親妹妹福安公主,聖上對這個親妹妹尤為上心。

愛屋及烏,滿朝文武哪怕是做麵上功夫,也得來祝賀一番,以示對聖上的不二衷心。

宴會上熱鬧非凡,管樂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矮桌前,顧雲崢倚著而坐,慵懶恣意,手執白玉酒杯,淺淺的喝上一口溫酒,眼皮子耷拉著,頗為百無聊賴。

宴廳門口處,送膳的隊伍緩緩而進,走在最後的少女容貌嬌美,膚色白膩,眼梢微翹,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衣裳,丫鬟的樣式,卻讓她穿出了別樣的風韻和嬌媚。

唐樂安跪地將菜肴擺放好,撤下空盤便要退下。

一道清冷而慵懶的嗓音傳來。

“你,過來。”

唐樂安身形一僵,裝沒聽見的繼續往外走。

臨近門處,卻被一名小廝給攔住。

“我家主子叫你,你可是耳聾了?”

今日來得的都是名門望族,唐樂安不敢得罪,忙低頭道了聲“是奴婢疏忽,還請恕罪。”

她走到顧雲崢身旁跪下,戰戰兢兢的伸出手,端起酒壺為其斟酒,絲絲縷縷的沉香鑽進鼻翼中,與此人耳鬢廝磨的畫麵仿佛曆曆在目,唐樂安又羞又惱,心中更是一陣後怕。

幸好府上建了一間更大的柴房,那間柴房現如今堆放的都是些雜物,不然若叫人給發現她與前來參宴的貴客廝混,怕是要被亂棍打死。

粉嫩的指尖捏著青瓷酒壺耳,愈發襯得她玉指纖細白嫩,令人不由得想要把玩一番,顧雲崢是個隨性的,想做什麽就做。

一把將那玉手捏住,撈到桌下。

‘咚!’的一聲。

酒壺倒桌聲響。

這清脆的動靜,融進喧鬧聲中。

隻兩旁的人,下意識往這邊瞥了眼便又接著攀談。

唐樂安的臉頰紅似火燒雲,眼尾更是紅得厲害,手胳膊掙紮著,卻又不敢大幅度。

生怕鬧出動靜,惹來更嚴厲的責罰。

顧雲崢一手執起酒杯淺嚐,舉止儒雅,麵淡如水,桌下,冰涼的指腹重重揉挲著,好似在把玩著一件價值連城的玉器。

被那隻大手緊緊錮住,唐樂安急得都快要哭了,眼底泛起淚紅,軟聲哀求:“求求你,放過我。當初毀約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不要再折磨我了......”

去後庫取碟子的途中被擄去廢棄柴房,她就已經夠羞憤欲死了,若是再在宴會廳鬧出難堪,其後果,她不敢想......

顧雲崢眼一眯。

嘴角延起一抹輕諷。

“你不過一罪臣之女,也配自稱‘我’?”

唐樂安咬了咬下唇,伏低求饒:“太師大人,還請饒恕奴婢。”

姿態已放的足夠低,顧雲崢的眼中卻劃過一抹憤色,好似極為不滿意她這般踐踏自己。

腰間軟肉被忽地一掐,唐樂安嘴角溢出一記驕哼,她心下一驚!

急急的捂住嘴,怒瞪了眼顧雲崢。

看到以下犯上的舉動,顧雲崢反而笑了,眉眼彎似高空之上的瓊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候著,不許跑。”

適可而止,再逗兔子就要咬人了。

顧雲崢扔下吩咐,便同兩側的官員寒暄了起來,將她擱置在一旁,不管不顧。

唐樂安垂首,跪坐在側後方。

在她十二歲那年,她因為一個男孩兒,毀了與顧雲崢的婚契,自此以後顧雲崢便厭她至極,在唐家落難以後,更是變本加厲的欺辱她......

一束灼人的視線投射過來,她小心翼翼的抬眼望過去,竟直直與一位嬌滴滴的小姐對視上。

頃刻間,唐樂安隻覺如墜冰窖。

那是府上的嫡六小姐,張柔椿,輩分最小,自小受盡家中長輩寵愛,此人心悅顧雲崢,滿京皆知。

還許下非顧雲崢不嫁的誓言。

若是,若是三小姐知曉她與顧雲崢苟合,隻怕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