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香消玉殞

匕首壓的很深,曲鶯鶯細膩的頸脖開始滲出細小的血珠。

“你先放開,不然我沒法脫!”曲鶯鶯強自鎮定的說道。

完顏宗弼冷哼了一聲,接著便一把將曲鶯鶯推出,並仰頭示意對方快脫。

曲鶯鶯假意整理一下衣裳,見對方似乎沒有警覺,便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救命啊,殺......”

完顏宗弼雖然在金國開國諸將裏算不得什麽厲害人物,但到底也是從十二歲開始就隨父親征戰的,曲鶯鶯還沒跑出去兩步,便被完顏宗弼一把給抓住了。

完顏宗弼一隻手勒住曲鶯鶯的脖子,一隻手又拿過一壺鳳凰燒,一邊喝一邊說道:“女人不過是牛羊,你們南朝女人就更是,居然還敢反抗我!”

曲鶯鶯奮力蹬腿掙紮,雖然舞蹈也需要一定的力量支撐,但兩者的體重身材天差地別,更何況完顏宗弼久經戰陣,她又如何掙得開,漸漸的曲鶯鶯沒了動靜。

完顏宗弼還沒察覺,還是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等到他又喝完一壺鳳凰燒,才驚覺手中的女子早以沒了氣息。

完顏宗弼放開手臂,曲鶯鶯的屍體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晦氣!”

完顏宗弼很是不

爽,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剛起身準備要走,鳳凰燒的後勁兒上來了,撲通一聲,完顏宗弼也倒在了地上,不一會兒便鼾聲四起。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天一破曉,曲鶯鶯的小樓裏就傳出一聲尖叫,伺候曲鶯鶯的丫鬟發現了曲鶯鶯的屍體。

此事很快就上報給了開封府,開封府派人來一看,發現是金國使臣,又通知鴻臚寺,鴻臚寺一看也不好辦,便又通知了禮部,禮部尚書徐坤向來是怕擔責的,於是便上報給了三省,最後還是蔡京給了處理意見,先將金國使者請進鴻臚寺,具體怎麽辦,待跟官家商量過後再說。

徽宗接到消息時,正和李師師在房中嬉戲,李師師是樂妓出身,為了照顧李師師的感受,徽宗當即便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豈有此理,這些金國蠻子竟敢殺我大宋子民,定然不能輕饒!”

徽宗走後,李師師也很是震驚,前些天還在柴簡的店鋪中見過曲鶯鶯,沒想到這會兒就香消玉殞。

“小桃,取五百兩銀子,交給曲鶯鶯家人,讓他們好生操辦喪事!”丫鬟小桃也被李師師帶進宮做了宮女。

而這邊徽宗到了政事堂後,已經冷靜了下

來。

政事堂內,蔡京、王黼、童貫、李彥六賊中的四賊此刻都到了。

“怎麽回事?”徽宗很是不爽的問道。

王黼連忙上前回道:“啟稟官家,那金國使者喝多了酒和綠珠樓的樂妓起了爭執,失手之下勒死了對方。”

“那依眾愛卿的意思怎麽處理呢?”徽宗繼續問道。

王黼看了看蔡京,發現對方閉著雙眼,似乎在睡覺,於是便沒了主意。

童貫這時候站了出來:“依臣之見不如多賠一些銀錢給那名樂妓的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

“難道那金國蠻子在我大宋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嗎?李愛卿你的意思呢?”徽宗又問向李彥。

李彥雖然和童貫有些不對付,但在麵對金國的時候利益卻是一致的,像他們這種太監,要想做的大,必須得有戰功才行,而聯金攻遼正是他們刷戰功的大好時機。

“臣也以為不宜處罰金國使臣,此番出使我大宋的使臣不是別人,正是金國國主的四兒子,若要處罰他,恐怕有損兩國結盟的大事!”李彥振振有詞的回道。

徽宗一時有些氣憤,自己剛還在李師師麵前誇下海口,轉眼便要食言了嗎?

於是隻得看向一直

閉目養神的蔡京:“蔡愛卿,依你之見這事該如何處置啊?”

蔡京聽到徽宗召喚這才睜開雙眼,蔡京寄祿官階已經是太師,實職已經到了太宰,爵位已經到了國公,屬實是升無可升,封無可封,所以他並不像童貫、李彥這般冒進。

“依臣之見,事關軍國大事,可召樞密院和大理寺、鴻臚寺、刑部、禮部共同商討。”蔡京又將皮球踢了回去。

徽宗對這個萬金油的回答微微感到有些不滿,於是又看向王黼:“王愛卿你的意見呢?”

王黼又看了眼蔡京,結果發現對方又閉上了眼睛,顯然並不想管這件事,這個時候王黼又注意到童貫在向他使眼色。

腦子一轉便有了主意:“依臣之見,可以選一死囚,將殺害樂妓的罪名安在他頭上,如此便即可保存大宋顏麵,也不傷兩國和氣。”

王黼發完言後,童貫暗暗的向他點了點頭。

徽宗也仔細想了想,也覺得這個辦法甚好,隻要是其他人殺的樂妓,那自己在李師師麵前也就不算食言了。

“好,便依你這個辦法,事情辦的穩妥點!”徽宗說完便擺駕回了後宮。

徽宗一走,蔡京也麻溜的往外走了,王黼連忙跟上

詢問道:“太師,我這番做法可有什麽不對?”

蔡京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當宰執的便是解君王憂,既然官家都滿意了,那便沒什麽不對。”

得了蔡京的肯定王黼這才放下心來。

很快一道密令就從三省發到了刑部和大理寺,然後又會同開封府很快就敲定了案情。

這廂曲鶯鶯的姑姑一家剛得了小桃送來的五百兩銀子,立馬又被叫到了開封府。

開封府知府餘慶岩對曲鶯鶯姑姑一家說道:“殺害你們侄女的凶手已經抓到了,案犯供認不諱,你們也簽字畫個押吧!”

曲鶯鶯的姑姑看了看跪在堂前的案犯,不由得疑惑道:“不是說是個金國蠻子嗎?頭上還禿了一塊,這人沒禿啊!”

餘知府猛的一拍驚堂木:“大膽!本官斷案還需要你教嗎?刑部、大理寺、開封府三堂會審難道還不及市井流言,再有議論便脊杖二十!”

於是曲鶯鶯姑姑一家再不敢言語,隻得乖乖簽字畫押。

對於事不關己的百姓來說,這種話題傳幾天也就算了,可在和曲鶯鶯關係密切的人卻在心裏留下了陰影。

以至於程妙玉到柴簡店鋪裏購買香水之時,精神還在恍惚。