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雷初現
汴河碼頭,運豐賭館,這裏人聲鼎沸,來南北方的客商和腳夫水手們擠成一團,暫時放下了身份高低之別,擁抱了一個共同的稱呼——賭客。
秦鶴曾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或者說他從來就沒脫離過,隻是今天他來到運豐賭館卻不是為了賭錢。
他揪住一個賭場夥計問道:“你們當家的在不在?”
夥計一下認出了秦鶴,“在後麵訓新來的呢,秦大官人有事?”
“廢話,快帶我去,我有要緊事找薛當家!”秦鶴自恃身份已經今非昔比,說話也硬氣起來了。
夥計見秦鶴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綢緞,暗想這家夥不知道在哪裏發了跡,倒也不敢怠慢,便領著秦鶴來到了後院。
薛大成原名薛大,投靠了李彥的幹兒子李質後漸漸壟斷了汴河碼頭上的上下貨生意,自覺事業有成,便在名字後麵又加了個“成”字。
秦鶴進來時,他正訓斥著新來投靠他的一幫小子,都是十五六歲離了家來東京討生活的。
“在東京城裏做事,重要的就是有眼色,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所以平日裏你們就得看仔細了,別免得到時候給幫派惹了麻煩!”眼前這幫人都是薛大成精挑細選出來的身強力壯的
小夥,是控製碼頭上下的搬運和催討賭債所用的。
“那到底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呢,還請幫主示下!”薛大成這話本意就是要讓他們領會精神,畢竟“能惹”這個標準十分的模糊,你保不準哪天別人突然就發跡了,但偏偏有人要薛大成給講清楚。
遠的比如高俅,近的就是剛跨入後院的秦鶴了。
薛大成正要發作,秦鶴先行出聲了:“薛當家別來無恙啊!”
薛大成回過身來,上下打量了秦鶴一眼,說道:“秦壽啊,是你小子,聽說你現在有錢了,欠我的二十貫錢呢?”
“正要來還給薛當家!”秦鶴雖然不爽薛大成稱呼他原名,但還是丟過去了一錠整五十兩的銀子。
薛大成接過銀子猛的一擦,然後放在鼻子麵前嗅了嗅,這才堆起笑臉回道:“秦大官人今兒倆找在下,不光是為了還錢吧?”
秦鶴原本隻欠他十兩,他故意算高了利息,說成二十兩,本以為秦鶴會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秦鶴不僅不討價,反而多扔了一些過來,這自然不單單是為了還錢來的。
秦鶴倒也不和他廢話,“想要薛當家幫忙找一個人,事成之後,我還會再給五十兩!”
花八十兩銀子找個人,
這事情當然幹的,薛大成立馬應了下來:“不知秦大官人想的是誰?可有畫像?”
秦鶴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薛大成立馬走過來接到,打開一看,上麵是個寬口闊鼻相貌英武的青年男子,接著又聽秦鶴補充道:“此人名為武鬆,身長八尺,武藝不俗,但你隻需要找到他,打探清楚他的落腳地就行了。”
“倘若我能擒下此人呢?”說話的不是薛大成,而是剛剛質問薛大成的那位少年。
秦鶴有些吃驚看向這人,隻見說話的少年,身材高大氣宇軒昂,偏偏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麵相從英武變成有幾分滑稽。
“嶽飛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薛大成立刻嗬斥了這個不聽話的手下。
“誰要能擒下此人,我單獨再出一百兩銀子做花紅!”秦鶴為了籠絡住潘金蓮,秦鶴是下了血本。
畢竟交給官府審判,哪裏有自己出氣來的爽快。
嶽飛心下一盤算,要是擒下此人,就算隻得一半的花紅,也夠自己父親買藥所需了,這汴河幫魚龍混雜實在不是自己應該久居之地。
秦鶴走後,薛大成便找了臨摹了畫像,分發給手下眾人,讓他們從東京外圍找起。
一時間整個東京城內暗流湧
動,不僅有開封府的衙役在找武鬆,連東京城裏的幾個幫派也在尋找武鬆。
可惜柴簡得了李師師提醒,早就囑咐這段時間武鬆不要出門,雖然不知道誰在刻意針對武鬆,但防備一點總是沒大錯。
如此過了幾天,尋找武鬆的人大多開始懈怠了,雖然找到的花紅很誘人,但一天幾天,整個東京城幾乎都翻遍了,連個人影都不見,哪裏還有勁頭。
一天傍晚,天上又開始雷聲響動,眼見著就要下大雨,汴河幫的人更沒了心思找人,紛紛掉頭回家避雨去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感冒可不是鬧著玩的。
隻有嶽飛不為所動,他從同伴手裏要來畫像,準備繼續沿街詢問找人。
正當嶽飛拐過一個街角,迎麵卻駛來一輛馬車,嶽飛輕鬆閃過馬車,卻沒閃過馬車濺起的汙水,澆濕了衣服不打緊,問題是連他手中的畫像也給澆濕了,眼看著就要糊成一團,嶽飛正愁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靈光一閃。
剛那輛馬車是往出城方向去的,這個一個雨天,急吼吼的往城外去,十分的不同尋常,於是嶽飛轉頭便跟了上去。
本來雨天的車輛應該走的慢些,但同樣是因為下雨,整個東京的行人和攤販都紛紛
回了家,道路頓時無比通暢,馬車反而跑的快了許多,好在嶽飛武藝不俗,一路穿街過巷,居然沒跟丟。
馬車駛出新曹門,來到東京城外郊區的一片空溜溜的山崗上,從車上下來四人,正好是柴簡、武鬆、扈三娘和梁紅玉。
柴簡為什麽帶人在這種鬼天氣來到郊外呢?自然是為了實驗引雷彈了啊,難得的雷雨天氣,再不實驗,不知道下次又是何時了。
幾人下車後,步行來到一處空曠地,將引雷彈一端的金線纏在石塊上固定後埋入土裏,接著便點火跑開。
因為搞不清楚引來的雷電到底會有多大的電流,幾人退開十來丈,引雷彈的引線這是也燃到盡頭,一聲尖銳的清嘯,引雷彈直入雲霄。
恰好嶽飛這個時候也趕到了,大雨把他渾身都澆的濕透,但嶽飛不以為意,他盯著眼前那個高大的人影問道:“你可是清河縣的武鬆?”
武鬆自然也注意到了對方,對方身材高大,來者不善,但武二郎又豈是怕事之輩,“正是,閣下有何見教?”
正說話間,一道金光從雲層直下,筆直的劈向地麵,正好將對峙的二人分開,嶽飛和武鬆這對未見麵的師兄弟,也在這時候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