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雷蕩惡
東京國子監,學正秦檜正在宿舍練字,自從他考上進士後,靠嶽父的關係好不容易進了京,卻隻能任個閑職,心中滿腔抱負無處施展,太學學子大多都是等著蔭官的官宦子弟,對學業並不上心。
於是秦檜隻得靠書法來緩解心中鬱悶,秦檜臨摹的是韓愈的《揪樹帖》,韓愈的書法講究懸腕作字一氣嗬成,秦檜每每寫成一帖,心情要好上不少。
隻是今天似乎天不遂人願,筆走龍蛇之間,突然響起一道炸雷,秦檜筆鋒一歪,這字是再寫不下去了。
於是幹脆扔筆走到門外,抬頭往天看去,整個天空烏蒙蒙的,顯然是要下雨。
可低下頭看向國子監的山門,還有三三兩兩的學子再往外走,不用說,對於這些學子而言,今晚又是眠在那家青樓了。
隻可惜大宋有律法,家裏有悍妻,秦檜並不能像他這般學生一樣尋歡作樂。
越看越是心煩,正當秦檜準備轉身回屋時,卻看到有三名身材高大的學子正跨入山門向國子監內部走來。
隻是等秦檜打量了一番後,卻也發現不是什麽好學之人,中間那個大漢是被兩邊架著走的,顯然是在哪家酒館喝醉了,這才想著回國子監來。
秦檜憤憤不平的想到,這些學
子把國子監當作什麽了,客棧還是腳店?
這話就有點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了,至少三人之中還是有一個愛學習的,那就是嶽飛,至於武鬆,如果是讓他習武,他還是很樂意的,這兩人可比國子監的學生好學多了。
至於被架在中間昏迷不醒的完顏宗弼,其實也是挺好學的,跟著父親兄長也學了不少帶兵之法。
隻不過由於柴簡的出現,他所學的恐怕再無用武之地了。
嶽飛和武鬆兩人將完顏宗弼架上桑丘後,柴簡早就已經把一切差不多布置好了。
柴簡在桑丘上用竹竿搭了個十字架,接著武鬆和嶽飛便將完顏宗弼綁在了上麵,為了保證導電效果,柴簡還將完顏宗弼的牛皮靴子脫了,使之赤腳接觸地麵。
接著又拿出了靜心準備好的引雷彈,將下端的金線在完顏宗弼的脖子上繞了兩圈。
為了防止雨水打濕引線,柴簡還特意做了一把小紙傘擱在引雷彈上頭,要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
一切準備就緒後,嶽飛拿出柴簡早就寫好的審判文大聲宣讀起來:“茲有賊酋完顏宗弼,生性凶蠻,不識文明教化......”
嶽飛洪亮的聲音迅速從桑丘傳開去,不少正往外走的國子監學生都頓下了腳步,好
奇的看向桑丘那邊,隻是隱約見到幾個人影,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麽。
而剛返回宿舍的學正秦檜也聽到了嶽飛的聲音,今日國子監祭酒休沐,整個國子監就他最大,他自然要出來看看。
“你們是何人?不知道國子監不允許大聲喧嘩嗎?”秦檜高聲嗬斥道。
不過柴簡幾人並沒有理會他,嶽飛此時也選讀完了審判文:“......宋廷羸弱,不敢誅此賊獠,故請天罰之,望上天降下天雷,以明冤屈,清寰宇,正人心!”
此時落下的雨點也澆醒了完顏宗弼,發現自己四肢被綁死在竹竿上後,便氣的哇哇大叫,先是說了一通金國語言,接著又換成漢語:“你們是誰?快把我放了,要不然等爺爺脫困擰掉你們的腦袋!”
柴簡幾人怎麽會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柴簡拿出火折子,輕輕吹燃後,點燃引雷彈的引線,引線在完顏宗弼耳邊呲呲作響,這種未知的恐懼讓完顏宗弼無比的驚慌,“你們在幹什麽?快放了我,要不然等我回去,我帶兵踏平汴梁,你們幾個小賊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惜完顏宗弼麵對的不是徽宗父子,要不然說不定還真給他放了。
為了不被雷電波及,也為了盡早消失,三人
快速奔下桑丘,衝破學子人群,拐出了山門。
“哪兒來的瘋子?綁了個人到我們國子監,還說請天罰。”
“不過他們好像有提及金國賊酋,是不是就是前幾天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金國四太子?”
“我看就是,要不要我們把他給救下來,這應該是大功一件吧?”
“要去你去,那蠻子一看就不好惹,你救他下來,說不定他沒處撒氣,反而給你一巴掌。”
學生們還在議論紛紛,但有一個人早就已經登上了桑丘,正是嗬斥柴簡等人沒得到回應的秦檜。
隻是等秦檜登上因下雨而變得濕滑的山丘時,柴簡等人已經沒了去向,隻剩下一個神色慌張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完顏宗弼。
“你是何人,為何來我國子監?”秦檜見其服裝不似中原人士,便朗聲問道。
“兀那漢人,快放我下來,我是金國......”可惜完顏宗弼話還沒說完,一道金雷便從天而降,正中他的頭顱。
巨大的電流貫穿了完顏宗弼全身,將他的五髒六腑瞬間燒成焦炭,電流傳入地下,又擊中了幾丈開外的秦檜,好在地麵電阻夠大,等擊中秦檜時,已經沒有多大電流,隻是將他電暈了過去。
山下的學子們都看呆了,紛紛在心
中猜測,剛才那幾個究竟是何人,為什麽說有天罰就有天罰,又或者說這個蠻子當真罪大惡極到老天都看不去了?
而此時柴簡三人已經跑到了外麵,與在外麵等候的崔念奴等綠珠樓樂妓們匯合。
完顏宗弼被劈的那一刹那,她們也看的十分清楚,等見到柴簡,心中立時湧現出無盡的感激和崇敬。
從來沒有人把她們樂妓的生死看的那般重要,也從來沒有人能引天雷替天行道。
眾女不顧身下滿是積水,紛紛雙腿跪地,一邊流淚一邊大聲喊道:“多謝柴大官人大恩!”
柴簡看的滿是心酸,趕緊上前想要扶起她們,卻發現一個個都癱軟的沒一絲力氣,想來這幾天完顏宗弼每天在她們綠珠樓玩樂的時候,她們都繃著一根弦,生怕那裏惹了這個殺神,便丟了小命。
如今完顏宗弼一死,她們心裏一鬆,身上也使不上勁兒了。
想通此節,柴簡對這些女子愈加同情起來,“都起來吧,雨水打濕了衣裳會感冒的,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們得養好身體,才能看到未來的好時景。十年之內我會讓東京城內再沒有一家青樓,整個中原再沒有一個妓女!”
路過的路人看著這一群人,不明所以,就像在看一群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